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重金設擂的榜文傳出之后,天下豪杰紛紛趕往洛陽。本來皇帝只說通告司隸地區即可,但張讓卻估摸著有15天時間,扣除快馬傳訊時間外,凡能在比武結束之前趕到洛陽的郡縣,全部發下了榜文。
對于報名挑戰之人,張讓都安排北軍精銳先試其武藝,能獨戰50名精兵不敗者,才有資格參加挑戰報名,報名之后,又要經多數次篩選,勝出者才有資格與王嵩比武。
可謂是層層篩選,優中擇優,唯恐弄王嵩不死。
對于每天的五場比試,張讓又暗中讓人調整參賽人的出戰順序,讓其中最強的選手以逸待勞,等到最后才出場比武。
總之就是要玩死王嵩,手段盡出,無所不用其極。
好在皇帝劉宏早有吩咐,不可使用黑暗非正當手段,張讓才沒有使用下毒等手段來對付王嵩。
在洛陽百姓的殷切期盼中,十天時間一晃而過。
比武第一天,寬大的北軍校場柵欄之外圍滿了看熱鬧的群眾,皇帝劉宏端坐在高高將臺之上,何進,袁槐,楊賜,張讓,趙忠等人分列左右。
王嵩身穿一身精甲,手持一桿大槍,騎著紅獅馬,英姿颯颯,昂然而入。隨著王嵩的出場,立即引來了圍觀群眾的尖聲喧嘩。
為了不傷人,王嵩沒有用青龍戟,因為戟的鋒刃太多,不好包裹。所以,王嵩只是帶了一桿重達50斤的大鋼槍,用麻布厚厚包裹槍頭,然后在裝有白色顏料的木桶里浸泡一下,這樣即使刺到對手,也只會留下一個白點,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第一天出戰人員公布,分別是:李路,李林,方悅,武安國,許褚。
第一天就出現了三國演義上有名的方悅、武安國、許褚三員大將,其中許褚,是與典韋相當的一流武將。而方悅是河內名將,武安國是青州名將。李路和李林都是北軍軍侯,想來武藝也是不低,畢竟此刻能站在這里的,都是戰敗過由50名北軍精銳組成的圍殺戰陣而挑選出的豪杰。
為了節省體力,王嵩并不想浪費時間,李路和李林都是不到十個回合就被王嵩掃落馬下。
打得太輕松,王嵩主動提出不用休息,接著比武。戰河內方悅,也只用了20個回合。
蔡邕和蔡琰今天也來觀戰了,王嵩讓典韋等人在圍欄外搭了個高臺,由典韋及十幾個親兵護著,不讓擁擠的人群碰到蔡邕和蔡琰。小姑娘看到他的嵩哥哥連番打敗對手,興奮得歡呼雀躍。
連戰三場之后,是一個時辰的中午休息時間。
吃過蔡家送來的營養午餐,王嵩開始閉目養神,準備下午的大戰。
下午才是比武的重頭戲,張讓將兩大頂尖高手都安排在了下午。
劉宏早已回宮玩去了,實際上,劉宏只是看了一場比武,也就一刻鐘左右,便打道回宮了。隨著劉宏的回宮,其它朝廷官吏也相繼離去。
將臺之上,只剩下張讓和何進等廖廖數人在主持比武。
而校場之外,聞訊前來觀看比武的人卻越來越多了,真的是人山人海,擁堵不堪,噪雜不已。
下午第一場,武安國手持雙錘大戰王嵩。武安國的鐵錘勢大力沉,輪轉起來如風車一般,一招一式都同打鐵一樣,兩人對戰起來,“叮叮當當”的打鐵之聲不絕于耳,場外百姓叫好之聲一浪高過一浪。
用了三十余合,武安國由于力竭而反應稍緩,被王嵩一槍桿抽在背上,打下馬來。
張讓見武安國戰敗,立即安排許褚出戰,根本不給王嵩休息的時間。
許褚身高八尺有余(相當于現在2米左右),熊腰虎背,身軀雄壯如一尊鐵塔,騎一匹高大的黑馬,手持一柄80斤的斬馬刀,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光看其兇焊之氣,就比王嵩強上不少。王嵩這一年雖然長高了不少,現在身高已有1米8,但與許褚比起來還是矮了至少20公分,身材也遠不如許褚粗壯。在氣勢上,許褚穩壓王嵩一頭。
二人互相致禮后,圈馬拉開距離,縱馬對沖,兩馬相交之際,許褚一記斜劈,快如閃電,勢若雷霆,王嵩舉槍橫掃, “哐!“的一聲,好大的力氣!兩人都是身型一頓,雙掌發麻。王嵩長槍一抖卸掉斬馬刀傳來的暗勁,借勢疾刺許褚咽喉;許褚用刀桿撞開王嵩的長槍,刀鋒順勢帶起又向王嵩斜肩劈來;王嵩仰身避過,長槍一式“白蛇吐信”,閃電般刺向許褚后腰;許褚大刀一橫撞開襲來的長槍,兩馬錯身而過。
第一個回合,電光火石之間,兩個各出三招,不分仲伯!
“好!”
“精彩!”
校場外叫好之聲如雷,洛陽觀眾一片沸騰。
“嵩哥哥加油!”
