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子和陣道人!
徐有熊從沒想過會在大河城里再見到他們。
他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說實話,百毒子和陣道人給徐有熊的印象,遠遠沒有大漢巫達來的深刻,能一眼認出他們,只因為兩人本來就很有特點罷了。
他們出現了,是不是表示巫達也在附近。
“我以巫族賜吾之名起誓,我巫達誓死保她平安,我巫族亦如此。”
腦子里不覺就想起這句話。
那,涂南梔會不會也在?
此時,百毒子和陣道人已經上了二樓。
徐有熊方才醒悟,此時的他,完全就不用擔心會被兩人認出。
連忙跟了上去。
恰巧一衣著清涼的少女從側面撞進徐有熊懷里,紅唇輕啟,嬌笑道:“公子可是想起了小蘭,又回了么?”
徐有熊臉色一板,伸手將自稱小蘭的少女推開,正想錯身往上走,又覺不妥,回頭問道:“剛進來的那兩人去了哪里?”
“剛還對奴家兇巴巴的很,現在又求著人家,”小蘭故作楚楚可憐狀,欲語還休的眼神直往徐有熊身上打量。
徐有熊不禁有些頭大,索性也不問了,往樓上走去。
小蘭哪里肯依,連又幾步跟上,委屈道:“公子,你要找的人剛進了天香閣里。”
徐有熊不禁有些好笑,問你的時候你不說,不問的時候你又偏偏趕上來說,只回道:“謝謝小蘭姑娘。”
“公子你都記得我的名字了,不過小蘭是我的藝名,我的真名是......”再抬頭看時,又哪里還有徐有熊的身影。
小蘭眼里閃過一絲落寞,這位公子還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解風情了。
天香閣,徐有熊倒是有幾分印象。
自然熟門熟路的找到了門前。
只是,總不能這樣直接推門走進去吧。
側頭看了一眼在通道盡頭裝作走來走去的小蘭,徐有熊招了招手,道:“幫我開這間房。”
小蘭心里一松,連忙小步快跑過來,道:“公子稍等。”
推開門后,小蘭恭謹的站在一旁,等待徐有熊吩咐。
“你先回去吧,”徐有熊淡淡一笑,又掏出一枚中品靈石,丟到措手不及的小蘭手里。
包房與包房的溫池之間砌著矮墻,用來將溫池的水隔開,矮墻上又圍著細密的屏障。
徐有熊脫光衣服走進溫池,恰好可以聽見隔壁的聲音,又不被看見。
可以說,這個設計很有靈性。
“噓服啊!”百毒子舒服的直打哆嗦。
“巫達那小子,老子叫他還不來,真是個木頭疙瘩,”陣道人無奈搖頭。
“有三娘盯著,他哪敢和我們出來浪,”百毒子哼了一聲,也搖頭。
“沒用的東西,”陣道人頗有些怒其不爭的意思。
“你在三娘面前,不也屁都不敢放,”百毒子言語譏諷。
“呵,你能,你放啊,簡直是臭不可聞,”陣道人瞪著眼睛。
“泡澡泡澡,懶得理你,”百毒子翻了個白眼,又壓低聲音,鬼鬼祟祟道:“你說圣女這次執意來大河鎮是為了什么?”
“你問我,我問那丫頭去,”潑了一捧熱水在身上,陣道人笑問道:“讓你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百毒子臉色一緊,嘆了口氣,方才說道:“這事我還真不知道怎么和那丫頭說。”
“怎么?”陣道人臉色一變。
“唉!滿村人都死了個干凈,看手法也不是仙門中人干的,等我覓到行蹤追到一處破廟,卻發現只剩下十具焦骨。”
“然后了?”
“都燒成那樣了,還查個屁,”百毒子‘呵’了一聲,一口唾沫吐在溫池里。
“起開起開,”陣道人一臉嫌棄的從溫池中站了起來,嚷嚷著:“走走走,還泡個卵蛋!”
聽到這里,徐有熊緊皺的眉頭逐漸舒開。
聯想到兩人所說的話,不難推斷出他們口中的圣女很可能就是涂南梔。
抱著相同的疑問,徐有熊也有些奇怪。
若是涂南梔,此刻來到大河鎮又是因為什么。
聽到隔壁兩人穿衣的聲音,徐有熊也緊趕著走出溫池。
拉門而出,發現小蘭正低頭玩弄著手里的衣裙,耳根子處也紅的厲害。
徐有熊正奇怪時,旁邊的門打開。
百毒子和陣道人一前一后走了出來。
本就不寬敞的通道里,四目相對。
百毒子陰惻惻的眼神在徐有熊和小蘭身上打量,咧開一嘴大黃牙,問道:“剛剛你們在這屋里?”
手指指向徐有熊身后。
徐有熊身后的門還沒關,自然難以否認。
想到此,徐有熊一把攬過嚇的打哆嗦的小蘭,瞪了一眼百毒子,頗有不屑道:“不在屋里,還能在過道里,來來來,你們現場表演一個。”
說罷,轉身揚長而去。
徒留下百毒子一臉目瞪口呆,忽又轉身問陣道人:“我能弄死他么?”
陣道人搖了搖頭,道:“這個真不行!”
出了深夜澡堂大門,徐有熊往陣道人他們剛剛出現的巷子里快速走去。
幾分鐘的功夫,聽見兩人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
徐有熊從墻后走了出來,小心尾隨。
曲徑通幽,直到兩人走進一處偏僻的小院。
看樣子就是這里了,徐有熊有些意動。
卻也沒有莽撞的沖上去。
以陣道人的陣法造詣,這看起來一般的小院,難說沒有設下陣法。
況且,這一趟,徐有熊只是為了求證一個疑問而已。
就算涂南梔就在這院子里,徐有熊也不會上前相認。
還不是時候。
那日在正氣宗寶庫里,徐有熊有意翻閱了一些雜談異志,奇怪的是,完全沒有看到關于巫族的記載。
如果說一個族群在任何有記載的文字里都難以找到蹤跡,那只能說,這個族群要么小的被歷史忽略不計,要么,就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一切。
徐有熊心里,更偏向于后者。
這時,一陣銀鈴叮當的聲音從巷子末傳了過來。
月色下,少女一身翠綠色小裙,凝如鵝脂的臉蛋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渾然無物的盯著手里捧著的金黃色地瓜,咽了咽口水,嗷吃一口咬了下去,頓時,滿足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那呵呵的笑聲傳來,只教徐有熊心里添了一種說不出的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