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何做到的?”督察殿中響起軟糯的驚嘆之聲,星懿雙眸燦燦的看著姬玄。
寶座上的姬玄只是淡然一笑:“我修左道,所有人只注意我是個劍修,又有幾人探究過我入境后選擇的法則?”
星懿眸光微微閃動,玉容浮現了然之色:“果真是宙極嗎?星懿還以為自己猜錯了,只是……殿下的宙極之力為何沒有從根本上抹去昭明的存在?把昭明從我們的記憶之中剝奪?”
姬玄有些驚異道:“這是什么說法?”
星懿輕蹙眉頭,輕聲道:“有記載的兩位宙極修士殺敵是從時間的源頭把敵人抹去,所以我們不會有死去那人的記憶。”
姬玄一怔,這好像與他在洛城殺朱鵬的那一劍一樣,直接抹去了一個人的過去,這人自然不會存在。
但在星懿口中,如果這樣運用宙極力應當沒人記得朱鵬才對,可零兒與鬼無垢全記得。
不對,他是以自身的存在抹去了朱鵬的存在,記得藏天骸說過那一劍除了涉及時間外還干涉了天機、陰陽,不是單純的時間之劍。
“原來是這樣嗎?”姬玄呢喃一聲,回到神看到星懿還等著他的回答,他笑了笑說道:“以前施展過一次,總覺得肆意干涉他人的過去與未來代價太大,所以我的宙極力只作用在自己身上。”
直接在光陰長河中抹除一個人他現在也能做到,但必須承受相當大的反噬。
洛城那一次沒有藏天骸他已經死了,所以他在入境后可以隨意使用宙極力就在思考如何在保障生命的前提下使用。
所以他就想到了宙極力不直接作用他人身上,而是自己身上。
“所以陰陽樞機雷為何對我沒有作用,你也應該想明白了吧?”
“……所以那時殿下在哪?”
“我存在于光陰長河之中,漫游于過去、現在、未來,本身已立于不敗之地,當時我在一息之前。”
星懿恍然,陰陽樞機雷根本沒有穿透過殿下的身體,命中的只是殿下的未來之影,當時殿下本質上活在過去之中。
最簡單的例子好比一根手指晃動之間有無數殘影,這些殘影本質上都屬于一根手指,但一瞬之前的手指與一瞬之后的手指位置自然不同。
而殿下面對陰陽樞機雷時就處在一息前,一息后的他根本不在那里,還未成為既定的事實。
又因為時間是相對的,她現在看殿下是在身邊,但在看之前殿下真在這里嗎?她看的其實是未來的殿下。
星懿所想看似很多,但姬玄一句話就能概括。
未來是不確定的,相對于未來我們全生活在過去。
所以在時間線上既可以說沒有現在這一說法,又可以說現在就是過去與未來。
“但是星懿還有一個疑問,既然殿下處在過去,又如何憑借劍吟抹去了昭明的元神?”星懿輕聲問道,這期間她的眉頭就沒舒展開來,實在是時間對她而言太深奧了。
姬玄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這其實是一開始的問題,他組織下語言才回道:“很簡單,聲音的傳遞需要時間,我在一瞬前彈出的無形劍波正好需要一瞬的時間傳遞到昭明元神上,相對于一瞬之前,一瞬之后恰恰是昭明的現在,所以我不是在過去殺了昭明,而是在昭明的現在殺了他。”
“……好深奧。”星懿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后又巧笑嫣然道:“但是殿下好厲害呀。”
“……”。看著身側星懿有些發光的眼睛姬玄頓覺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但臉上還是一副風輕云淡的表情。
“對了,有人持我金印來找我嗎?”姬玄突然想起了奕銘來,因為這一天浪費不少時間,他意識沉寂的時間快到了。
“沒有,殿下把金印給誰了?”星懿好奇道。
“奕銘,他已經來了。”
姬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少年與一個中年一起走了進來。