蔡琰站在高臺上,又蹦又跳,大聲喊叫,可惜周邊噪聲太大,王嵩根本聽不到蔡琰的尖叫聲。
許褚與王嵩策馬拉開距離,又對沖而來,一來一往,殺得難解難分。
兩人戰了一百余合不分勝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許褚的所騎的戰馬開始乏力了,許褚的戰馬雖是張讓所賜的良駒,但與王嵩的紅獅相比,差的可不止是一個檔次。
看到許褚馬力漸乏,王嵩也不想占他便宜,主動出聲叫停了許褚,兩人改成步戰。再戰半個時辰仍然不分勝敗。許褚殺得性起,一把撕碎上衣,精赤著上身撲了上來,再次與王嵩戰在一起。又戰了半個時辰,許褚終是不敵王嵩,被王嵩以槍當棍,掃在腿上,倒地不起。
兩人這一戰,打了足足兩個時辰!其實王嵩若盡全力,本可以早一些憑速度取勝,之所以拖延下來,也是王嵩的一種策略——隱藏實力,使張讓產生誤判。
試想如果張讓找到五個像許褚一樣的高手,在同一天上陣,那就真夠王嵩喝一壺了。所以王嵩直到將許褚力氣耗盡之后,才將其擊倒,然后自己也裝成無力再戰的樣子,用以迷惑張讓。
張讓本來對許褚期望甚高,沒想到許褚也被打敗,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許褚的失敗,使得張讓心中怒火中燒!
為了泄憤,張讓竟然命人將膝蓋關節脫臼受傷的許褚抬起來丟到校場柵欄之外,不管不顧。
王嵩見狀,連忙跑過去扶起許褚,負在背上,將許褚親自背回蔡邕家中,又托蔡邕找了良醫,為許褚療傷。
第二天,出戰的五人是胡軫,郭氾,李泰,程普,孫堅,都是些北軍的頂尖高手。王嵩再次連勝五場,將這些北軍中的頂尖高手被一一擊敗。不過,王嵩今天主動要求恢復了每戰一場休息半個時辰的規定。在與孫堅大戰時,也用了二百余合,最后孫堅力氣不繼,主動退出認輸。
第三天,出戰的是曹洪,樂進,李雄,夏侯惇,夏侯淵——曹家想通過打敗王嵩來獲取名聲了。
經過苦戰,最后還是王嵩艱難取勝。這一次是真的打得很艱難了,畢竟現在還不想與曹操結怨,既要打敗他們,又不能傷了他們,束手束腳,格外吃力。
不過,可以看得出,曹家的武將,也并非拼命,只是想通過打敗王嵩來搏取名聲而已。此時的曹家,雖勢力龐大,卻還沒有太多的野心。與王嵩之戰,只屬于以武會友,相互結交之意。
但是,到了第四天,情況就不一樣了!
第四天,袁氏家將趕到,陣容相當豪華:蔣奇,淳于瓊,紀靈,顏良,文丑。
因為王嵩與袁家嫡子袁術發生了沖突,使袁槐意識到王嵩不可能支持袁家。于是,袁槐秘密傳令,要弄死王嵩,以免王嵩在將來擋了袁家的路!
王嵩起先并不知道袁家要致自己于死地。
直到看到袁家家將出手狠辣,不擇手段,簡直是以死相拼,才開始重視起來。
最后在與顏良和文丑的兩場對戰時,王嵩取出了自己的青龍戟全力施為,打傷了顏良和文丑,自己也受了幾處輕傷。為了麻痹對手,王嵩故意將自己假裝成受傷很重,慘勝對手的樣子,在打敗文丑之后,王嵩假裝體力不支倒地,讓典韋和親衛用門板抬著自己回家。
這下可把蔡邕和蔡琰父女兩人給嚇壞了,蔡琰跟在門板(單架)后面,一路走一路哭,一直哭到蔡府。
進了蔡府之后,王嵩也不再裝了,從門板上一骨碌爬起來,開口便說道:“好餓,有沒有吃的?”
“啊!嵩哥哥你沒事?”蔡琰眼睛睜得老大。
“我有事啊,快餓壞了,還不把好酒好肉供上來?”王嵩哈哈大笑道。
嵩哥哥,你壞死了,害人家擔心死了!”說看,蔡琰又狠狠踢了王嵩兩腳。
……
自從比武通告貼出以來,王嵩的事情就在洛陽城中開始持續發酵。 而今日與袁家家將之戰,雙方如仇敵般,拼死相搏,血灑當場,人人帶傷,徹底引爆了洛陽城的輿論。
少年英雄,血戰沙場勝利歸來,卻被閹黨陷害。不但沒有敘功獎賞,還被逼著接受天下群雄的挑戰,校場搏命,這是何等的不公?
太學生們齊聚皇宮門口請愿,要求皇帝中止比武,嚴懲奸徒。蔡邕府門口,也圍了很多群眾,有詢問王嵩傷情的,有勸王嵩不要再戰的,有以一睹王嵩英姿為榮的。更有數不盡的少女,為王嵩流淚哭泣的……若非王嵩帶來的100名親衛極力維持,激動的人群早就沖進蔡邕家中了。
王嵩迫不得已,只好親自出面安撫眾人,聲稱皇上此番乃是借自己為天下挑選英才,請大家不要抱怨。又出面勸退太學生,言自己并沒收到不公平對待,比武乃是為天下選才。才將事情勉強平息下去。
第五天上午,再無一人報名挑戰,直到下午,才有一名50歲左右的老者,前來挑戰王嵩。
老者走進校場。如一柄利劍般立在場中,淵渟岳峙,人如劍,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