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純銀剪刀分成八字狀,一邊一個,對準他的眼球,眼看著就要插進去。
而且這還不是普通的剪刀,從其中的紋理來看,應該是人體縫合用的手術剪。
“我想,你現在這個動作容易被人誤解。”僵持了一會兒以后,陳冬生開口說道。
此時老奶奶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凌清霜順勢收回剪刀,用她那冷峻的眼神瞥了陳冬生一眼,以示警告。
“哎呀!小點聲小點聲!你們這些年輕人怎么回事,在圖書館也要壁咚的嗎?”老奶奶指著兩人數落了一通,但是陳冬生完全聽不懂。
“她說什么?”
“她說你不是個東西。”
陳冬生臉一黑,明顯感覺不對勁。
“歐泊桑,對不起啦,我們不是有意的,下次一定注意。”凌清霜雙手合抱,不停地鞠躬道歉,見狀,陳冬生也跟著一起鞠躬。
中途他偷瞄凌清霜那微笑的面容,她笑起來的樣子有如冰川融化一樣,美麗動人而具有神圣感。
嘛,雖然他知道是裝的。
老奶奶一走,凌清霜立馬變臉,回到剛才那副“吃人”的表情。
“給我。”
“什么?”
“你包里的東西。”凌清霜冷冷地說。
“哦。”陳冬生從挎包里抽出一卷紙巾遞給她。
“不是這個。”
“哦。”陳冬生又遞給她一桶康師傅泡面。
但是對方的表情似乎越來越恐怖,逐漸失去高光。
“哦,我知道了!”陳冬生趕緊起身離開。
“等等!你去哪兒?”凌清霜一把抓住他的后衣。
“你不就要衛生巾嘛,我有個朋友也在這里,她應該有。”
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到陳冬生臉上,然而令凌清霜沒想到的是,對方剛好接住了自己的巴掌。
“放,放開!”
“放可以,東西不會給你,好不容易搶到的東西難道要拱手相讓嗎?”陳冬生抓住凌清霜的手腕,她的手又細又暖和。
“果然是你!”凌清霜再次掏出剪子,朝抓住自己的這雙手扎去。
“噌”——
金屬與金屬的碰撞聲響徹全場,圖書館里所有的人被嚇了一跳,紛紛朝他們這邊望來。
“哎呀!你們怎么還在瞎搞啊!”
老奶奶又折返了回來,她跑過來一瞧,卻發現陳冬生和凌清霜正在乖乖地看報紙。
咦?難道是錯覺?
殊不知那報紙背后,自家的東西早已慘不忍睹。
“你到底想怎么樣?”凌清霜終于受不了了,她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問道。
“罷了罷了,你是女生,給你便是,算我輸了好吧。”陳冬生將自己手里的《人間失格》硬生生地塞給了凌清霜。
然后……扭頭就跑。
凌清霜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她接過書,輕輕翻開,發現。
里面的書頁全爛了。
“哦豁!哦豁豁!嚇死寶寶了,幸好勞資跑得快!”
陳冬生灰不溜秋地跑到街頭對面,剛才那一幕真的驚險。
那女的是真的想殺了自己,揮剪刀的動作干凈利落,要不是他及時拿銀針擋住,恐怕手已經廢了。
對了,忘了問她叫什么名字。
“你笑什么?”
“我笑你無知!懦弱!膽怯!”
“你這樣的人對醫學一無所知,是為無知;對家屬的病情沒有了解,遇到一點問題就怪罪在醫生身上,是為懦弱;不敢接受這樣一個事實,無法面對不能改變的結果,是為膽怯。你說,我該不該笑你?”
“我們醫生不是神,我們只是盡可能挽救每一個生命,懂嗎!?”
一晃三年過去了,三年前的那一幕仿佛歷歷在目。
也許正是因為這一席話,字字扎心,激勵了當時的自己下定決心,重新讀書,奮發圖強。
說來,他是不是該感謝一下那個女的?
不過人家是個大美女啊,能力又強,用得著自己感謝嗎?
陳冬生來到路邊的自動販賣機投幣,取出一杯熱咖啡暢飲。
一邊喝,一邊回味與美女近距離接觸的畫面。
一頂灰黑色的畫家帽,帽子下面是黑色如瀑布般奔流直下的長發,白凈的面龐,配上一副大框框眼睛,增添幾分淑女氣質。難得穿一次便裝出門,竟然還是純黑的大衣,不過大衣下面是黑色的si襪,露出那傲岸的長腿與精致的女式皮鞋。
“真香啊”陳冬生深吸一口咖啡的熱氣,由衷感慨道,“這女的是得多無情啊,全身上下都是黑色。”
隨機一口悶完這苦澀的咖啡。
剛喝完,他感覺身邊少了點什么。
對了!蔣芹!
幸好之前他們交換了聯系方式,否則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隨隨便便都能走丟。
陳冬生撥通了蔣芹的電話。
“喂?你去哪兒!?我找了你半天!”蔣芹的語氣很是著急,她以為陳冬生早就離開書店了。
“發生了點事,抱歉。”
“算了算了!你在原地等我,不要走開!”
“好。”
接著兩人再度會面,并一同前往陳冬生即將工作的地方。
說起來,這份工作還是楚天哮幫他接的。
審判結果一下來,家政師兄便幫他在杏林譚接了一單海外的高薪資任務。
“你要完蛋了。”
“放心吧,不是開除,只是調離崗位而已。”
“你想得太天真了,羅賓遜不會放過你的,他一定會把你調到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沙特阿拉伯,非洲,甚至敘利亞都有可能。”
“啊!?那我怎么辦?”
“放心吧,我已經幫你接了一單日本的任務,這個任務是S級,S級任務有規定時間和地點,就算是羅賓遜也不能改變規定。”
“哇!師兄,你對我太好了!”陳冬生恨不得親楚天哮一口。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S級任務可不是開玩笑的,對方開出來的任務獎金很高。”
“多少?”
“三個月,100積分。”
“臥槽!”
這個數字比冷曉曼開出來的價格還要高,只要三個月!?
意思是一天一萬塊錢唄!
“地點呢?”
“日本東京。”
“具體任務是啥?”陳冬生好奇地問道。
“準確說是一個職位,你只要做好這個職位的工作即可。”
“所以到底是什么職位啊?”
“家庭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