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冬生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酸痛無力,全身上下都是針管,大量失血所導致的眩暈感讓他無比難受,惡心想吐。
他對著氧氣罩長吸了好幾口氣,總算是緩了過來。
“疼疼疼!”
他剛起身,發現身上被針扎過的部位全部起了紅疹。
“來人啊!有人嗎?”
“喲,小學弟,你醒了。”
一名黑發騙騙的女子坐到他跟前。
“怎么又是你?”
“行,那我走。”
“別別別!君姐姐,我開玩笑呢!”陳冬生趕緊留住了面前的這位大美人,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身旁有人照顧,更何況是這位溫柔的大姐姐呢?
君楠生氣地咧了咧嘴:“虧我還自己跑過來照顧你呢!”
“啊?不是你哥哥叫你來的嗎?”
“你想多了,我哥是個大忙人,沒有院長的吩咐,他是不會隨意行動的,好吧,是前院長。”
“你是說畢老嗎?”
“對啊,我哥是畢院長的親傳弟子,你不知道嗎?”
“知道知道!這怎么會不知道!他是我師兄嘛!”
此話一出,君楠的表情瞬間僵住,她饒有深意地看向陳冬生,嘴里發出“盯”的長音。
“好啊!畢老果真收你這臭小子為徒了!”
“咦?師姐你早就知道了?”陳冬生以為除了阿夏夏沒有別人知道這件事。
“不,我猜的,畢老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加上你這小子進步這么快,把我哥創造的記錄都打破了!只能是這樣了唄。”
陳冬生在心里小聲嘀咕:切,要不是那高出的50buff加持,我把你哥吊起來打。
君楠似乎察覺到他那不懷好意的小心思,用力對陳冬生的腦袋瓜子一敲:“臭小子!不許說我哥的壞話!”
“啊!疼疼疼!君姐姐,你是兄控吧!我啥也沒說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我!”一聽到“兄控”這個詞,君楠又羞又急,她白凈的面龐瞬間漲紅。
“咦?被我猜中了?”陳冬生一臉賤笑地說道。
“好啦!閉嘴!再繼續我可真的生氣了!”
見君楠頭角冒氣,陳冬生即刻收斂。
“對了,你能出院了嗎?”
“啊?為什么這么急?”陳冬生納悶地問。
“再不抓緊時間,恐怕來不及了。”
陳冬生毅然決然地辦理了出院手續,出院后便跟著君楠來到一片郊區,那里有一座報亭。
“張老,他來了!”
陳冬生來過這個地方,這里不就是之前他和阿夏夏來過的“二層樓”嗎?
報亭里的老人緩緩走出來,他牽起陳冬生的手,與之共坐。
“辛苦你了。”張自和淡淡地說道。
“不辛苦,不辛苦。”陳冬生有點懵,不知道現在是什么狀況。
“從今天開始,我收你為徒。”
“啊!?”陳冬生震驚地叫了出來,“為,為什么!?”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反而讓人感覺害怕。
“因為醫鬼盯上了你。”
陳冬生無力吐槽:這什么理由,我該哭呢還是該笑呢?
“既然醫鬼看上了你,說明你身上有他向往的某種潛質,那么你就配當我的徒弟。”
“可您不是說不收徒了嗎?”
“說是這么說,但凡事也有例外。”張自和又開始回顧往事,感慨人生,“我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救了一只鬼,有生之年,我不能親手解決它,那么就讓我的徒弟,也就是你!陳冬生!替我將他解決!”
我擦!這種臺詞聽起來怎么這么酷?
“你成為了我的徒弟,便師出有名,醫鬼才會動用所有精力來對付你,但這也是他最大的弱點。從今天起,醫鬼將成為你這一路最大的絆腳石,為師最后問你一遍,你有這個決心嗎!?”張自和堅定地凝視著陳冬生,眼睛里仿佛在冒佛光。
陳冬生有些猶豫,他望著天空,此時剛好一只鳥從天上掉了下來。
“好!”見陳冬生點頭,張自和拍手叫好。
“聽著!你只有兩天時間,兩天之內必須領悟我教給你的東西。”
“嗯!?”陳冬生傻了,這也太短了吧!
“在傳授你的同時,我將它當做禮物送給你,建立你對抗醫鬼的信心!”
之后,張自和帶陳冬生去他原來工作的地方。
那里是一間特制的大型工作室,除了手術臺、CT、核磁共振,里面還有陳冬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全世界最先進的醫療設備——DR系統、CR、工頻X光機、推車式B型超聲波診斷儀、體外沖擊波碎石機、高壓氧艙、直線加速器等。
有如來到科幻實驗室一樣,這些五花八門的高科技設備令他目不暇接。
“很遺憾,這么短的時間內,西醫里面最先進的手術我是不能教你了。”張自和進入更衣室,換上標準的手術專家工作服,白大褂、無菌手套、消毒口罩等等。
接著,他從工作室的內側推出了一名中年男性。
“爸!”陳冬生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輪椅上的男子無疑是陳父,“你怎么會在這兒!?”
“噓他已經睡著了,麻醉劑的效果剛剛起效。”張自和豎起手指小聲地說,“就在你出事以后,我就讓人把你父親請過來了,關于你父親的事,其實我早就聽說了。”
“那在你心中一直是個夢魘,是嗎?孩子。”張自和繼續說道,他的形象看起來如此高大,有如古代里圣人一樣,“醫鬼最擅長的領域就是心理學,他最喜歡利用人類內心的缺陷來引誘其失去本心,今天,為師就要當著你的面,治好你父親,一并治好你的心病!”
陳冬生已經無法形容他此時此刻的感想,除了“瘋子”。
怪不得醫鬼手段那么厲害,原來他的師父,面前的這位看起來平和慈祥的老人,也是個醫學鬼才!
這就好像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拉鋸戰,他們師徒倆誰也不放過誰,拼死相搏!
欲殺鬼,必先成鬼!
鬼與鬼的戰爭,從來都是不死不休!
那一夜,陳冬生徹夜未眠。
海棉鉗、組織鉗、蚊式止血鉗、持針鉗、止血鉗等各種手術器械飛速更替,有如一場酣暢淋漓的動作電影,剪子與刀具忽上忽下,交替輪舞,細膩的針線來回穿梭,編織成一幅完美的藝術品……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這是一場無法完成的手術,而他,張自和,以一己之力完美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