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帝辛離去,自也沒有人敢阻止不讓西伯侯穿衣服。
平時四大諸侯明面互相守望,可謂四面圍困大商王朝之勢,但明顯又并非齊力一心,至少北伯侯是大商王朝的鐵桿。
然后東面化外的二百路諸侯,已以東伯侯為首立國東魯,西面化外之夷的西岐二百路諸侯,也已立國西岐。
那么東魯和西岐兩國之間,自只能互相守望,不可能真正齊力一心。
南方那二百路諸侯,卻沒有以南伯侯為首而立國,表面雖然不依附任何一方,不像北伯侯一般依附大商王朝,也不依附西岐西伯侯姬昌。
但其實南伯侯卻是以東伯侯馬首是瞻。
所以四大諸侯分散之下,自也是讓大商王朝收拾的服服帖帖,又建四方雄關,將四大諸侯那化外所謂八百諸侯,都阻于大商天下之外。
最倒霉的明顯就是西岐西伯侯姬昌,大商王朝竟然建西方八關,以防其西伯侯姬昌。
明顯唯一有機會取大商王朝而代之的,就只有東方游魂關外的東魯之夷,更尤其東魯還有天然的優勢。
而東魯第一千金之女,還是大商王朝的姜王后,不僅是大商王朝的王后,更是大商兩位王子之母。
但只有一點,東魯同樣一個練氣士大將都沒有,所以想撼動龐然大物的大商王朝,也根本沒有一絲可能。
卻是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從大商王朝內部動手,若是大商君主幼子登位,那么東魯東伯侯姜桓楚,自然便可借輔助外孫之機入主朝歌。
但同時又有另一點問題,即如果帝辛就只有子郊、子洪兩個兒子,那么登位大商君主之位的,則必然是兩子之一。
可一個明顯的問題,按照眼下成湯大商王朝奇葩的規定,姜王后生兩子時,即十幾年前的時候;
那時帝辛卻還叫子辛、子受、壽王,還沒有登基大商君主之位,所以兩子便算是庶出,是沒有資格繼承大商君主之位的。
而眼下帝辛卻又納一妃商青君,那么如果商青君再生一個兒子,即使是幼子,卻也算是嫡出。
即帝辛只要納妃,只要后宮再添人,便就等于是動了東魯東伯侯姜桓楚的蛋糕,因為其兩個外孫按出生時間卻就只能算庶出。
那么除去帝辛荒淫好色主動納的商青君,但凡是建議帝辛納妃的,便都是間接與東伯侯姜桓楚為敵的。
或者更準確的說為敵卻也不對,而應該是激其東伯侯姜桓楚趕緊動手。
因為大商君主既然已經納妃,等再生出一子卻就是嫡子,那時候卻就晚了,其東魯東伯侯姜桓楚便再沒有機會。
而東伯侯如果敢動手,必然就難逃一死,莫看那帝辛已經神魂飄蕩,但那傳說中可怕的天生神力,又豈是普通人可以刺殺的?
帝辛同樣知道,不久后就會有一人對自己刺殺,刺殺之人便正是名姜環,更準確的說卻是原名姜環,而早被安插到了朝歌,甚至都成了費仲的家將。
那么費仲的家將如果刺殺自己,按照邏輯自己似乎就會對心腹費仲動手,可謂自砍一臂。
成功了,東魯入主朝歌,如果失敗了,自己就會自砍一臂,除掉自己的心腹費仲。
即換個角度看,朝歌有西岐姬昌安插的內應膠鬲等人,同樣有東伯侯姜桓楚安插的內應,四大諸侯又哪有一個是簡單的。
于是九間大殿中,北伯侯崇侯虎第一個熱情的將西伯侯姬昌扶起,作為四大諸侯的東伯侯、南伯侯,以及朝歌的王叔比干、微子、箕子等人,同樣都是虛偽的趕忙上前安撫。
而其他文武百官沒有人敢說帝辛什么,但作為帝辛王叔的比干、微子、箕子,卻沒有那么多顧忌。
然后便就是移至一殿,又為西伯侯姬昌更了衣,便專門為四大諸侯治宴。
而七王作陪,可吃飯卻又出了問題。
因為大商朝歌的貴族都已經開始流行用筷子了,四大諸侯化外之夷卻都還在用手抓著吃。
西伯侯姬昌、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就是北伯侯崇侯虎也都同樣不會用筷子,只能干瞪眼的尷尬著繼續用手。
更尤其是西伯侯姬昌,其原來卻是失禁拉在了褲子里,可安排了給其更衣,卻故意沒有給其安排水凈手,反正就是沒有水。
結果坐在那里便怎么都不是個勁,腚也沒有擦,手也是剛摸過那污物,緊接卻又不得不用手抓著吃。
可謂大商君主賜的宴,其西伯侯命都還沒有完全保住,敢不吃試試?
