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領了八萬步騎兵和二萬水師,沿江而下,五天后來到臨江城外。
臨江城位于長江邊上,臨水建城,易守難攻。
諸葛亮之所以在這里駐防,除了臨江城城池堅固之外,還有一大考慮,那就是荊州水師力量強大!
雖然荊州的大樓船因三峽水勢太急沒有帶過來,但一些中型和小型的戰船,還是通過拉纖的方式帶了過來。
而巴蜀的水師,在諸葛亮和劉備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沒有幾艘像樣的戰艦,更沒有拿得出手的水師將領。
天下水師,以江東最為厲害,荊州稍次之,其它水師,不值一提。
看到從南而來的趙云水師,劉備及手下將領們笑了。
魏延道:“這哪是什么水師,只是一支商船和打漁船罷了。”
黃忠道:“主公,請給我一支艦隊,待我為主公滅了他的水師,再回來吃午飯。”
劉備看向諸葛亮,諸葛亮點了點頭道:“可先破了他的水師,給他一個下馬威,滅敵軍威風,長我軍士氣!”
劉備轉向黃忠道:“漢升,你帶二萬水師出戰,敵軍雖弱,也不可輕敵。另外,要多抓俘虜,少些殺戮,這些巴蜀的士卒也都是有父母妻子的,他們戰死了,他們的父母也會傷心的……呃,等我們占了巴蜀,他們也都一樣是我治下的百姓,我們要在巴蜀宣揚我們的仁德。”
黃忠答應了一聲,帶著荊州水師望趙云的益州水師殺了過來。
趙云的水師將領是周泰,對于當前的形勢,周泰并非毫無準備。
黃忠的水師戰船逆流而上時,周泰也開始了變陣,排在最前面的,不是大船,而是五百多船漁船。漁船順水而下,非常快捷靈活,在與黃忠的船隊相遇時,漁船上的士兵突然向黃忠的水師船只拋出了火油瓶!而緊跟在漁船上后的大船,則以強弩向船頭的荊州水師將士招呼。
由于汽油這種東西的存在,使戰斗的結果大出黃忠的意料之外。不到片刻功二人,荊州水師就有二十多艘船只被點燃。
荊州水師也不示弱,憑借將領們良好的水戰經驗和士兵們良好的水戰素養,與周泰的水師打得難解難分。
周泰一方勝在火油瓶和強弩,而黃忠一方則勝在高大的戰船和士卒素質。
劉備站在城頭,臉色凝重。目睹水師的戰況,劉備心驚不已。
諸葛亮也是暗暗驚詫。沒想到王嵩的手下,也有善水戰的大將。
“主公,敵我水師戰力相當,勢均力敵。敵軍是本地作戰,消耗的兵力可以快速補充,而我軍是客地做戰,我們消耗不起。先鳴金收兵吧!”
劉備無奈,只好下令鳴金收兵。
黃忠聽到鳴金之聲,也不再戀戰,下令艦隊脫離接觸,緩緩退入臨江城邊的水寨。
周泰看了看黃忠背城而立的水寨,也不敢進攻。下令艦隊退后五里,緊靠趙云的旱寨立下水寨,水旱兩寨互相依托,渾然一體。
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本來以為可以手到擒來的一場水戰,打成了不勝不敗,讓荊州諸將都心情有些沉重。
諸葛亮站在城頭,輕搖羽扇,對劉備和諸將道:“大家不必氣餒,水師沒有失敗,只是打成了平局。我們今晚打他的旱寨,一舉破之!”
劉備道:“趙云也是名將,襲營是否有把握?”
諸葛亮笑道:“趙云是名將,不過旱寨不同于完全的陸上營寨,我看他破綻較多,只要如此如此……今晚必獲全勝。”
劉備大喜,讓眾將依計而行。
趙云結好水寨和旱寨之后。與郭嘉登上望樓觀察城內的情況,在高高的望樓上,郭嘉崢將城內情況看得很是清楚。
仔細觀察了約一個多時辰之后,郭嘉對趙云笑道:“今夜孔明必來劫營!”
趙云問道:“何以知之?“
郭嘉道:“依我所看到的情況,城內兵力不足三萬人馬。其它的數萬人馬必然藏在城外某處地方。”
“就是說,今夜的劫營,會來自城外而不是城內?”趙云道。
“不,以孔明之智,應該不會這么簡單。我們要兩面設防,并將計就計拿下臨江城。趙將軍只需如此如此安排……”郭嘉對趙云面授機宜道。
當夜丑時左右,趙云靠近城墻一方的前營突然鼓聲振天,喊聲如潮,黃忠帶領一支大軍突然向趙云的前營發起了猛攻。趙云的前營由閻行統領,閻行早有準備,裝成潰敗的樣子向中軍撤退。待黃忠追到中軍之前時,一條又寬又深的壕溝出現在黃忠大軍之前,閻行整頓兵馬,與黃忠的軍隊對射,又用燃燒瓶阻滯黃忠的進攻,雙方一時打成了僵局。
就在此時,魏延率數萬大軍向趙云的后軍殺來。
前后夾擊!
