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中武搖頭不語,沙洪還想在勸解一番,畢竟這種家族子弟如張中武這般宅心仁厚的性格,還是比較少的。
他正準備開口,突然神色一動,伸手勒住了馬匹,止住了前進的隊伍。
“吁...”
沙洪的突然動作,讓身后隊伍紛紛勒住了馬匹,停止了前進。
張中武看向沙洪,見其一張粗狂的臉上有著怪異浮現,心中不解。
“沙香主,發生了何事?”
沙洪雙眼微瞇,直視著前方,臉上的怪異神色更加隆重,頭也沒回的說道:“有些不對勁。”
張中武順著沙洪的視線往前看去,山道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兩邊是昏暗的樹林,此時也寂靜無聲,顯的有些不正常。
張中武還想在問,突然隱隱約約間,他貌似聽到了一陣嗩吶之音。
正當他奇怪,以為自己聽錯了的時候,跟在身后的一名大漢罵罵咧咧的說道:“娘的,真是見鬼了,這大半夜的,是哪家小娃娃挑這個時辰迎親。”
“迎親?”
張中武面色怪異,他知道這些人的目力要比自己強許多,這昏暗的環境對自己來說無法看清,卻對他們無礙。而且自己的確聽到了嗩吶之音,這調調,聽著還蠻喜慶的。
隨著嗩吶之音越來越近,在道路的盡頭,有著一抹紅色浮現,張中武舉目望去。
只見前方走來一丈隊伍,在隊伍出現的瞬間,周圍漆黑的樹林中,飄蕩出絲絲縷縷的霧氣,很快便充斥了這一片大地。
見此情形,沙洪眼神微瞇,有著絲絲危險氣息流露,他回頭大喝一聲:“有情況,注意警戒。”
眾人聞言紛紛抽出兵刃,體內真元調動,全神貫注的警戒著周圍。
張中武亦神色緊張了起來,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只知玩樂的富家公子,這些年與黃彪一起,對于一些詭異傳聞,也是聽過許多。
只是他從沒遇見過,突然遭遇,難免會心生緊張。
霧氣騰騰,腳步陣陣。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匹高頭大馬,頭上綁著一個紅色繡球,一條條紅色絲帶自繡球中穿出,連著整個馬身。
“踏!踏!踏...”
隨著馬匹接近,漏出上面一個身穿新娘服裝的婀娜身影,紅帕蓋住了頭顱,看不見面容。
馬匹走動搖晃,新娘卻穩坐其上,紋絲不動,像是定住了一般。
在其身后,四個身穿大紅花袍的瘦弱身影抬著一頂花轎,臉色蒼白一片,唯有兩邊臉頰點綴著腮紅,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不似活人。
行動之間雙腳搖晃,木質花轎一上一下的閃動,發出一陣“吱呀”聲響。
轎旁跟著一個身材矮小,身形臃腫肥胖的老婦人,見其打扮,應是迎親隊伍中的喜婆。肥胖的臉上蒼白一片,笑容呆板僵硬,手中捏著一紙花娟。
嬌子后方,一隊二十幾人整齊排列,手中提著油紙燈籠,散出微弱的光芒,上面一個紅色的喜字。
中間有著幾人手中拿著樂器,吹出喜慶的嗩吶之聲。
待到隊伍接近,周圍的霧氣愈加濃烈,已經影響到了眾人的視線。
張中武手心滿是冷汗,這一隊迎親隊伍,怎么看怎么怪異,像極了傳聞中那些詭異妖邪。
沙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其不用緊張,他能從散修走到如今,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詭異之事也曾遇見過,他有信心,只要對方的級別不超過陰級,休想在他面前作惡。
夜色中。
兩隊人馬在林中相遇,沙洪翻身下馬,只身一人擋在眾人身前。
身上真元滾滾,一絲絲赤紅真元覆蓋,如同火焰一般熊熊燃起。冷冷的注視著迎親隊伍。
在兩方人馬相距只有十米之時,迎親隊伍突然停頓。
花轎落地,肥胖喜婆上前幾步,對著張中武彎腰一禮,伸手指著花轎。
“請新郎入轎!”
聲音冰冷,毫無情感,就像是一具毫無生機的尸體。
“什么...我?”
張中武頓時迷茫,待反應過來,渾身就是一抖,寒毛全部豎起,只感一股寒氣從腳底直充腦門,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請新郎入轎!”
冰冷聲音在次傳來,讓張中武臉色煞白,心中滿是恐懼。
“哼!哪里來的妖邪,連北魔門的商隊也敢攔,速速退去,不要引火自焚!”
沙洪冷哼一聲,擋在張中武前方,對方行動有序,不似那些沒有靈識的普通鬼物。
鬼物一旦產生了靈識,就相當于有了智慧,他既然加入了夜堂,也知道夜堂背后站著的是誰。
在加上這里是千陽郡的地界,而千陽郡本就屬于北魔門管轄,若是能用北魔門的名頭讓對方知難而退,也能免去一場惡戰。
對于沙洪的警告,喜婆沒有絲毫反應,依然緊盯著張中武,手指著身后的花轎。
依然是那冰冷的音調。
“請新郎入轎!”
“找死!”
對方的不為所動,讓沙洪眼中浮現殺機,渾身赤紅真元滾動,空氣中頓時氣溫極具升高。
腳下猛的一踏,“轟隆”一聲,地面頓時出現一個小坑。
渾厚的真元包裹著拳頭,沙洪一拳向著喜婆的頭顱轟去。
赤紅真元吐露,在拳頭的表面形成一道赤紅扭曲的拳罡,壓迫的周圍空間隱隱變形。
見其動作,喜婆沒有任何反應,依然彎腰對著張中武行禮。
轎子后方,其中一個手提燈籠的小廝眼中浮現紅芒,瞬移一般出現在沙洪面前,舉起手中的燈籠向著沙洪砸去。
“好快!”
沙洪心中一驚,雙眼頓時一凝。
這小廝速度極快,轉瞬間攻擊已到,眼見紅色燈籠在他眼中逐漸放大,此時在想要躲避已然來不及,只能調轉拳罡,朝著燈籠轟去。
“咚!”
猶如擂鼓之音響徹林中,油紙燈籠如同是銅墻鐵壁一般,堅硬無比。在與沙洪的拳罡碰撞下,蕩起一圈無形波紋。
“什么?”
沙洪雙眼一睜,有些不敢置信,對方不過只是區區一個掌燈的小廝,竟能擋下自己一拳之威。
一招過后,沙洪往后退了幾步,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千陽郡內何時出現了如此強大的陰邪組織?從未聽聞過,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短暫的交鋒讓沙洪心中沉到了谷底,對方的強大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知道已經事不可為。
退到張中武身旁,開口說道:“副堂主,東西扎手,只能放棄貨物,你先離開。”
張中武此時也是心中慌亂,沒了主意,只能點頭聽從沙洪的安排。
見其同意,沙洪轉頭大喝一聲:“護住副堂主先走。”
頓時,身后眾人紛紛拋棄護送的貨物,上來幾個大漢,將張中武圍在中心,向著后方退去。
“咔!咔!咔!”
正在這時,一直端坐在馬上的新娘僵硬的抬起頭顱,傳出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脆響聲。
一股無比強烈的陰冷氣息傳遍四周,直凍的人心底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