而另一邊便殿中,緊接四大諸侯被朝歌七王恭請入一大殿中治宴,無人注意的膠鬲也是緊隨跟在尤渾之后,然后又至便殿中俯伏跪拜。
卻是與記載不同的,明顯費仲尤渾不過是被西周黑化的所謂佞臣。
不想真正建議納妃,且指名道姓蘇護之女的,竟然是姬昌安插的內應膠鬲,反而是費仲尤渾為歷史背了鍋。
而就在西伯侯姬昌默默用手抓著吃的同時,另一邊便殿中膠鬲也正俯伏恭敬跪拜開口奏道:
“……臣近訪得冀州侯蘇護有一女,艷色天姿,幽閑淑性,若選進宮幃,隨侍左右,堪任役使。”
與書上記載少有不同,不想說的話竟依舊一字不差。
帝辛自也是專門在等著,看看究竟會是誰來建言,指名道姓那蘇護之女蘇妲己,那妲己是否還是會入宮?
同樣也是已經想過,是繼續讓那妲己入宮,還是不讓那妲己入宮?卻又是明顯的一個坑,那妲己就是來再補一刀,惑亂君心的。
可這一次那妲己真的還會原本一般,繼續來惑亂君心嗎?而讓自己誅妻殺子,從而讓那廣成子、赤精子有了當好人救自己兒子,將來又讓自己兒子以子伐父的機會。
結果想過之后,不動聲色帝辛便也是決定,如果真有人建言,還是要妲己入宮,那便按照原本的軌跡走,就繼續讓那妲己入宮。
反正大商王宮也不多她一個妖族,孔宣更是上古鳳凰之子的妖族大能,石磯娘娘同樣可說是妖族,難道有石磯娘娘在,還鎮不住那妲己?
卻是有了原本就寵愛的姜王后,更有了商青君,且還有了在望的石磯娘娘,對于那位妲己帝辛還真就沒有多少興趣了。
并若說妖族,那位上古神女的女媧娘娘,本體似乎同樣是人首蛇身的。
于是聞聽之下,直接便是故意顯出興趣道:“喔?如此便由膠大夫去替寡人傳旨那冀州候蘇護,便以膠大夫之言。”
結果片刻后,誰也想不到的,當西伯侯姬昌正在用手抓著吃時,大商君主帝辛竟然無聲無息的便服出來看戲了。
而就在朝歌午門外,自也不需要惡來當保鏢,卻就只帶了商青君和石磯娘娘兩女,卻是有個石磯娘娘在身邊,自是比保鏢惡來還更安全。
并且還有一點就是,每次八百諸侯來朝商朝貢,卻是連大商君主都見不到的,僅只有四大諸侯才有資格九間大殿面見大商君主。
即其八百諸侯,哪怕就是冀州候蘇護,也都是沒有見過大商王朝的君主帝辛,終究不過是那關外化外之人。
所以即使帝辛相貌絲毫不變,化外之夷的八百諸侯,除了四大諸侯也沒有人認識。
僅只有石磯娘娘,因為是真正天地間高高在上的練氣女仙,卻就是沒有穿那一身的大紅八卦衣裙,其美也不是普通凡人女子可以比的。
所以石磯娘娘便干脆以紗巾遮面,商青君為防被人認出,也是用紗巾遮面,兩女便即是陪帝辛一起出來看戲。
至于理由,石磯娘娘自然是貼身保鏢,商青君則是讓其當面看看。
然后只見朝歌午門外,宣旨的姬昌內應膠鬲一走,冀州候蘇護便立刻毫不顧忌的大怒罵道:“無道昏君!不思量祖宗德業,寵信讒臣諂媚之言,竟欲選吾女進宮為妃。
此必是費仲、尤渾以酒色迷惑君心,欲專朝政。我想聞太師遠征,二賊弄權,眼見昏君必荒淫酒色,紊亂朝政,天下荒荒,黎民倒懸,可憐成湯社稷化為烏有。
我自思:若不將此女進貢,昏君必興問罪之師;若要送此女進宮,以后昏君失德,使天下人恥笑我不智。諸將必有良策教我。”
瞬間午門外便又是一片寂靜。
帝辛則忍不住就是嘴角微微一抽,直接輕聲開口道:“不想其蘇護還真是自帶主角光環,其究竟是怎么當上那冀州候的?”
主角?
