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動物,都是最小的時候的最可愛。
毛絨絨的,黃乎乎的……
“這小米要用溫水泡軟了才能給它們吃,不然它們就會無法消化。”
劉璋正在教阿萍她們怎么養雞,按照前世他所見過的方式。
把小米泡在溫水里面,泡的軟軟的,再撈出來給小雞吃。
阿萍三個女孩兒沒學過這個,一個個都連連點頭,表示崇敬。
直到被宋媽發現之后,發出杠鈴一般的嘲笑聲。
劉璋的臉都黑了,宋媽還在笑話他。
“好我的少爺啊!你這是小雞剛破殼的時候用的喂食方法,現在這些雞都是一個月齡了!哪里還需要這么麻煩呦!”
劉璋恍然,怪不得看這些雞仔兒個頭都大,原來都一個月了。
他有些納悶道:“一個月?賣雞仔兒的養這么久嗎?”
“那當然,不然憑什么五文錢賣一只!”
這就顯得劉璋生活常識不多了,尷尬地撓撓頭,聽從宋媽的囑咐找來一口箱子,往里面填上松軟的布料,便跟著去吃飯去了。
馬漢興放下手里的工具,錘著有些發酸的腰去洗手吃飯。
一張桌子上,正中間擺著一個大盆,盆里饅頭堆得高高的。
那邊有一個孩子正在給舀飯,各種食物的大雜燴,賣相不好,可是聞著就香。
里面可是飄著好些個饞人的大肉片,馬漢興就覺得自己的喉結在止不住地上下移動,口中唾液分泌加速。
等坐在桌子邊了,捧著屬于自己的那份,手里拿上一個大饅頭,這胃可就攪成了一個疙瘩。
旁邊一位上了年紀的大工呵呵一笑,道:“我的老天爺啊!像這家一般如此實誠的人家,俺還是頭一次見!大家伙兒,給主家喝聲彩來!”
此起彼伏地感謝聲響起,雖然不齊,但感謝是真心的。
青鳶拿足了主人家的派頭,道:“些許粗陋飯食,大家伙不嫌棄已然是天大的幸事。快用飯吧,天冷莫要涼了。”
“好!”
大工替所有人答應一聲,轉過臉來端起來先喝了一口湯,嘴里發出一聲暢快至極的哈來。
“哈哈哈,哥幾個,吃之前先喝口湯,這一身的寒氣全散了!”
青鳶見沒什么事兒了,帶著五個孩子回屋去吃飯了。
屋門關上了,有人好奇問道:“欸!你們看這家的大奶奶年歲看著也不大啊,怎么就有五個孩子了?”
大工噓了一聲道:“這么好吃的飯食都堵不住你的嘴啊!老實吃飯,別瞎琢磨有的沒的。”
“是是是,我這不就是好奇嗎?”
大工哼了一聲,道:“我看你那腦子就是被你手里的抹子抹了泥了,你也不看看,那里面最大的孩子都有七八歲了,能是大奶奶生的?”
“哦,也對,也對……”
幾個糙漢子吃飯的時候沒事干,就喜歡談天說地的,馬漢興微微笑著聽他們說話。
說也奇怪,幾個人之間談的火熱,卻是沒一個人去跟他主動聊天。
大概是大家都看他細皮嫩肉的,臉色跟自己差了一個色,多少有些隔閡。
馬漢興吃了一半便不吃了,想了想要把這半碗省下來帶回去給妻子解解饞。
工頭看見了,沒說話,稀里嘩啦吃完自己那碗,造了五個大饅頭,拍拍自己的肚子對大家說:“這樣,主家給的實惠,咱也不能偷懶!休息一會兒,咱就繼續干活行不!”
大家都說好,往凳子上一歪個個回味剛才的美味。
這時候劉小皮領著宋立輝從外面進來了,兩個人手里都提著東西。
大家伙一看,好家伙!
雞鴨魚肉,應有盡有,最吸引眼球的還得數那一大塊的肥豬肉。
劉小皮見大家伙看過來,笑著問:“各位,可吃好了?”
“吃好了!吃好了!”
“大老爺這是去采購了啊!”
劉小皮點點頭:“這不是快過年了嗎,買點年貨!”
“好好好!”
雙方互相沒話找話,劉小皮看見馬漢興省下來的那半碗飯了,眨了眨眼看在了眼里。
下午干活的時候,馬漢興很賣力,什么活都搶著干,和泥送磚的一點不含糊,身上一時間臟成了土猴子。
其他人看他挺合群的,這隔閡便悄悄消失了,有人給他建議道:“欸,那漢子,你叫啥名?”
“俺叫馬漢興!”
馬漢興學著對方的語調介紹自己,果然他這么說話,對方喜笑顏開。
“馬兄弟啊,俺叫趙開金!嘿嘿,俺看你干活挺生疏,你是頭一會干這個吧!”
“是啊!趙大哥!俺這頭一次干,有啥干的不好的地方您可得給俺指出來啊!”
“哎呦呦!快別您了您的,俺家那混小子都沒叫過俺您這個字,這頭一次聽見還怪不得勁兒了!”
趙開金說完跟其他人一起哈哈大笑,工頭插了一句道:“馬兄弟,你干活不含糊,是個好樣的,就是力氣別用死了,慢慢來,不然傷身子。”
“對啊!”趙開金說:“俺也想這么說呢,你干活沒得挑,就是這用腰的方法不好。你搬磚的時候別彎腰去夠,要蹲下來抱,不然很容易傷了腰,到時候老受罪了!”
他們這是把他當自己人了,馬漢興心里熱乎乎的,連連點頭,“俺曉得了!”
趙開金就是那個好奇心重的漢子,早就想問一下,馬漢興細皮嫩肉的原來干嘛的。
這現在話說開了,這疑問算是壓不住了,遂開口道:“馬兄弟,你原來是干啥營生的?看這膚色就是不常曬太陽的,再看這手。好家伙!你剛洗完手,俺瞥了一眼,比俺婆娘的手都白都嫩呢!”
“哈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大家伙哄笑一堂。
馬漢興也不嫌棄,笑著說:“俺呀,原來是干客棧賬房的。”
他撒了個小謊,怕自己的秀才身份嚇著他們。
“欸!那你怎么跑來干這個了?待屋里算算賬多好啊!”
“嘿嘿,客棧經營不善散伙了,這不是找不到下家嗎。家里又需要大量用錢,我這就來干這個了。”
“哦,是這么回事啊。”
趙開金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頭。
“你家里出啥事了?”
馬漢興還沒回答,工頭就不耐地說道:“我說小趙,你這人怎么這么討厭呢?咋什么都問東問西的!”
“嘿嘿!”
趙開金憨笑撓頭,撓了一腦袋泥巴。
馬漢興徹底喜歡上這些粗野漢子了,下里巴人之間也有不著痕跡的關懷。
“家里的病了,需要用錢治病,這每日沒有進項怎么行呢!”
馬漢興回答完,趙開金連連點頭。
“說的對啊!這就怕家里人生病啊,一病這光景要難過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