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幾個已經被兄弟們做了!”城門口,依舊埋伏著伏兵,城外進來的使者,皆被拿下,就地格殺。
“做得好。”這將見了,抓起一個雞腿,丟了過去,說著:“賞你的!”
“謝謝將軍,謝謝將軍!”這軍士得了,頓時感謝萬分。
“這樣殺了,不會出事吧?”一旁有副將憂慮道。
“不會!”營將無所謂一笑,說著:“這兩天進來的,都是求援的,如今,葉候大軍已到,這些禿吉人瘋了一般拿兄弟們的性命去填,嘿!老子早看他們不順眼了!”
“且寬心則個!”
“沒事的!”
說著,自顧自吃著酒,看著城外。
“道人來作甚?”一家大戶人家門前,一老仆打開門來,看著來人。
“我與貴府的老爺,乃是舊相識,還請速速通報。”這道人說著。
“行!你等著。”老仆看著這道人衣著,像是一個有錢的,不似那窮酸的野客來唬他。
“敢問何名姓?”
“貧道蘇乾。”
“砰!”大門關上。
蘇乾嘆嘆氣,在門口站著,看著左右。
“這縣城也是寂寥啊!”
蘇乾得知蘭縣抵抗王師,這才特別從衛子云處請了王命,畢竟,論起關系網,他們這些修行人可以說是遍布四方,哪里都有信眾。
很快,府里傳來一陣腳步聲,隨著“吱”一聲,門打開了,老仆站出身來,躬身一拜說著:“老朽眼拙了,不識得真人老爺,還請入內,我家老爺,正在里面。”
“有勞了。”
蘇乾一揮衣袖,隨著老仆進去了。
走到會客廳,便見得一老者坐在一邊,手執書本,誦讀之聲,遠遠可聞。
蘇乾見了,笑著說道:“王老爺京師一別多年,現在可好。”
老者聽了,誦讀之聲停止,站起身來,看著蘇乾,露出幾分笑容來,說著:“原來是蘇道人,請這邊坐下。”
蘇乾點點頭,坐在一邊,也是不客氣,拿起一杯倒好的茶水就是喝了。
砸吧砸吧嘴,感慨道:“還是王老爺會享受啊!”
“哪里哪里。”王老爺擺擺手,看著蘇乾說著:“蘇道人你能不知我,閑暇之余,當做游戲罷了!”
“哈哈哈哈!”蘇乾聽了,就是一笑,說道:“當年京師之時,王老爺意氣風發,正是人生得意之時,所言,雖五十不改乃志,八十而人生不衰!至今聽來,依然振聾發聵!如今,怎么說這種喪氣話啊!”
搖搖頭,嘆著氣,故作模樣。
王老爺見了,就是一笑,隨即就是一悲,看著蘇乾,這才說道:“道人你是久在天下之外,不知天下之事艱難啊!”
“先帝時,我為官,朝廷禁文字,大索先朝以來,通夷之言也,我受友人之累,迫不得已,棄官還鄉,就是這樣,我之鄉黨同年,亦因我而被處死………若非,老夫有些顏面,恐怕今日就看不到你了!”
蘇乾心中一動,看著王老爺,說道:“可是十多年前,禁文書案!”
“正是如此,就是門口那老仆也是家長過來的,不識得你,這才通報了我,至于那些舊人,早就被我遣散了。”
隨即語氣一變,看著蘇乾,問道:“你這老怪,怎么關心我了,你這是做什么來的?”
還不等蘇乾說話,想了想自顧自說著:“是不是也想落葉歸根了?正好,我出錢你在城內建一個道觀吧。”
“哪里哪里!”蘇乾擺擺手,苦笑著說道:“我不信,老兄你能說出這等笑話出來,大軍圍城,你性命都是未知,還道觀呢?”
“哦!”王老爺一聽,面色一正,看著蘇乾,仔細又是盯著,直到蘇乾都以為這老友出了啥怪癖的時候,就聽王老爺說道:“原來你是做說客來了,說吧,誰找你來的?城外的反賊?”
“什么反賊,這難聽的話。”蘇乾看著老友這模樣,反問道:“你是不覺得陳公可以得天下嗎?”
看著自己這都被人看穿了,蘇乾也不多說,直接問道。
“哼,以神鬼糊弄人心,非我輩名教子弟可為也!”
冷哼一聲,王老爺態度很明顯了。
“什么神鬼之言!”蘇乾聽了,搖搖頭,說道:“我來告訴你,陳公亦尊名教,麾下虞文,虞公者,便是大儒之弟子,更有林成景,林公者,亦是禿吉人進士也,如今皆效力陳公,你做何說?”
“真的?”
聽了這話,王老爺一愣,看著蘇乾,有些不可思議。
“嘿,多年老友,我還騙你不成?”蘇乾看著自己這老朋友如此態度,心里一嘆,就是不知這嘆息,究竟為何了。
“當年陳公起兵,的確行神鬼之言,然而,自建制于葉郡,天下誰人不知,葉郡陳公,乃當世之圣王?”
“老友,我直言吧!”蘇乾決定直奔主題,給這老友一點壓力,說道:“如今,宋將軍以數萬大軍包圍蘭縣,但是,城內那群禿吉人卻是抱定一切,要和此城同歸于盡,您為士林領袖,怎么可以看著禿吉人倒行逆施呢?”
“我知王公你,人脈遍于四方,何不說服本地士紳,舉義兵而驅逐胡虜呢?”
“這………”王老爺一聽,就是震動,便說道:“這……這本地之內,那禿吉人我也見了,乃是江北過來的,說著江北大軍十萬………”
“莫信他!”蘇乾一聽,就說道:“什么十萬大軍,如今金陵四萬精銳已滅,陳公大軍反而壯大,且以陳公之銳,禿吉人就算再有十萬,又能如何?況且當今天下,義軍橫行,就本地而言,招山營不就是其中之一?尚也擁兵五六千,禿吉人何等厲害,尚且不能滅之!”
最后這話,就是胡扯了,招山營其實蘇乾也知道,哪里這么多,其實就是嚇唬這老友,讓他盡快做決斷罷了。
一番連消帶打,直接讓王老爺暈頭轉向。
不禁扶額思索著,看著蘇乾,便說道:“容我想想!”
卻也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