明顯石磯娘娘、商青君都是忍不住美目一動,且都是聰慧之人,一想便就大概明白主角何意。
但聽蘇護一句一個昏君,且動不動荒淫酒色,石磯娘娘美目不動聲色,商青君美眸中卻不僅微現怒氣。
而真正的成了大商君主,帝辛也是才不由發現一個無比神奇的問題,原本的自己紂王大商君主,竟然是從不喝酒的!
即原本自己,就從不喝酒!
至于為何不喝酒,這上古成湯的大商時期,卻沒有后世的釀酒技術,同樣是跟商青君第一夜后才發現的神奇,自己竟然是從不喝酒的。
而也是忍不住的嘗了一下,雖然不知道那尿是什么味,但顯然眼下這個時期的酒,卻是比尿還難喝的!那西伯侯姬昌竟然還能有百杯之飲之名。
所以心中也是忍不住古怪,真正的自己紂王竟然從不喝酒,那么酒池肉林的又究竟是誰?
只見冀州候蘇護明顯一個沒腦子的二逼般問完,身旁跟隨而來的眾將立刻火上澆油齊道:
“吾聞‘君不正則臣投外國’,今主上輕賢重色,眼見昏亂,不若反出朝歌,自守一國,上可以保宗社,下可保一家。”
再一次帝辛便又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還臣投外國,你本身就屬于那北伯侯下,所謂外國也只有那東魯和西岐。
而蘇護聞聽盛怒之下,也不知道哪來的那么大怒火,仿佛一點就炸一般,分明就是一個沒腦子的二貨,其女兒為何就不能入大商王宮為妃?
接著便就是跟記載一樣的,不同的是并沒有喊一句‘取文房四寶來’,因為眼下根本就沒有文房四寶。
然后依舊是大聲一句:“大丈夫不可做不明白事!”
而在朝歌午門題下:“君壞臣綱,有敗五常。冀州蘇護,永不朝商!”
題完便就是領眾二逼家將出朝歌而去。
帝辛才又不禁輕聲開口道:“娘娘、青君看明白沒有?那膠鬲為西伯侯姬昌安插內應,先是指名道姓告訴寡人其蘇護有一女;
接著其蘇護卻又是如此反應,并且其身旁那眾將反應也不對,仿佛怕其不反出朝歌一般;
即其蘇護反出朝歌,寡人就必然發兵攻打;
但接著那西伯侯姬昌卻就會出來顯示自己仁義,依舊會建議其進女妲己;
即實際上,那妲己卻是那西伯侯姬昌送給寡人的,然后趁寡人發兵攻打蘇護之機,其再為蘇護解圍,為寡人送上一宮妃子;
而惡名由寡人來擔,那姬昌則留下仁義之名;
同時又安排那妲己入寡人后宮,目的又是為何?
寡人已生二子,但都是庶出,若那妲己再出一子,便就是嫡出;
那么妲己入宮對誰的威脅最大?自不是姜王后,反而是那東伯侯;
進而東伯侯眼看寡人如此神魂飄蕩之下,必然有所動作,若寡人所料不差,之后必就會有人行刺寡人;
但那東伯侯又如何會是寡人對手?寡人亦必然會借此機,除掉那東伯侯與南伯侯,曾經父王沒有這個魄力,但寡人有!
不過是那西伯侯姬昌,欲借寡人之手,除掉那東伯侯、南伯侯;
同時這背后,卻也有那闡教的謀劃,可惜等將來入宮的妲己,只怕也已不會是原本的妲己,是敵是友到時候再看。
這一次寡人偏不打那蘇護,要反就讓他一人反去,寡人斷定,那西伯侯姬昌依舊會派其手下散宜生,去尋那蘇護說服其獻女妲己;
所以這朝歌之波譎云詭,暗中更還有那王叔比干等人聯盟,往后就只能辛苦青君你了。”
輕輕的話音落下,終于石磯娘娘也忍不住動聽的聲音悠悠道:“我亦曾聽聞陛下資辯捷疾,聞見甚敏,材力過人之傳言,原本我還不信,今日我信了;
若論智慧,這天地只怕無人可及陛下,難怪那昆侖山闡教教主安排天數之前,要先安排一場女媧宮降香;
陛下若是清醒,用陛下之話說,卻就是那闡教十幾個白發蒼蒼的妖邪老雜毛加在一起,只怕也不會是陛下對手。”
就在午門外石磯娘娘話音落下的同時。
于遠離人間大商王朝,化外之地的太乙真人乾元山,剔骨割肉散了凡胎肉身的靈珠子,也終于飄飄蕩蕩飛回金光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