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鹿保持著撫摸著臉龐的動作,輕啟朱唇伸出舌頭,舔了幾口,像是壓制著本能。
隨后,抿著嘴唇,笑得很是溫柔,只是在鏡子里的她有些詭異,笑的張揚,裂開的嘴里滿是獠牙。
飛鹿面色不變,像是清純的少女,嗔笑著:“不和你玩了,我要去找紀真哥哥!”
門口,一位中年老帥哥面色復雜的看著女兒,因為他也不知道,為何女兒會變成這般模樣。
小時候,還在另一座城池的時候,剛出生沒幾年的飛鹿就親手砸死了他送的一只小奶狗,血肉模糊。
正巧,他端著飯碗找著不知所蹤的女兒,在角落看到了這一幕,女兒純真的面孔,沾上了幾滴血跡,扭頭看著他,笑得很開心。
“父親,抱,抱……”
帶著奶音張開雙手的飛鹿,讓他神情恍惚,手中的碗摔碎在了地上。
驚慌失措的離開,從此早出晚歸,不愿直視女兒。
這樣的情況,到了時虞城,重獲新生的他,既感覺對不起亡妻,終于,想要認真管教女兒,女兒也一直很正常,像個普通孩子。
當他掉以輕心的時候,想著自己也有很多年單身了,生意繁忙還要做爹做媽的,太累了,想要續弦。
當時,他滿懷期待的告訴女兒,希望得到認可,已是小丫頭的飛鹿,面色陰冷起來,冷淡的轉身走入陰影中,說了聲“嗯”。
結果,第二天那個他心儀的女兒后媽,死在了外城的一處水溝里,身體滿是傷痕,死狀凄慘。
有心包庇女兒的廉,沒有說出兇手的可能,后來,案子也就成了懸案。
廉才明白女兒從來就沒有改變過,自己只是徒勞,后來他發現了紀真的存在。
若是飛鹿的天性是種病,紀真就是獨一的良藥。
飛鹿起身看到了廉站在門口,順手拿起白狐裘披在肩上,步伐輕快,走到了他的身前,笑意吟吟的轉了一圈。
“爹,你看我今天裝扮,如何?”
廉含蓄的笑著,道:“很漂亮,今夜不知多少郎君,要為你失神。”
垂死掙扎的問道:“飛鹿,不少青年才俊在院子里,想要與你一起游玩。”
飛鹿微嘟著嘴,撒嬌道:“爹,您還不同意我嫁給紀真嗎,真是沒辦法呢,只能等爹爹去世,再做打算了。”
歪著頭,想了想:“就怕紀真哥哥等不了那么久,這可如何是好。”
廉無語,嘆了口氣:“爹不是不同意,只是現在還早,等你倆都成了修士,做一對道侶,不是更好。”
飛鹿笑聲銀鈴般清脆,招呼著白蓮,離開了院子。
廉默默的站在原地,目送著女兒,我再不答應就怕活不過三天了。
“希望紀真這孩子能承受了住吧,我只能做到這了。”
時虞城外,一處野人營地生活著上千人,這些人多是犯事了的人或是得罪了權貴的人的后代,在荒野里聚集,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二柱想過落草為寇,目標地點大概就是類似的地方。
這樣的野人營地在時虞城附近有著五六個,他們的生計很簡單,作為真正窮兇極惡匪徒的手下,接受雇傭,打劫來往的商隊。
膽子大點,還可以去搶村落部族的食物,只是被抓住,會死的很慘。
他們像是豺狼鬣狗,食著腐化的血肉,向著弱者加害,向著強者屈服。
能在這種地方活的不錯的,多半是臟的很。
馬蹄聲轟鳴,一行十幾匹馬沖向不怎么的結實的籬笆,為首一名兩米壯漢,黑色布巾覆面,只露出的半張臉遍布著疤痕,眼神帶著瘋狂蠻橫。
只見,壯漢首領提著一把偃月關刀,沖入營地刀光如練,順手撩起一顆顆大好的人頭,血水噴灑在簡陋的居所上。
首領帶著一群馬匪暴徒,來回在營地穿梭了三次,亂跑亂叫的人幾乎都被殺光了。
壯漢才停下馬匹,目光殘忍的看著一個個趴在地上,躲在房子里偷偷窺視的野人們。
暴力殺戮是最快獲得野人臣服的方法,看著場面一片寧靜,與滿地的血色很是不搭,說明了很有成效。
壯漢才不會承認,自己只是想殺幾個人玩玩。
他嘶啞的聲音,喊道:“你們野頭呢,出來回話。”
一個中年漢子站了出來,面色恐懼雙腿發抖,首領發出大梟般的笑聲,毫不猶豫的砍下了中年人的頭顱,血水飛濺三米。
“現在,下一個。”
一個氏族體型的青年,鼓著掌走了出來:“好,大人真是目光如炬,就是這樣的首領才值得我等外民追隨。”
“不過,咱們這塊的西山首領,怎么不見了。”
青年說的是之前統治這一塊的土匪,壯漢首領眼中血色閃爍,丟出馬腹背上別著的麻袋,砸在地上就散開了口,一顆顆人頭滾了出來。
“找找吧,這時虞城附近的土匪強人,成些氣候的,人都在這了。”
青年躬身行禮,腰彎的的很低:“老祖宗,怎么稱呼,小的及此地九百二十七外民,愿為馬前卒。”
壯漢眼神冰冷,道:“我叫宵,不過我的外號更響亮,獵徒。”
百里遙提著天燈,一米高的大燈籠,站在百里府的門前,一行道兵們以及老管家都站在門口。
唯一的不同,在于道兵們都想著湊熱鬧,人手一個白色燈籠,老管家揣著手,笑呵呵的看著一伙人。
“荒爺爺,您真的不去逛逛嗎?”
百里荒擺著手:“一年時間對我來說,并不是很長,這熱鬧我就不去了。”
百里遙點頭,不強求一個五百年壽元的天衍大修,非要參與凡塵短命種的慶祝。
“那好,我們這就出發吧。”
百里遙看著一群穿著花里胡哨的家伙們,鄙視著他們的衣品,低頭看了自己,嗯,更花哨。
“算了,就當百里府偶像團體,今天出道了。”
一行人氣勢如虹的前往鎮守府,走著走著少了兩人,然后等百里遙到達了目的地,回頭一看,人全沒了。
“很好,啟寒節嘛,人人平等的一天,我就不計較你們的失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