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便是半個多月過去,外門的大比還在繼續,白夜估算著,照這種速度下去,可能一個月的時間都未必能完。
這一天,如同往常一樣,白夜陪著依依四處逛了一圈,又與鄭化羽聊了一些心境上的話題,直到夜晚將臨,白夜才回到孤峰小院。
自從他做了門內執事,孤峰小院也一直沒有人在住進來,還是歸他所有。回到院里,打坐修煉了一番,直到有些困乏了,才洗漱休息。
睡到半夜,白夜迷迷糊糊間似乎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緩緩睜開雙眼,眼前是陰暗黑色的房頂。
白夜四下看了看,很快皺起眉頭,平時夜晚時分的蟲鳴此時竟沒有絲毫聲響傳來。四周靜的出奇,他起身坐起,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整個房屋內仿佛都被定格了一般,沒有絲毫動靜。
他皺眉往窗外望去,隔著窗戶隱隱能夠看到外面似乎有著一大團黑影,靜靜的立在外面。
“是誰在與白某開這種玩笑?”
白夜出聲喝問,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聲音仿佛被限制在了原處,根本傳不出去,這種感覺非常怪異。
他感覺好像是自己在對著自己耳邊說話,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沖上心頭。
白夜的面色頓時沉了下來,他起身穿好鞋,真氣瞬間股蕩起來,白焰雷火決運轉,無形的勁力透體而出。
然后他的面色更加陰沉了,平時稍稍運功,周圍的溫度便會驟然升高,可此時竟沒有絲毫反應。
“哼!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東西,敢在北魔門內放肆。”
白夜面上浮出狠色,慢慢的挪到門口,伸出雙手拉住房門。
“吱....”
房門緩緩被他拉開。
外面的天空此時萬里無云,月亮比平時要圓滿許多,甚至微微有些泛紅,似染了血一般。
白夜左右看去,四周都是幽靜深邃,只有院子中那顆挺直的桃樹,在月光的照射下,投下一大片陰影。
他的雙眼瞇起,渾身肌肉緊繃,外面的狀況比起屋里更加詭異。
天地間寂靜無聲,院子的上空,一只飛蟲詭異的定格在半空之中,似乎前一秒還在展翅飛翔。浮游在空氣中的塵埃也詭異的定在了原處,連微風也感覺不到。
仿佛整片天地在這一刻都被凍結住了,飛蟲、塵埃、包括那不可見的風聲,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被靜止。
突然之間,白夜眼前一暗,一道巨大的陰影突兀的將他籠罩,無聲無息,沒有任何征兆,仿佛一開始便存在。
白夜退后兩步,進了房屋,瞇起眼睛打量著眼前的黑影。
那是一口巨大的漆黑色棺材,有五米多高,靜靜的立在白夜眼前。
“是誰?出來!”
白夜放聲高喝,耳邊傳來嗡嗡的聲響,讓他面色一變。
與在屋里一樣,聲音只傳在他自己的耳中。
“難道是那個黑袍人?”不過很快他便否決了這個想法。
對方已經找過自己了,不太可能在與自己開這種玩笑。
正在這時,黑棺的棺蓋緩緩下移,沒有傳出絲毫的聲響,無聲無息。
白夜運目看去,里面是什么也看不見的漆黑。
“想讓我進棺材?”
白夜沒有輕舉妄動,就這樣謹慎的看著黑棺。
過了半響,黑棺沒有任何動作,依然如剛開始一樣,靜立不動。
他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圍繞著黑棺打量起來。
棺材通體漆黑,不知是什么材質所造,上面刻了一些看不懂的紋路,更像是某種神秘的花紋。盯的時間長了,白夜甚至會出現頭暈眼花的現象。
棺口足有一米厚,上面也刻了花紋。圍繞黑棺轉了一圈,目光所及,到處都刻著那種奇怪的花紋。
他伸出手,觸碰黑棺,頓時傳來一片冰涼僵硬之感,甚至讓他如今的肉身都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白夜退后幾步,在度看向黑棺,那移開的棺蓋似乎是為了讓他進去,深邃的黑暗掩蓋了里面的一切。
他嘗試透出精神力鉆入其中,可當他的精神力一進入,便沒有任何反應了。仿佛被吞噬了一般,徹底切斷。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他皺起眉頭,正在他思索間,剛才移開的棺口緩緩合攏,然后黑棺消失。
白夜甚至沒有任何察覺,若不是雙眼看到,即使這一切就發生在他背后,他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天地間瞬間恢復了正常,耳邊響起蟲鳴,飛蟲撲扇著翅膀飛向一顆鮮草,空氣中的塵埃微微晃動,夜風吹起了他的發絲,帶動著他的衣角。
白夜站在院中,久久無語。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神秘,可他的實力不夠,無法去解答心中的疑惑。
他就這樣站在院中,直到天邊亮起了一抹魚肚白。
次日。
白夜一頭扎進了藏書閣,翻閱各種古籍,一直進行到下午,將所有的上古典籍翻了個遍。可沒有任何一本古籍上有那口黑棺的只言片語。
無奈之下,他只能放棄。
到了夜晚,白夜沒有休息,一直守在院中。
果然,那口黑棺又再次出現,這次他看的清楚,天地突然一靜,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被靜止,所有的一切皆靜立不動。
除了他!
