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曾爺爺,也就是從永生之海歸來的老人,卻是一副二三十歲如同一百多年前他剛出海的樣子。
這下子,幾乎大陸上所有知情人士都震驚了,永生之海擁有永生力量的傳說也從此謠傳開來。
至于那位被發現的陷入了瘋狂的漁民,卻是在數十天的瘋狂扣肉中,成功將自己身上的所有血肉一同扣下,只留下了一具驚悚的只剩下了腦袋完好的骨架尸體,以及一地的碎肉。
漁民的死這件事同樣引起了各大國度的關注,只不過大陸居民的死法各種各樣,其中不免有一些鬼物操控的詭異死法,因此老人的死亡也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
而這,便是永生之海傳說的來源。
作為距離永生之海最近的穆使之國,雖然其不愁資源供給,但因為永生之海中的鬼物眾多,所以穆使之國一度遭受鬼物侵擾,但令所有人都感到奇怪的是,雖然穆使之國常年遭受鬼物之災,但其卻并沒有任何搬離之意,甚至就連其子民都是一副安居樂業的樣子。
常樂收回了看向穆爾這段記憶的目光。
刻印之禮…
這是一個對于穆使之國的子民來說,極為重要的一件事情,幾乎可以等同為繁衍這種人生大事。
而刻印之禮,也是讓穆使之國一直選擇待在永生之海邊緣,不愿離去的主要原因。
之前就有說過,穆使之國子民極度看重信仰。
他們信仰眾生相!
這是一個反應眾生疾苦的神明。
對于穆使之國的子民們來說,眾生相則是保佑他們不被鬼物覆滅的神明。
信仰眾生相,與神明溝通的最基本條件,便是刻印之禮。
刻印之禮,將智慧石板鑲入身軀,并以永生之海水與神坑之水混合飲下,以獲取神明啟示,在背負智慧石板中刻下命運之語,才能窺見神明之跡,獲得神明憐憫與庇護。
而這,便是常樂來到了教會二層所看到的那四幅圖畫中的前三幅內容,至于第四幅圖畫是什么,在穆爾的記憶中卻是一片模糊,顯然是一些他非常想要隱藏的東西。
表層回憶是一些對于穆爾來說極為美好的事物,所以,他需要更加深入一些。
一聲悶響,宛若玻璃破碎,常樂周圍的場景再次破碎模糊,恢復清晰時已是另一幅場景。
而這一次,常樂也不再是穆爾的視角,而是如同上帝視角一般,觀察著這出現的另一個場景。
這副場景常樂依舊清晰,這是教會的大廳。
此時的大廳之中金碧輝煌,白色的墻面上有淡金色的美麗紋路蔓延,而在大廳的中心位置,一位身材矮小松垮的老人安靜坐在王座之上,他的頭上戴著一頂淡金色的藍寶石皇冠,在他的身后,站著一位穿著與穆爾相同衣服的主教,只不過這名主教正面露陰沉的看著下方的幾人。
在那里,穆爾低頭安靜跪著,在他的身側,妻子渾身是血躺倒在地,早已失去所有生息,而在穆爾的懷中,小女孩面容呆滯的坐著,身體一動不動。
在他們的身后,各自站著幾位手持兵器的士兵,他們面容冷肅的盯著跪在地上的穆爾。
“穆爾,你的妻女竟然放走了用來活祭的祭品,這可是大罪,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此時,那正面容陰沉的盯著穆爾的主教開口了,他的嘴角微微彎曲,卻是吐出了義正言辭的話語。
聽了他的話語,正安靜跪在地上的穆爾身體一顫,他抬起了無神的雙眼。
先是看了一眼身側躺著的妻子,他的眼中閃過了痛苦的神色,他又看了一眼懷中的女兒,聲音顫抖著開口。
“穆…穆爾知罪,妻子因為放走活祭品已被活活打死,已經為她的錯誤付出了代價,我…我只求能夠代替女兒承擔罪責,只…只希望能夠放過我的女兒…”他的眼中有鮮血流出,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唉…”
這時,那安靜坐在王座上的老人開口了,他先是發出了一聲嘆息,面帶遺憾的看向了下方跪著的穆爾。
“原本你是最有希望的,也是智慧石板所承認最有可能成為的,但沒想到竟然會因為親情這樣…罷了,我就同意你的請求吧,最后,你也跟隨了我那么長時間,你的無畏付出我也看在眼里,你還有什么想要我幫忙的,可以說出來。”
“大主教…”聽了老人的話語,下方的穆爾腦袋低的更低了,他覺得自己對不起老人的培養之恩,但看著懷里好似木偶一般的女兒,他再次抬起了頭。
“我希望大主教,你能照顧我的女兒,就算是找一家普通人托付也行,只求她能好好的生活下去,拜托了…”
當啷當啷…
手腳冰涼,其上纏繞著厚重的鎖鏈,鎖鏈碰撞,發出清脆之聲,這里是教會地下一層,也是用來關押犯人的地方。
穆爾身穿一身破爛囚服,面容呆滯的來到了地下一層。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里,畢竟,這里除了大主教會來這里以外,其他的除了囚犯與看守人員以外的人員,是不允許來到這里的,因為,這里不僅僅是關押著犯人的囚牢,也同樣是刻印之禮的神坑之水的產生地——神坑的所在地。
神坑能夠吸收罪責之人的罪業,凝聚為能溝通諸神的神水,最為骯臟之物,所誕生,必是最為純凈之物,這是教會所有人一直深信不疑的一件事情。
而與穆爾一同來到這里的,除了幾位士兵以外,還有另外一人,他便是之前在大主教身后呵斥穆爾的主教,他的名字叫穆冷,而他之所以能被允許來到這里,自然是因為…
看著面容冷漠,朝著神坑走去的穆爾,穆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他越過了幾名士兵,來到了穆爾的一旁。
“嘿嘿…穆爾,怎么樣?從高貴的主教,瞬間淪落為低賤而又骯臟的囚徒,你就不想說些什么嗎?”
穆爾聞言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轉過頭繼續自顧自的前進著。
見穆爾依舊一副不屑于自己的模樣,穆冷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