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三人分道揚鑣,方遠疾步行走,來到了雜役處這一片陰暗的角落。
瞅了瞅在墻角濕漉漉,已經變成枯黃色的雜草,一種時間的滄桑感油然而生。
想當初,自己來的時候還是綠油油的一片,沒想到,時間竟然會過得這么快。
繼續疾步,方遠來到了雜役處的建筑群,最終他停留在稷下門聯的那一扇門的前面。
剛準備伸手推開,進入瞧瞧。
還沒等他的手觸碰到門環,就聽見門里面傳來一聲驚呼。
“是祭酒!祭酒大人回來了!”
緊接著,則是大量的喜悅吶喊。
“大家快來!祭酒大人回來了,我們有救了!”
“都快出來啊!”
“咣當!”大門打開,學生們烏壓壓的沖了出來。
“祭酒大人!”
“見過祭酒大人!”
“祭酒大人安康!”
“祭酒大人,您終于回來了!”
一個個學生,都面帶笑容,從雜役處沖出來。
沖在最前面的是張冉檬,管翰林,劉宇軒。
方遠愣了愣,隨即臉上換上了笑容。
雖然身上還有不少血跡,看起來如同一位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魔頭,但是這并不妨礙他表現出自己溫柔的一面。
方遠張開懷抱,笑著說道:“學生們,我回來了!”
“祭酒大人!”
“祭酒……”
“嗚嗚嗚,祭酒大人,您可回來了。”
提心吊膽的學生們,一股腦的沖上前,大家抱在一起放聲痛哭。
這幾天,鬼知道他們是怎么過來的?
面對著外部包圍的壓力不說,內部也頻繁出現矛盾。
要不是有人協調處理,他們早就崩潰了。
所幸,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苦苦等待,方遠回來了。
在他們最危難的時候趕了回來。
“行了,都別哭了,都別哭了。”方遠的鼻尖有一些發癢,眼圈也開始發紅,“我回來了,從現在開始,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們。這幾天為難你們的人,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所幸現在接受的傳承當中,儒家思想并不多,相反,法家思想占著主導。
在李斯記憶的影響下,有仇必報!
不排斥武力的行為。
夢歡一邊哭,一邊說道:“祭酒大人,巳穎不見了!您快想想辦法吧。”
方遠瞳孔驟縮,道:“嗯?怎么回事?”
難不成那一群人真的進入春秋抓過人?
不應該啊,按理說,有管仲的孫臏的加持,春秋氣運絕對昌盛,一般的宵小進來容易,出去難。
怎么還是有學生出事了?
如果沒有記錯,巳穎應該是想要成為畫家的那一個女孩子,她在之前考核的時候,進行的是詩歌。
張冉檬轉過身,制止了眾人的聲音,嬌喝一聲:“大家安靜!聲音太吵!”
說話的人太多,根本解釋不清楚。
還不如一個人說,其他人補充。
稷下的其他學生聽到后,立刻閉上了嘴巴,將“舞臺”交給張冉檬。
方遠看到張冉檬的行為,整個人微微驚奇。
一句話竟然可以直接讓所有人信服?
看來這幾天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沒有理會方遠的驚訝,張冉檬轉過身,開始敘述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祭酒大人,自從你離開之后,學院一直平安無事,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皇帝駕崩的那一天。”
畢竟是從一流皇朝來的,在她的眼里,上官墨和一個小小的亭長差不了多少,所以并沒有用尊稱。
“如果沒有記錯,皇帝駕崩,整個國都在第二天直接亂成了一鍋粥。”張冉檬眼睛微瞇,表情凝重,“那一天,從早上開始,就不斷的死人。哀嚎聲幾乎傳遍了整個國都。”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遠臉色很黑,語氣顫抖,“難道沒有人出來維持秩序?那一些兩千石的官員呢?秦正陽呢?端木熙呢?”
按理說,這一群聲望很高的人,應該可以在短時間之內控制局勢的。
即便是爭奪皇位,也不可能亂成這樣。
直接在國都里面上演一場春秋戰國的大戲?
咋滴,這還想來一場三家分晉?
“根據流言,制造這一切的幕后黑手早就在大司馬和國師府中安排了人手。在皇帝與太子死亡的那一天,大司馬和國師也相繼中毒。不過幸虧他們兩個人靈力雄厚,帶著自己的家仆,強行的殺出一條血路。至于他們兩個人究竟去了哪里,沒有人知道。”
“究竟是誰!竟然布置的如此完備!”方遠直接瞪大了眼睛。
不僅僅將皇帝和太子玩死,在同一時間,直接把軍方,文壇的最高領袖全部給謀害,自己則是帶兵出征北方。
這個時間點把控的實在是太過完美。
雖然不知道秦正陽與端木熙這兩個人情況如何,但是應該不容樂觀。
要不然也不可能這么多天都不出來主持僵局。
究竟是哪一個皇子?
這手段就像是開掛了一樣。
還是預知未來掛!
方遠沉默了。
張冉檬繼續說道:“在這之后,國都三分,大量的將士開始抄家,捉拿官員。根據統計,至少有十九位當朝大員被下獄,數不清的黎民百姓無辜慘死。”
方遠詰問道:“那這一切和我春秋有什么關系?”
張冉檬與方遠對視,道:“因為巳穎!”
“詳細說來。”
張冉檬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同窗,咬了咬牙,解釋道:“據說巳穎的外公是一位翰林。而那一位翰林因為言辭不當已經被抄家了,根據株連法,巳穎要被捉拿。”
本來她是不想說出來的,不過事到如今,不說不合適。
“所以巳穎就被交出去了?”方遠的聲音沙啞,令人發毛。
“沒有,正因為我們遲遲不交,所以才被定位為反賊!”
方遠怒極而笑,道:“好!很好!沒想到陛下一世英名,竟然毀在這一群逆子手里。”
頓了頓,他繼續問道:“那巳穎到底去了哪里?”
張冉檬嘴角勾起,道:“祭酒,別忘了我是怎么來到這里的。讓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還是沒有問題的。”
“你的意思,巳穎被你送走了?”方遠緩了一口氣。
還好,這一個學生還沒有落在那一群混蛋的手中。
“這么說,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張冉檬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