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嚎啕大哭的父女,陳柳書關掉了水龍頭,輕輕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眼角的淚水,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私下里找紙巾,想要遞給他們,讓他們擦擦臉上的淚。
危承煒的觸動,甚至比陳柳書還要大,從沒體會過親情的他,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想到了如果自己的父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樣,用放聲大哭來宣泄自己二十年以來的委屈。
雖然要見到自己的父母非常簡單,施展降靈術,便可以召喚出自己父母的靈魂,讓他們和自己相見,但危承煒并不想這樣做,父母在二十年前戰死,應該讓他們安安靜靜地在一起,危承煒不想麻煩他們。
感受著危承煒意識中莫大的悲傷情緒,該婭靠在了危承煒大腦邊緣,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危承煒的大腦,此刻的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危承煒,雖然她被稱為大地之女,但就在前不久,她只是能量體,并沒有過多的感情,和危承煒產生的感情聯系純屬意外,而她也背離了大地意志,選擇了和危承煒,和全體人類站在一起。
“這是你媽媽……”
情緒宣泄得差不多了,李子木把李楓宣帶到了胡娟的病床邊,對她說道。
李楓宣用已經哭紅的雙眼看著自己的媽媽,手輕輕地放在胡娟的臉頰上,溫柔地撫摸著胡娟的臉龐。
“爸爸,媽媽……這些年苦了你們了……”李楓宣輕聲說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今后我會好好地孝敬你們……”
隨著李楓宣的話語,危承煒察覺到胡娟的意識突然出現了一絲不穩定,皺了皺眉頭,危承煒迅速擦干了自己眼角的淚水,快步來到胡娟的病房前,將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向胡娟的意識之海中輸送了一絲能量。
他擔心胡娟意識的自我保護機制仍然在發揮著作用,李楓宣的出現再次引起胡娟的自意識流動,如果發生這種情況,危承煒必須第一時間輸送泰坦之力給胡娟,讓她的意識安定下來。
猩紅色法陣轉動,危承煒釋放了靈魂獵手技能,無形之手帶著危承煒本身的意識進入了胡娟的意識之海中,而他自己的身體這次則是由該婭來支撐。
深入胡娟的意識之海中,危承煒驚奇地發現,胡娟的自我保護機制竟然在迅速地崩塌,而胡娟的意識也在努力地逃出保護機制。
“是你……”胡娟的意識一眼便看到了危承煒,“現在在外面的是不是宣宣?!”
危承煒點了點頭:“沒錯,正是李楓宣,我理解你想要趕快見到女兒的心情,但還請你不要太著急,自我保護機制已經在快速崩塌,很快你便會蘇醒,能夠見到你的女兒了,眼下你如果著急出來,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我明白!”胡娟說道,“我已經等了這么長的時間,已經不在乎這一點時間了。”
危承煒松了一口氣,對胡娟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就先出去了,在外面等著你醒來。”
說完,危承煒的意識便回到了自己的體內,危承煒也不得不感嘆,人和人之間的聯系就是這么奇妙,卻又難以解釋清楚,即使處在昏迷的狀態,胡娟也能夠知道李楓宣來到了她身邊,而自我保護機制也正如趙曉嵐預測的那樣,在執念終結之時自動崩塌了。
監測儀器又發出了警報聲,李子木和李楓宣同時看向了危承煒,異口同聲地問道:“她現在怎么樣了?”
李子木更加著急,這次的情況和上次胡娟自意識流動一模一樣,他當然擔心自己的妻子又要到鬼門關走一遭。
“放心吧,這是正常的情況。”危承煒笑道,“用不了多久,嬸就會醒過來了。”
“真的?!”李楓宣問道,但就在這兩個字剛出口,胡娟已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小娟!小娟!”李子木握著自己妻子的手,喊著她的名字。
感受著妻子手上傳遞過來少許的力量,李子木知道這是妻子正在回應他的呼喊,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宣……宣宣……”
胡娟強撐著,用沙啞的聲音說道,“真的是你……回來了……”
淚水再次從李楓宣的眼中流出,手放在母親的臉上,李楓宣瘋狂地點頭道:“媽,是我……真的是我……我這次再也不走了……”
得到了李楓宣肯定的回答,胡娟蒼白的臉上也出現了絲絲的笑意,輕輕地點了點頭,想要抬手感受一下自己女兒的體溫,卻因為長期臥床肌肉無力,無法抬手。
看到了胡娟的情況,危承煒輕聲說道:“嬸兒,你現在才剛醒過來,不要勉強自己,待會兒我找醫生過來之后,幫您再看看,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恢復了。”
胡娟看了看危承煒,眼神中充滿了感激之情,對危承煒點了點頭,雖然在現實中她是第一次見到危承煒,但在意識中,兩個人已經交談過了,絲毫沒有任何陌生的感覺。
安頓好胡娟,危承煒也伸了伸懶腰,一個多小時的睡眠似乎也滿足不了他精力的空洞,現在事情已經全部解決了,危承煒也想好好休息個幾天了。
可沒想到,李子木卻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危承煒的面前,不停地磕著頭,對危承煒說道:“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如果沒有你……我們一家還不知道能不能再團聚……真的不知道該拿什么來報答你……”
“李叔叔,你千萬別!”危承煒趕緊把李子木給扶了起來,“我之前也說過了,我從小就是個孤兒,沒有父母,對你們的事情我很有感觸,把李楓宣帶回來,也是我對您的承諾,我只不過是履行了我自己的承諾而已。”
更令危承煒驚訝的是,李楓宣竟也跪在了他的面前,同樣地在對他表達謝意。
剛扶起了李子木,把他交給陳柳書,危承煒又扶起了李楓宣,對她說道:“雖然我們之前都是在戰斗,但是在戰斗中你也表現出了對我的信任,既然你信任我,就沒必要這樣,我們的關系可不是施予恩惠的關系。”
“可是,我真的很感謝你。”李楓宣皺著眉頭對危承煒說道。
“感謝我也不是這種方式,再說了我也不需要你的感謝。”危承煒笑道,“現在可不是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的時候,好不容易一家團聚了,你還不趕緊去陪陪你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