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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王嵩叫來皇甫鸝,當面交代一番,又寫了一封信讓皇甫鸝交給呂布,然后以皇甫鸝為使者,借著為交戰雙方調解的名義,去拜見曹操和呂布。
皇甫鸝首先去見了曹操,向曹操說道:“我主大將軍會格守五年停戰公約,但曹軍必須善待徐州百姓,如果再次出現屠城事件,我主公將不顧停戰和約,不惜與殘殺百姓者傾全力一戰。”
曹操道:“我代表朝廷征伐叛逆,只征對呂布,徐州百姓也是大漢百姓,自然會善待之。”
皇甫鸝道:“如此甚好,我家主公意欲從中調解,勸和雙方,不知曹公有何條件?”
曹操道:“停戰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有三個條件:
其一,徐州必須補交數年以來拖欠朝廷的賦稅。
其二,呂布交出徐州牧職位,我可奏明天子,讓呂布入朝為官。
其三,呂布必須將陳宮拿下交給我處置。陳宮本是我的主謀,叛我而去也就罷了,又設計殺害我兒子,我欲殺之以祭我兒在天之靈!”
皇甫酈道:“我雖然不認為呂布會接受你這些條件,但我愿進城了解呂布的想法,看是否有避免戰禍的機會。請曹公給予便利。”
曹操不疑有它,量皇甫酈一介說客,也翻不起什么風浪,便放皇甫酈入城。
皇甫酈入城之后,見到呂布和陳宮,說出曹操退兵的三個條件,呂布大怒道:“王高山礙于公約,不肯出兵相助,我們可以理解,何需如此戲弄于我?”
皇甫酈道:“請溫侯令左右退下,只留公臺在此。我有事單獨請教溫侯和公臺。”
呂布聞言,揮退左右,只留陳宮在旁。
皇甫酈這才割破衣袍內襯,取出王嵩的信交給陳宮。
陳宮讀完此信,驚得臉色蒼白。呂布接過一看,但見信上寫著簡單的一行字:“陳珪陳登父子必然勾搭曹操,下邳危急!廣陵危急!
呂布驚問道:“可有證據。”
皇甫酈道:“只是我家主公憶斷,未有確鑿證據,如溫侯疑心我家主公想要對溫侯不利,溫侯大可不必相信。”
陳宮急忙道:“大將軍王嵩,信義卓著,又豈會是信口雌黃之人?王嵩所言必有深意,我們當從長計議。”
皇甫酈道:“我家主公還言:彭城,下邳皆非久守之地,若守下邳,當防沂水,泗水之患。”
陳宮深以為然,對王嵩的提醒表示感謝,然后送皇甫酈出城。
皇甫鸝回復曹操說調解不成,告辭回去長安。
呂布送走皇甫鸝后,對陳宮說道:“王嵩肯定有證據,只是不便明言,我這就馬上傳令李通和曹豹,對陳珪陳登加強防范,一旦發現異常,立即捕殺。”
陳宮想了一下道:“陳珪陳登都是智謀之士,李通和曹豹都不是陳珪父子對手。下邳陳家有家丁數千,若其聯絡親曹操的士族,可得至少五千家丁。而陳登現為主簿,若是反叛,后患無窮啊。
至于王嵩所說的廣陵,主公應該知道,陳珪一族,世代經營廣陵,歷時近兩百年!在廣陵有很多產業和人脈,根基深厚。只要陳珪一聲令下,恐怕廣陵就非主公所有了。”
呂布驚問:“那該為何對策?“
陳官沉思良久,才道:“有斥候回報,曹仁十萬大軍將攻下邳,李通和曹豹,皆非曹仁對手,如果再有陳家為內應,則下邳危矣。下邳乃徐州治所,不容有失,若下邳有失,則徐州難保。”
呂布道:“為今之計,該當如何,請先生教我。”
陳宮道:“主公帳下,悍將不少,能獨領一軍為帥者,惟有臧霸臧宣高,臧霸駐守東海郡防御泰山的李典,應該沒有問題,那下邳城,就只能主公親自鎮守了。所以,宮斗膽請主公放棄彭城,退回治所下邳城。”
呂布猶豫不決,有些不舍,陳宮再次勸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請主公莫要遲疑,若下邳有失,要彭城何用?”
呂布沉思半晌,才點頭道:“先生所言在理,就按先生說的去辦。”
第二天,呂布暗中傳令諸將做好撤退準備,于半夜時分,悄悄撤離彭城。
曹操早起之后,正要安排攻城,有斥候反映彭城特別安靜,城上全是草人。曹操擔心有詐,命一隊士卒探路。士卒們爬上城墻,打開城門,才發現彭城已無徐州軍蹤影。
曹操下令留下一萬人守彭城,親率八萬大軍,向下邳開拔。
在呂布大軍進入下邳沒多久,曹仁的十萬大軍便已開到了城外,呂布及諸將連呼僥幸,若是來遲半天,便會變成前有曹仁擋路,后有曹操追趕,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陳宮進城之后,因為沒有證據,并沒有立即處理陳珪的事。
因為陳珪一家,在徐州一地,不論名聲還是勢力,都是非常大。所以,暫時只能暗中派出親信進行滲透調查。
呂布沒有去找陳珪,陳珪就主動來找呂布了。
陳珪見到呂布,倚老賣老地對呂布道:
“我聽說溫侯將死,特來為溫侯吊喪。”
呂布心中不悅道:“老太公何出此言?”
陳珪道:“今曹操近二十萬大軍圍城,下邳孤城一座,若無援軍,遲早必破。我有一計,可解此厄,不知溫侯是否愿聽?”
呂布道:“愿洗耳恭聽老太公教誨。”
陳珪道:“我陳家在廣陵,頗有人脈,我兒陳登,頗通軍略,若將軍以陳登為廣陵太守,旬日間便可拉起十萬大軍,將軍何不用之?”
呂布道:“現任廣陵太守乃我手下大將宋憲,老太公以為如何?”
陳珪道:“宋憲是員悍將,不是帥才,豈能與陳登相比?何況,宋憲是外來人,地方百姓不能心服,又怎能召得十萬大軍?”
呂布以目視陳宮,陳宮道:“陳元龍智略超群,自然更適合出鎮一方,老太公且先回去,待我與溫侯仔細參詳。”
送走陳珪之后,陳宮對呂布說:
“陳珪一家,在徐州名聲很大,手上沒有證據,不可貿然處之。所以陳珪的要求,可先口頭答應,再觀察其動靜。若其真有異心,必有后續動作,我們便可籍比找到證據,讓徐州百姓心服口服。”
呂布對陳宮言聽計從,一切按陳宮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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