黑棺在次浮現,但這次卻變了位置。昨天晚上黑棺出現在房門口,這一次他坐在院中,黑棺出現的位置也變成在他面前。
依如昨日,棺蓋緩緩移開,似在等待著他進入。
白夜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沒有輕舉妄動,他的心中在默默的計算著時間。
大概兩個時辰之后,棺蓋合攏,突兀消失,天地間在次恢復。
“這是專門找我來的?”
白夜有些不確定,畢竟這兩次黑棺出現的位置未免太過巧合,仿佛專門為接他而來,他決定明天晚上在試一試。
第二日。
白夜站在云山閣門口,躊躇不定。
最終他還是決定試一試,萬一老師知道呢,也可以為自己解惑。
不過他只能從側面問,免得徒惹人懷疑。
“黑色棺材?你小子是咒我死呢?”
趙云釋一臉兇相,就挽起袖子準備動手。
白夜見勢不妙,一溜煙就閃了。
趙云釋無語的搖了搖頭:“這小子!”
下山路上,白夜面色微沉。
“果然么!他也不知道,甚至連聽都沒聽過。”
雖然早也猜到,可心中難免還是有些失望。
拋開心中雜亂的思緒,他決定晚上試一試,看看那口黑棺是否真的是專門來接他的。
去了趟藥閣,與鄭化羽告了個別,他便直奔后山清幽谷。
如果他的猜測為真,那么黑棺必然會在次出現在他面前。
夜晚時分。
清幽谷莊園內,白夜坐在小院中,負責打點的侍女早已休息。
月光照射下,小院中如同白日,清晰可見。
白夜閉著雙眼,微微調息。
忽然耳邊的風聲靜止,一切停止。
“來了么?”
他睜開雙眼,果然,黑棺靜立在他面前,棺蓋緩緩移開,漏出里面的漆黑。
白夜左右四顧,這后山數百山峰聽不到一絲聲響,仿佛整個天地間只剩他一人。
他沒有去理黑棺,而是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嘎吱!”
伸手推開一扇房門,里面空空蕩蕩,沒有一人。他又連續換了好幾間房,依舊如此。
平時莊園內上百號人,此時竟全部消失,看不到一個人。
他重新回到黑館所在,看著這口整體漆黑的棺材,還是沒有選擇進入。
兩個時辰后,天地恢復了正常,黑棺消失不見。
正午時分,白夜一個人坐在房中,腦中全是黑棺的身影。
這時走進來一個藍裙女子,面容精致,眼眸空靈,一頭秀發隨意披散,手中還端著茶水。
見白夜緊緊皺著眉,連她走近了也沒有任何反應。
女子將茶放在一邊,轉頭看向他,明亮的眼眸溫柔似水,逐漸變得有些癡迷起來。
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弧度,也沒有開口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白夜回過神,見面前不知道什么時候站了個藍裙女子,正一臉溫柔的看著他。
他心中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笑容:“齡音師妹,你何時來的?也不打聲招呼。”
妙齡音眨了眨眼,頓覺自己失態,臉上浮現紅韻,立馬低下頭去。
“我...我看到師兄正在想事情,所...所以沒有打擾。”
“師兄你忙,我先出去了。”
妙齡音說完逃也似的跑出門外。
白夜看著其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浮現出久違的冷漠。
妙齡音在清幽谷這么多年,白夜心中自然也明白她對自己的心意。
但他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如今有一個依依存在便讓他分出了許多心思,他不想在分心在別的事情上。
等到依依傷勢好轉,徹底復原,或許她會選擇離開自己,若真到了那一天,他心中或許會有失落,但他絕不會阻攔或是挽留。
他不想心中有著牽掛,寧愿一直孤獨下去。
若是有一天他面對強敵,拿她們威脅自己,自己該如何做?
拋棄?還是不管不問?或是犧牲自己?
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與其到了那種時候,做那艱難的選擇,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擁有。
既然沒有,何談失去?
情情愛愛或許很美好,但那終究...不適合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