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一道幽光在虛空跳躍穿梭,這個瞬間時空好像凝固,姬玄和零兒成了琥珀中的蚊蟲動彈不得。
元神御法寶,剎那永恒,一道幽光在十分之一的剎那穿透了姬玄的眉心額骨。
“隨我一起魂飛魄散吧。”袁天鴻的元神如輕煙開始飄散,但模糊的臉龐上卻有大仇得報的快意。
“唔……很不錯的手段,但是打不中人有什么用?”
姬玄的身影破碎,僅僅間隔一步之遙他的身影重新出現。一邊的零兒身體如飛花破碎,另一個她破開茫茫白霧從姬玄身后出現,在姬玄身邊站定淺笑盈盈。
“這座陣法遮蔽視野,屏蔽元神感知是次,惑人元神才是主,你真以為你的垂死掙扎有用?”
這是姬玄的回答,也是袁天鴻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我不甘啊……”。
隨著袁天鴻的元神消散,“噗通”一聲響,遠處只剩骨骼的袁天鴻肉身倒在地上濺起微弱塵埃,隨著時間的流逝,就連白骨也在溶解之中。
“呀,真是惡心死了。”零兒厭惡的別過頭去,然后看向黃奇的位置,又驚訝道:“你還沒死?”
“咳咳……想不到最后的勝者竟然是你們……我修行八百余載,最后死在你這個剛修行沒幾年的小輩手上,真是有點不甘心啊。”黃奇眸光黯淡,口中不時嘔出大量烏黑的血液,他的身體雖然沒溶解,但全身皮膚已經是青黑一片,離死也不遠了。
“你不是死在我們手上的,殺你的人剛剛已經魂飛魄散了,連肉身都成一攤污血了。”這個鍋姬玄不想背。
“有區別?”黃奇嘴角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身體搖晃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艱難的喘息起來。
“當然。”姬玄緩緩走向黃奇。
陣中的白霧開始消散,柔柔的陽光照耀進來,這片山林一片焦土。但遠處山坡上芳草如茵,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沐浴著陽光吐露笑臉,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下閃動著五彩的光。
黃奇貪婪的呼吸著,僵硬的抬起頭眺望遠處的風景。
傾城劍的劍尖在黃奇的眉心停住,姬玄在黃奇身邊站定問道:“能告訴我,你們為什么如此鍥而不舍的追殺我嗎?”
是的,追殺他,而不是他們,姬玄明白這些人的目標只有他一個,零兒如果不是在他身邊甚至可以活的很好。
這一點他在青嶺山的時候就有些察覺了,這次更確定了這一點,如果是為了在地球死去的人報仇,應該是三三兩兩找上門來,而不是一來一群,有組織有預謀的圍殺他。
黃奇的瞳孔開始擴散,無意識應道:“我不知道,我們同樣受命于人。”
他的頭顱低垂了下來,眸光寂滅,身體再無任何動靜。
零兒款款而來,玉手一招,一朵巴掌大的潔白云朵自虛無中飛進她的袖口,然后她五指虛攝,地面散落的赤精神火扇,碧玉手環,黑色小梭盡皆沒入她的長袖內。
“這次可真是大豐收呀。”零兒彎著眼笑道。
姬玄無語,撇了零兒一眼道:“你還可以摸下尸體,可能還有收獲也說不定。”
“這種臟活應該你們男人干,我還是在一邊做個安靜的美少女吧。”
“………。”
“快干活,黃奇尸體上的三根白骨釘也別放過,那邊污血你去撈一撈,我可不信袁天鴻就一件法寶。”
“我覺得吧,你應該姓周。”
“什么意思?”
“名:扒皮。”
………
黑水死寂沉沉如一塊龐大無比的黑鏡鑲嵌在地面,萬里無人煙,周邊寸草不生。
這里是生靈的禁地,仙人進入其中沒有法力的保護不消三刻也會化作污穢血水。
傳說此地很久以前原本是一方沃土,但因為一場大戰打通了九幽,有冥河之水噴涌而出,這才形成今日的黑水。
而此時黑水邊有兩人靜立,一個是昭明,另一個則頭戴兜帽,全身籠罩在黑袍中不露一點容貌皮膚。
就在虞銘身死之時,昭明神情一變取出一個羅盤樣式的法寶,信手攝來一團水懸在羅盤上方。
奇妙的事出現了,這團水在羅盤上方幻化出山川河澤,平原城池的形狀,細細一看,赫然是黑水至桃山周邊一切的微縮地理形貌。
由水流組成的微縮地理形貌中有十幾個紅點三三一組在其中不停移動著,但其中有一組停駐不動,而且三個紅點突然熄滅了一個。
“來自云靈山的虞銘死了。”昭明臉色鐵青的說道。
“哦,是嗎?”黑袍人平淡道。
“小仙這就讓周圍的人支援過去,有黃奇和袁天鴻在,足夠拖延一段時間了。”昭明恭敬回道。
“沒有必要了,等那些人趕過去他不是逃了,就是剩下兩人死了。過去也是白費時間,他既然敢獵殺你們,自有十足把握脫身。找個人做誘餌吧,這件事拖得夠久了,天君已經很不滿了。”
“做餌引誘嗎?可是一個人的餌此子不會上當的,人多他更不會上當的。”
“那你就親自去,我此次下來只要結果,明白?”
黑袍人森然的眸光一閃,昭明身體一抖,連忙應道:“是,小仙這就親自去辦。”
“山河顯影盤留下。”
“是。”
黑袍人看著昭明化光消失,隨即低頭看向掌中羅盤,果不其然,在昭明走后不久,代表剩下兩人的紅點相繼熄滅。
“天庭因為你暗流涌動,而你還不自知,不知該說你是幸運還是悲哀?”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擋了父君的路啊。”
黑袍人緩緩放下頭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張姬玄很熟悉的臉,應無涯的臉,只不過是長大后成年的臉龐。
………
黑水深處巖層之下,不知幾萬丈,幾千萬丈,有一雙眼睛自黑暗中緩緩睜開,露出了暗紅的眼眸。
“絕魔羅,替我送一張請柬給我的小朋友。順便把黑水邊的小王八蛋轟走,裝逼竟然裝到我的頭頂了。”
“是,偉大的主人。”
站在黑水邊的黑袍人這時忽然感覺渾身一冷,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后黑水嘩嘩作響。
他剛轉過身,一雙包裹在殷紅拳套中沙包大的拳頭就轟中了他的胸膛。
轟!
大地龜裂,長空震爆,黑水中走出一個身高一丈,肌肉如鋼鐵澆筑,臉如惡鬼,頭頂犄角,眼似銅鈴的紅甲巨人。
“沒有人可以在偉大的主人面前裝逼,天帝都不行。話說裝逼是什么?剛剛好像忘記問主人了。”紅甲巨人口鼻間噴出茫茫白氣嗡哩嗡聲說道。
遠處天邊,黑袍人的身影已經成了一個流星,胸口塌陷成了一張紙,嘴里的鮮血仿佛噴泉噴涌,扭曲痛苦的臉上嘶吼出聲:“血海冥將絕魔羅我……記住你了。”
黑水邊,絕魔羅不屑的吐了口吐沫:“呸,你父親來我還怕點,至于你,再修行一萬年說這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