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暖暖你怎么看?”
兩人離開酒吧的時候,時候已經不早了。
冬日的夜,極冷。
林落從酒吧里出來的時候,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尚暖見了,伸手攬過林落的腰,將手插入林落的羽絨服口袋里。
林落愣了半晌,才想起來尚暖以前就經常這樣干。
林落怕冷,過去兩人還在一起的時候,冬天,林落幾乎整個人都要黏在尚暖身上扒不下來。
如今尚暖主動攬過了林落,林落當然更是如此。
他一邊靠在尚暖身上,一邊回想:
那么,跟尚暖決裂之后的那個冬季,他是怎么過來的呢?
韓燦長得太好看了,他自慚形愧,跟韓燦走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敢湊得太近,即使是在冬天,他也不敢借著天冷的緣故,靠近韓燦取暖。
所以上一個冬季,除非韓燦約,林落每天都宅在寢室里。
孟司捷那時候已經很少回寢室了,因為他們家族的公司有得他忙的。
大學的時候,孟司捷因為興趣,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專業。
可是大學畢業之后,他到底不能逃避自己的責任。
因而,大四伊始,孟司捷便開始熟悉公司的一切事務。
只要是孟司捷下定決心去做好的事情,那么這件事情就一定會被做得十分出色。
冬天的時候,孟司捷發現林落花很多時間待在寢室里。
每到周末,他還會回來一次寢室,給林落帶各種補給。
林落心安理得地吃完了孟司捷買的東西。
每周如此。
如今再回憶起,關于上一個冬季冰天雪地天寒地凍的記憶,居然沒有多少。
似乎是秋天過后,就直接來年開春了。
林落抿了抿嘴。
就聽到了尚暖的聲音:
“落落,上車。”
原來他倆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尚暖那輛紅色的SUV旁。
尚暖給林落打開了車門,林落鉆了進去。
身體一下失去了大暖爐,剛進車的林落瑟縮了一下。
尚暖繞到了車的另一邊,沒有看到,不過卻是一上車來就打開了暖氣。
一邊回答了之前林落提出的那個問題:
“各懷鬼胎,有可信的地方,卻都不可盡信。”
林落聽了之后,“哼”了一聲。
他“哼”的是酒吧里的那些人。
之前他聽尚暖說了喜歡韓燦的人,“哼”了一聲,也是“哼”的那些覬覦韓燦美貌的人。
不過,林落在“哼”完之后嘴巴里面說出來的話,卻是:
“在警察面前,也敢搞鬼。”
尚暖不以為意,道:
“落落,其實警察,在很多人的眼里,只是用來保護他們安全的人。”
林落撇嘴,若是以前的林落,指不定會說出什么:
“那就讓他們去死”
這樣幼稚的話。
但是經歷了一番生死,又痛失了摯友的林落,這會兒卻是很認真地看著尚暖道:
“總有一天,他們會因此付出代價。他們總會遇到警察解決不了的麻煩,獨自吃下那些惡果。”
尚暖笑笑,如果不是正在開車,估計尚暖會萬年不變地在感到欣慰時,伸出手摸林落的頭。
林落說完這句話之后,便不說話了,掏出手機,記錄剛剛聽到的內容。
一邊記錄一邊跟尚暖說話:
“這個清清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嗯。”
尚暖答了一聲。
林落于是便又說道:
“這個小天……暖暖你怎么看?”
尚暖看著前方,道:
“除了他對江初雪有點意思,以及清清跟韓燦、小新兩人交好之外,其他的估計都是他自己亂七八糟想出來的。”
林落笑笑,道:
“嗯,其實我也這么覺得,那老板娘嘞,暖暖你覺得老板娘說的哪些話可信?”
“老板娘……”
然而,尚暖剛開口,便被林落打斷:
“看她對你的關注程度,就知道她以前一定是覬覦過燦燦美貌的人。”
尚暖笑笑,沒有附和林落的話。
只是這笑意,相較于之前的笑,就淡了許多。
可惜林落沒有發現。
兩人沉默了一陣,林落撇過頭來看尚暖,尚暖才又接著說道:
“老板娘嫌韓燦死了晦氣,想跟韓燦扯清關系,在她說起韓燦的時候,全程面無異色,所以……”
尚暖頓了頓,林落追問道:
“所以什么?”
尚暖笑了一下,依舊沒有看向林落,道:
“所以人家是真的沒得手,甩的時候,沒有一點兒心虛。”
…………
韓燦氣得滿面通紅,咬牙切齒道:
“她若是真的得手了,我不會讓她好過。”
尚暖抿了抿嘴角,駕駛著SUV轉了一個彎。
轉過彎之后,迎面碰上一個紅綠燈。
兩人都沉默地等著紅燈,林落是正在氣頭上,不想說話。
尚暖則是不想跟林落交流關于韓燦的一切。
待得過了紅綠燈,尚暖才開口:
“不過老板娘那兒,也不是毫無收獲。”
“是嗎?”
林落疑惑。
尚暖點點頭,問道:
“還記得老板娘說韓燦長得好看的時候,她眼睛是往哪里看的嗎?”
林落一臉惘然,奇怪道:
“她不是在看你嘛?
怎么,這是個線索?”
尚暖笑笑道:
“不是,她除了看我之外,還往另一個方向看了好幾眼。
后來,她之所以看了我好幾眼,都是因為注意到了我發現她在看別人。
所以特意用眼神來提示我,要注意些。”
“啊,是么?”
林落覺得驚奇。
尚暖點了點頭。
林落便又問道:
“那你知道老板娘在看誰么?”
尚暖沒有看林落,但是,林落感覺得到,尚暖有余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因為接下來,尚暖說到了一個人的名字:
“嗯,知道,老板娘看的那個人,名叫孟景弛。”
“哦。”
尚暖說完之后,林落只是“哦”了一聲。
隨后才有些后知后覺的問道:
“對了,你認識那個人嗎?”
尚暖輕聲道:
“不認識。
不過,昨天我們去天宇集團的時候,碰到過他——他是孟司捷的堂兄。”
“……啊……是嗎……”
過了良久,林落才驚呼了一聲。
卻是沒有了下文。
尚暖也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事實上是,他們兩次去天宇集團,都沒有見到那個孟司捷所謂的堂兄。
尚暖說他見到了,應該是他們第一天的時候,偶然看到了,卻沒有與之交流。
到了第二天,當尚暖他們聽說了孟景弛這么個人,便提出想要見見,負責接待他們的秘書卻說:
他們孟總今天沒有時間。
天宇集團是家族產業。
孟司捷他爹和孟司捷他大伯聯手創辦。
雖然說孟司捷他爹占了大頭,可如果孟司捷沒了,孟景弛還是有繼承公司的資格。
下車的時候,尚暖征求林落的意見:
“落落,明天我們要去見見孟景弛嗎?”
林落想都沒想,點了一下頭,道:
“去。”
等到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晚上十點。
尚暖利索地下了車,走到林落那一邊。
林落因為想到外面冷,而磨磨蹭蹭地不愿下車。
直到尚暖將車門打開,冷風灌進來。
尚暖的手尚殘存有溫度。
他把林落從車里面拉出來,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道:
“下車了早點上樓洗洗睡。”
于是被尚暖強行拉下車的林落,便整個人都掛在了尚暖的身上。
尚暖費力地拖著一個人形大包袱,走進了樓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