少年正是奕銘,中年是一位穿碧綠法袍留有三寸胡須的男子。
未等姬玄說話這兩人來到大案前就撲通一聲跪下,中年男子沉聲道:“碧仙門門主左離拜見兩位督主,小徒奕銘有眼不識泰山還望督主海涵,督主的金印還請收回。”
原來是去找師尊去了,看著左離雙手捧在胸前的金印姬玄五指虛攝,金印被收回后他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天庭不興跪禮,站起來說話。”
“是。”
左離與奕銘一同起身卻連抬頭的勇氣也沒,兩人一同低著頭看著腳下。
好歹是兩位地仙,何必如此卑躬屈膝?看到兩人這般模樣姬玄心里嘆氣。
其實姬玄只要想想自己是何身份就會明白這兩人為何如此卑微了,更何況他身上攜帶大勝之勢,自有一股威嚴在,就他自己還不自知罷了。
這點星懿明白,但她也沒有提醒,上位者的氣勢是自然流露養出來的,可不是裝出來的。
打量了案前兩人一眼,姬玄這才淡淡說道:“我只以為奕銘一人來了天庭,沒想門主也來了,不過也好,省的奕銘還需下界找你商量一番。”
“不知督主有何事吩咐?碧仙門滿門上下必定為督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左離一臉熱血的接話道,直把姬玄看的一愣一愣,他現在有這么大的魅力嗎?
“……把你們叫來只有一件事,碧仙門可以留在蒼梧山脈,但是必須幫我訓練一些人,這些人會由地官司交于你們。當然,所需資源由我來出,你們不必費心。”
“我只有一個要求,他們必須效忠于我,能為我赴死。”
聽完姬玄的要求,左離有些遲疑的問道:“督主可是需要死士一類的修士?”
“差不多吧,但是不能有損心智,有辦法做到嗎?”
“其實很簡單,只要下了元神禁制之法自可令他們聽命于督主。”
“這樣嗎?那就去做吧。”
“是。”
看著左離與奕銘離開星懿有些不解:“殿下為何需要這樣的人?與其培養這些人為何不找帝君?”
“我知道只要開口帝君一定會送很多人過來,但是那些人太死板了,我要的不是循規蹈矩的人,不是受限與天條天規的人,而是無法無天的人。”
“再說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地界我要有人,天庭我還要有人,而且你不覺得自己的勢力只有親手培養才有成就感嗎?帝君的人骨子里終究是帝君的那一套,只有我自己培養的人才會至始至終貫徹我的意志。”
姬玄緩緩敘說著,今后的重心除了修煉還要為諸事繁忙了,一想到這點他就大感頭疼,原因自然是他從未想過這些事,更別說做過這些事了,現在他只能一步一步摸索著來。
“對了,我需要見帝君,你通知一下他。”
“是,星懿明白了。”
星懿輕輕頷首,她也不問姬玄何事找帝君,有時候事不能具細詳詢,不然就是逾越,這點她自然明白。
看著身邊星懿安安靜靜的樣子,姬玄起身又道:“我先回仙府了,有事直接找我。”
“是,殿下。”
剛回仙府,早有一個沒有形體的幽影候在云床邊,見到姬玄回來幽影對著姬玄微微一躬就消失不見。
姬玄眸光平靜,然后看著云床上的東西嘆氣道:“這種自己找死的事還是找替罪羊干吧,我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啊。”
上了云床收好東西他閉上了眼睛等著意識被拉入心界之中,至于他剛剛說的什么事,自然是拉南極長生天帝下馬一事。
這也是他為何要與姬考商議的原因,沒有姬考指望他一個小督主把四御之一從帝座上拉下想也不用想。
“今后估計會很忙吧。”姬玄這樣想到,意識剛剛在心界清明,就見藏天骸賤兮兮的臉在眼前晃蕩。
“少年,本君有一樁大機緣給你,替我送一封信,我介紹百八十個絕色女仙給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