惡魔,一只又一只的惡魔,從地底涌現,站立在三水市的大街小巷,手中拖著鐵棍,對著一切能看到的東西開始破壞,人們尖叫著、嘶吼著逃離,卻被惡魔用速度追上,鐵棍砸下,血漿四溢,地面上、樹干上、建筑物的墻上,沾滿了血液,而新鮮的尸體正是惡魔們充饑的美食,它們趴在地上,啃噬著失去活動能力的人們,一些還沒完全失去意識的人,在清醒的狀態下感受著肢體被撕裂的痛楚,疼痛使他們喪失了哭號的能力,每個倒在地上的人張大著嘴巴,伸著自己還能活動的手,看著站在他們面前的危承煒。
危承煒第一次見到這么血腥的場景,恐懼的感覺從心底沖破了喉嚨,胃酸不停地從口中吐出,雙腿因為恐懼發軟,不停地顫抖著,抬起手,想要使用魔法將這些惡魔擊敗,但魔法陣根本引導不出來,體內的魔法通路空空如也,絲毫沒有魔法能量的影子。
魔法原石……
危承煒進入意識之海,卻發現能量早已干枯,原本應該散發著光芒,熠熠生輝的魔法原石,卻早已失去了過往的光芒,變得與普通石頭沒什么兩樣,唯一的不同就是,原石上還鐫刻著代表魔法的符文。
就在這個時候,該婭出現在危承煒的面前,危承煒似乎看到了希望,強裝著鎮定,帶著微笑走向該婭,但該婭身后的地面,早已出現了巨大的裂縫,數千只惡魔掙扎著從裂縫中爬出,躍向該婭。
“小心身后!”
危承煒大喊著提醒該婭,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根本沒辦法發出聲音,絕望的情緒彌漫到了全身,他不停地張開嘴巴,卻一點聲音都沒能傳遞出去。
在惡魔的撕咬中,該婭的身體瞬間變得支離破碎,身影也漸漸地被潮水般的惡魔淹沒,危承煒徹底失去了支撐身體站立的力量,跪倒在地上,強烈的絕望讓他大口大口地喘氣,而在此刻,惡魔潮水也涌到了他的面前,幾乎要將他給吞噬。
“呼!”
猛地睜開雙眼,危承煒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天花板。
仍然在平復心緒的危承煒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看到的那一切是一個夢,一個無比真實的夢。
強撐著坐在床上,危承煒這才意識到,他似乎身處在一處民宅之中,簡單的雙人床鋪著最簡單的床單,自己現在正坐在這張床上,一張書桌擺在窗前,上面擺滿了歷史書籍,窗簾隨著從窗口吹進來的風飄蕩著,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房間里,向危承煒介紹著它的溫柔。
“這是哪兒……”
開口說話,危承煒才確認自己還沒有喪失語言能力,不禁松了一口氣,看來夢里的事情,也不全是真實的。
用力地從床上爬下來,危承煒站立在地上,乏力的肌肉讓他晃晃悠悠地站著,但好在,他仍然有行走的力氣,艱難地走到房門口,推開了房間的大門。
門外即是客廳,一個不大的客廳,擺著一張樸素的沙發和茶幾,電視柜上的電視看起來有一些年頭了,整個客廳的裝飾都頗具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風格。
大門被打開,危承煒的班主任方名義提著自己的包走進了客廳,看到危承煒扶著房間的門框站著,卻遞給了他一個微笑,對他說道:“你終于醒了?”
“方老師?”
危承煒有些疑惑,這里看起來像是方名義的家,但自己又怎么會出現在方名義的家中?
探索了一下自己最后的記憶,當巨大的守護者護盾消失在太空中,自己的魔法能量也耗盡,失去意識的他正朝著行星的方向下墜,之后的事情他就再也不知道了。
但現在自己還活著,窗外的世界看起來也安然無恙,難道地球被保護下來了?
“你足足昏迷了一個月,沒想到經過魔法鍛煉過的身體竟然能讓你在剛醒過來就下地行走,要是普通人恐怕還得慢慢進行復健才行。”方名義將自己手中的包放在了沙發上,對危承煒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在沙發上。
但危承煒卻十分震驚,魔法這兩個字從方名義的嘴里說出來,難道自己是魔法師的秘密已經在全世界范圍內暴露了?
方名義似乎看出了危承煒的疑惑,也沒有解釋什么,右手平托,一把收在刀鞘中的唐刀逐漸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看到這個,你應該明白了吧?”
方名義將刀靠立在茶幾上,對危承煒笑道。
但這一出場面,卻讓危承煒更加震驚,幾乎就要站立不住。
那把刀,那召喚武器的方式,不是神秘人X的,又能是誰的呢?難不成神秘人X一直都在自己身邊,借用方名義這個身份,一直在監視著自己?!
回想起方名義的第一節課,方名義只是看了一眼自己,該婭就表現出了異樣,難道從那個時候開始,該婭就知道方名義的身份了嗎?
“如你所見,我就是那個神秘人X,當然,你可以叫我方名義,這是我這二十年間一直使用的名字,以后也再沒有改名的打算了。”方名義自己坐在了沙發上,“我知道現在你很震驚,但這就是事實。”
“可是……”危承煒張了張嘴,“你早知道我是魔法原石的持有者,作為我的老師,為什么要對你的學生下殺手?”
X之前幾次和自己的戰斗,危承煒可都歷歷在目,有幾次X的攻擊,可是真的沒有留手的,要不是運氣好,危承煒恐怕就命喪當場了。
方名義笑了笑,對危承煒解釋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何德何能能夠持有這個星球上的所有魔法原石而已,畢竟二十年前有一個比你更加符合條件的人選,但我苦苦哀求地球意志,她卻都不肯把魔法原石交給那個人,這一次我只是想看看地球意志挑選的人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什么鬼?”危承煒越聽越迷糊,完全不懂方名義在說些什么。
“總之,在和你戰斗過幾次之后,加上你在這次地球毀滅的危機中的表現,我大概還是認同地球的選擇,只是我始終認為,你還是不如二十年前的那個人選。”方名義繼續說道,“你放心吧,以后我不會再和你戰斗了,畢竟今后我們可是同一陣線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