這才是諸葛亮真正的殺著!
諸葛亮的用意是用城內的軍隊先來劫營,吸引趙云的注意力,使趙云將兵力主要用來對付黃忠,然后城外的魏延主力大軍出動,直搗趙云的后軍和中軍,一舉擊敗趙云。
不過,郭嘉早就料到了這一著,整個后營兵力很少,魏延殺進后營時,負責后營的張任也是帶人往中軍“潰退”。魏延并沒有意識到中計,雖然感覺似乎趙云的后營人馬太少,但魏延也認為是黃忠的佯攻收引了趙云后營的兵力。
因此,魏延很是威風地跟在張任的潰兵后窮追不舍。
就在魏延快要追到趙云的中軍時,魏延的左邊喊聲如潮,殺出一支二萬人的大軍,為首一將正是典韋。魏延正要分兵去抵擋,右邊又是鼓聲震天,許褚領二萬人馬從右邊殺來。魏延知道中計,連忙下令撤退。
可是,命令尚未來得及傳達下去,原先退往中軍的張任領著一支兩萬人的軍隊殺了出來。
這下傳令兵也不需要了,魏延直接帶轉馬頭,一邊望后逃跑一邊大叫:“中計了,快撤!”
許褚,典韋,張任三方夾擊,魏延大敗而逃,許褚等人大殺一陣,又追殺五里方回。
黃忠正在趙云的前營猛攻中軍,與閻行的守軍相互爭戰。看到后軍的情況后,黃忠也知道中計了,連忙想要撤退,卻被斜刺里沖出的張繡領一萬多人攔著了回城的去路。
黃忠只好繞城而走,想從其它城門入城。就在此時,臨江城頭突然間又喊殺聲震天,卻是郭嘉料定城內空虛,守軍很少,讓趙云親率三千多人以飛爪登城,再墜下繩索讓后續士卒攀繩登城。
諸葛亮在城里上留了四千多人馬,根本守不住這么長的城墻上密密麻麻的飛爪,被趙云率先爬上城頭,清出一段城墻,并殺散守軍,打開城門引大軍入城。
城中劉備和諸葛亮見勢不妙,從北門出城,向北逃走。
趙云追殺二里,恐有埋伏,收兵回城。
劉備逃了二十余里,才停住潰敗之勢就地扎營。收收攏魏延、黃忠的人馬以及退下來的水師之后,清點人數,損失了二萬多人。劉備無奈,只好下令退往白帝城據守。
趙云大勝了一場之后并不急于追敵,而是帶領大軍緩緩前行,不給劉備任何埋伏和突襲的機會。
待接近了白帝城之后,趙云下令擇地勢險要處扎營,然后派人將王嵩寫的信送給劉備。
劉備屯兵白帝城,憑險而守,突然有親兵來說,趙云派了一封箭書到城頭之上,說是要劉皇叔親啟。
劉備啟開蠟封,打開一看,只見一張信紙的中間,寫著兩個蒼勁的大字“武關“!
劉備心中一凜,臉色變得異常嚴肅。沉思了一下,劉備將王嵩的信轉給諸葛亮,問諸葛亮道:“孔明,你怎么看?”
諸葛亮想了一下道:“主公,我們撤回夷陵吧。王嵩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再不撤軍,他就會兵出武關,攻打荊州。”
劉備道:“可是,武關在南陽境內,是劉表的轄區。”
諸葛亮道:“主公奪了劉表的荊州,只要王嵩愿意,劉表必會借道給王嵩,甚至與王嵩一起出兵,反攻荊州。”
劉備心有不甘,默然無語。
諸葛亮道:“我們大軍耗在這里,若王嵩真的兵出武關,荊州就會陷入混亂。后果不堪設想。”
劉備心中氣極:“王嵩要早拿出這兩個字,臨江之戰我也就不必打了。還非要打了一戰,才把這兩個字給我,這……是當我好欺負么?真是欺人太盛……”
薄薄的信紙上,那醒目的“武關”二字,仿佛有千鈞之重!沉默良久,劉備突然手上青筋暴起,將書信抓成一團,狠狠地丟在地上,然后,站起來,慢慢走到窗前。
窗外的景色有些暗淡,就如劉備此時的心情一樣,沉重,很沉重……
漸漸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小雨。
為什么會這樣?劉備的視線模糊了,不知道是流淚了還是雨太大了,可能都有吧……
劉備的心情更憂郁了,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打開窗子,對著窗外仰天長嘯:“王嵩山,你這是玩我啊,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