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危機消弭于無形,籠罩在劉府頭上的陰云還沒聚攏起來,就煙消云散了。
整個事情起來的快,結束的也快。
劉家沒有出一滴血,反倒是始作俑者,唐晶魚自掏腰包犒賞全軍,可是把他這幾年來的家底掏了個干干凈凈。
經此一事之后,宋慧穎徹底成了劉府的香餑餑,走到哪兒都有人另眼相看……
好吧,并沒有。
知曉此事的人就那么幾個,自然不會是所有的劉府之人都對她畢恭畢敬。
但上面有話遞了下來,說以后,宋小娘子的規格待遇就跟少爺一樣。這句話才是重點,底下所有人都要遵從,不然就別在劉府里面討生活了。
現在,這小妮子的鼻孔永遠朝著天,看人用下眼皮看人,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臭屁樣子。
劉璋也知道人家是出了大力氣的,所以在所有事上面都處處退縮,由著她性子胡鬧。
宋慧穎也不知道從哪里知道的,她娘如今每天早上都會給主家做一頓豐盛的早餐,里面有一些她從來沒吃過的東西,所以,她便毫不客氣地擠走劉璋,坐到他的位子上,享受他的早餐了。
“咳咳,你好歹換個碗行不?那是我一直在用的……”
“不用,我不嫌棄!”
飯桌上,劉璋一副小受的模樣,宋慧穎一臉不在乎地捧起他的碗就喝。
“你干嘛不去直接要呢?為什么要跑到我這里搶我的?”
房間里,只有劉璋跟宋慧穎兩個人,其他人被攆出去了。
宋慧穎邊喝著豆腐腦,邊說道:“我找你有事。”
“說吧,啥事?”
“老白在院落外面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讓我帶你去看看。”
這個,劉璋知道,這應該是指的丟貓丟鳥事件,自從知曉有魔教的人盯上了他家以后,他就一直想著這件事。
“那你快點吃,吃完咱就去。”
“好了!”
話音剛落,宋慧穎已經把碗才放下了。
跟著她來到府外,這回沒人再攔著劉璋出門了,兩個人走到一處墻角處。
宋慧穎指著墻角的幾片羽毛道:“喏,就這里。”
“幾片黑羽,這能有什么價值?”
“在你眼里自然沒有價值,在我這里可就有用了。”
宋慧穎說著從荷包里掏出一把香灰來,嘴里念念有詞,然后揮手一扔,扔到了墻角處。
劉璋就見那把香火附著在黑羽上面,這幾片黑羽便像是有了生命一樣,齊齊飛了起來,指向一個方向。
“東?”
劉璋嘀咕了一句,納悶道:“這什么意思,東邊有什么?”
“管他有什么,去看看不就完了!”
“行吧,我回去叫人套馬車。”
“套什么馬車!走著去唄!”
劉璋啊了一聲,道:“就咱倆啊,走著去?你不怕拍花子的?”
“嘿嘿,”宋慧穎嘲笑道:“你就是個懶貨,這整個兗州城,這幾天多么風平浪靜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拍花子的,就連小混混都不敢上街了。”
這話說得也是,自從唐晶魚來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抓捕活動,整個兗州城內,所有的不良人員都老實了下來。
混混不敢再收保護費了,流氓不敢調戲良家女子了,賭徒不敢出門,暗娼不敢……
“那不用跟家里人說一聲嗎?”
“跟誰說?跟你的小老婆阿萍?”
“咳咳咳!”劉璋被口水嗆到了,甘敗涂地地拱手道:“我的姑奶奶啊,我算是怕了你了,啥也不說了,走吧!”
“這還差不多……想必老白那家伙已經在前面等著了。”
兩個人向著東邊走去,期間劉璋手心里一直托著一片黑羽,這片黑羽便如有生命一般,不斷地調整著方向,一直引領著兩個人行進的方向。
劉璋發現一件挺奇怪的事兒,那就是路上的行人都像沒看見他倆一樣,連一眼都不看過來,而且還在無意識地避開他倆。
這一定是宋慧穎的問題,真沒想到她還能影響到別人的感官。
不多時,兩個人便走到了一處河岸邊,遠遠看見黑白相間的熊貓站在河邊的臺上。
劉璋發現來來往往的人也像看不見它一樣。
“姐,它也會隱身嗎?”
“誰?”
“白大爺啊……”
每次說這個名字,劉璋就有一種淡淡的尷尬。
“哦,它不會,但它可以扭曲別人的感官。”
“那你呢?”
“你怎么這么多問題……”
劉璋不問了,跟著走到河邊,就聽宋慧穎問道:“怎么樣,老白,有什么發現嗎?”
白熊貓瞥了她一眼,指指河水,搖了搖頭。
“沒有嘛……”
劉璋發現黑羽到了此處,便安靜了下來,應該是線索斷了吧……
看著這條穿城而過的河,劉璋的思緒也跟著河水不知飄到了何處。
等回到家里,劉璋便聽說了一件事,前幾天當街殺人的罪犯于今日午時三刻斬首示眾。
這事他知道,聽說這家伙是一個丐頭,殺得是自己手下的一個乞兒,人死得可慘了。
殺得好!
劉璋在心里贊揚了一下,便拋到了腦后。
他可以不在乎,但有人忘不掉,這個人便是宋立輝了。
這小子也聽說了這件事,還從別人嘴里知曉了死得正是名叫大壯的那個孩子。
所謂做賊心虛,他有幾分不放心地找到了劉小皮,想把這件事說一說。
兩個人關起門來密談,劉小皮煮著眉頭不高興地道、:“這件事和你有什么關聯,你心虛什么?”
“那個,哥,咱倆不是冒充人販子把人家的孩子偷走了嗎……”
“胡說八道!”劉小皮教訓道:“什么叫偷走了!那應該叫解救!要不是咱倆帶走那五個小崽子,他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過!”
“話是這么說,可我這心里面還是有點兒七上八下的……”
“你怕什么!”劉小皮正色道:“咱們又不是做的虧心事……”
這能叫不是虧心事嗎……宋立輝在心里面悄悄地反駁,最近這幾天不知道怎么了,他總覺得后脊梁有些發冷。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不免提到了前段時間,滿城抓乞丐做勞工的事。
“你說這官府也真是的,抓走那么多乞丐,居然不分老幼少弱,一律押送走去修河堤了,也不怕會累死那些孩子……”
“關你屁事!少議論這些有的沒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