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消散,呂曉軍滿身傷痕地半跪在戰場之中,手中緊緊攥著一個惡魔的頭顱,黑色的血液仍不斷地從脖頸的斷裂處低落,身體就躺在呂曉軍三步遠的地方。
被惡魔之力腐蝕的地面坑坑洼洼,遍地都是黑的紅的血液,身后不遠處的地方,上千魔法師正各盡其力,空中也飛行著上千重裝戰士,想盡辦法阻擋上萬惡魔大軍加入到戰場之中——那是守衛龜殼的魔君見呂曉軍實力強大,匆忙從其他戰區調過來的大軍,但終歸還是無法踏入防線一步。
不知道戰斗了多久,呂曉軍總算使出全力,硬生生地撕裂了一個魔君的脖子,將他身首分離,可他的情況也不夠樂觀,在三個魔君的全力攻擊下,上上下下的衣服殘破不堪,肉眼可見的傷口噴涌著鮮血,他的視線也變得血紅,眼下能支撐著自己半跪著已經算是硬撐了,如果不是眼前還有兩個活著的魔君,他的意志早已經崩潰了。
“還算不錯,在我們三個的攻擊之下竟然能夠擊殺一個,你的意志力讓人佩服。”
手持長槍的魔君對呂曉軍滿是贊嘆,在他們眼中,一個人類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極限了。
“更讓你佩服的……”呂曉軍咬牙道,“還在后頭呢……”
丟掉手上的頭顱,呂曉軍掙扎了兩下,想要站起來,可畢竟氣力不允許他再站立了,身體搖晃了兩下,幾乎就要摔在地面上。
“就算變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要繼續戰斗嗎?”槍騎魔君身邊站著的,是一個只有一只大眼睛的人形惡魔,他眨著碩大的眼睛看著呂曉軍。
“我看你還是算了,就算你再硬撐下去,人類始終是人類,總歸是有極限的,沒有突破身體限制之前,你永遠不可能達到我們這種高度。”槍騎魔君說道,“你是一個令人敬佩的對手,我愿意放你回去養傷,待你痊愈,我們再繼續過招……當然,我承認,今天我們以多打少,到底是我們卑鄙了一些。”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呂曉軍顫抖著,愣是站了起來,半跪了一會兒之后,他的體力也恢復了一些,但要繼續戰斗,還是太勉強了。
“老師,你怎么樣?沒事吧?!”
銘鳶此時落在了呂曉軍的身邊,扶住了呂曉軍那搖搖欲墜的身體,雙目緊盯著面前的兩大魔君。
“你跑到這里來干什么?我不是說了嗎?任何人不準進入這個戰場一步!”
呂曉軍頗為生氣,這里的戰斗等級已經超越了任何一個自然能量魔法師所能承受的等級,為了保護這些普通的魔法師,呂曉軍曾經三令五申,任何人不得越雷池一步。
“你受了很重的傷,必須離開戰場去療傷了。”銘鳶說著,便要帶著呂曉軍飛離戰場,可呂曉軍的手卻牢牢地掐著她的手腕,打斷了她引導自身的能量。
銘鳶的能量等級本就不能和呂曉軍對抗,再加上她也經歷了長時間的戰斗,體內留存的能量也即將枯竭,在喪失戰斗能力的前一刻,銘鳶決定用最后的力量將身受重傷的呂曉軍帶走,保留住他們的最強戰力。
“我不能退,這里是他們的中心,要是我退了,要是我們退了,那誰能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阻止魔君的攻勢?”呂曉軍說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在這里給他們一點苦頭吃吃,讓他們知道,人類的意志是不會被打倒的。”
“可是……”
銘鳶拉著呂曉軍,可手卻被呂曉軍給拍了下去,咬著牙,呂曉軍強行調動了自己的本源能量,橙紅色的能量外衣出現在他的周身,高溫讓銘鳶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兩步,這是呂曉軍最后的能量了,一旦能量耗盡,呂曉軍的生命也將走到盡頭。
“有點意思。”大眼睛魔君瞇著眼睛看了看燃燒生命的呂曉軍,興奮地問道,“我可以殺了他吧?可以吧?看到燃燒生命的對手,我忍耐不住了有點。”
槍騎魔君看著呂曉軍,輕蔑地說道:“已經給他機會讓他離開了,他卻不知道珍惜,既然燃燒生命力一心求死,那你就成全他吧。”
話音剛落,大眼睛魔君就沖了出去,頭發在空中在能量的加持下,加長又硬化,化為一道道紫色的能量射線,剛剛進入射程范圍內,大眼睛魔君便停下了腳步,將能量射線全數發射出去!
眼看著飛速襲來的能量射線,呂曉軍匆忙調動能量,但就在此刻,一股熟悉的能量氣息出現在他的感知范圍內。
危承煒如同一道藍色的流星從天而降,將地面踏出十數道裂縫,灰塵飛揚中,危承煒手持翠綠色的守護者護盾,一邊抵擋著不停襲來的能量射線,一邊飛速向大眼睛魔君加速沖刺過去。
大眼睛魔君一愣,不速之客的到來讓他停下了手中的能量射線,但他的反應不弱,僅僅一秒鐘不到的愣神之后,便再次聚集起更加龐大的能量,正準備瞄準目標,可眼前卻再也沒有任何危承煒的影子。
“破空·三十連斬!”
伴隨著危承煒的低吟,三十道破空劍氣幾乎同時升起,大眼睛魔君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然被分割成為了三十塊,肉塊和鮮血一同落在地上,而危承煒就站在血雨中央,任憑黑色的血液打濕自己的頭發和衣服,手中的破空閃爍的藍光,也在同一刻消失。
“你已經做得足夠多了,是時候收起你的能量好好養傷了,我可不想明年的今天要提著酒去你的墳頭上跟你扯淡。”
危承煒對呂曉軍說道,雖然兩人的距離有些遙遠,但有著能量加持的聲音也能夠輕易被聽到。
看到危承煒終于出現在戰場上,呂曉軍心中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了,他的能量他自己最清楚,能做到什么程度他也了然于心,繼續戰斗下去只有一死,但既然危承煒來了,那這里就不需要他了。
泄了氣的呂曉軍雙腿一軟,幾乎就要摔在地上,銘鳶眼疾手快扶住了呂曉軍,雙眼卻停留在危承煒的背影,無法離開。
“銘鳶,你把他帶到醫院去,不養好傷別讓他離開。”
危承煒說著,又對站在龜殼之上的槍騎魔君喊道,“聽說你們在等一個無比帥氣的人登場,請問這個人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