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變故讓吳翼嚇了一跳,就連全心壓制血紋的意志也被分散了一些,讓他急忙分出一縷意識用來戒備。
只是當看清來襲之人的面容時,他的面色頓時一滯,“你...?”
“不要分散,守緊心神,我幫你驅散這些血紋。”在他疑惑間,白夜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在他耳邊響起。
還未等他思索白夜這句話之中的意思,一團扭曲空間的透明火焰便在吳翼的面前突兀燃起。
緊接著一股無形高溫撲面而來,讓他一瞬間仿佛置身在火海之中。
透明火焰燃起,順著白夜的指尖流轉,輕輕的點在吳翼的手臂之上。
剎那間,附著在他體表的血紋如同是遇到了天敵一般,瘋狂被火焰吸收了進去,發出一聲聲類似孩童聲音般的凄厲慘叫。
隨著最后一道血紋消散,吳翼頓感神清氣爽,仿佛整個人一瞬間得到了解脫一般。
“這...”
他面帶震驚的看向面前的青年男子,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
白夜緩緩收起火焰,房間內的溫度也飛快消散,很快恢復原狀。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吳翼面色復雜,重新看向白夜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個怪胎。
血紋的恐怖他心中可是非常清楚,普通的元力真勁都能成為其壯的養分。
一旦讓其沾身,武者體內的一切能量,都會被其點燃,逐漸蠶食。
眼前這個家伙,究竟是如何做到驅逐的?
“此事說來話長,待日后有時間在慢慢道來,白某的一個朋發現了在千陽郡散布瘟疫的主使,交手之下,對方不敵逃走,他現在已經追擊而去。”
“沒有主使在背后,此瘟疫只要抑制住,不讓其擴散即可。”
“我怕他一個人會中埋伏,便不在此多留了,接下來相信吳指揮使心中已經知道該如何做。”
“白某先行告辭!”
沒有過多的寒暄,白夜只是簡單的解釋了兩句,便告辭退出門外,而后在吳翼一臉凝重的面色中飛身離開。
他沒有多余的時間,沒有主使在背后驅動,吳翼自己也能限制住瘟疫的擴散。
他現在要趕往安陽,這種血紋很是詭異,他怕趙云釋會因此出事。
他的速度很快,轉瞬便出現在城外幾十里處,體早已解決掉逃走的另一人,等候在此。
兩具身軀匯合,體當即撕開面前的空間,帶著他離開,期間沒有任何交流。
半刻鐘后,安陽城。
在離城內十里外,空間徒然裂開,白夜的分身自裂縫中走出,出現在一片山林上空。
轟!!
他的身影剛一出現,天地間便能的傳來一股巨的能量波動,白夜面色當即一凝,而后順著波動看向源頭,只是這一看之下,讓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無盡的血腥氣息沖霄,匯聚成了濃霧,死氣與煞氣混合,在天地之間盤旋,交匯。
在那無盡的血腥濃霧之間,隱約可見一道由數不盡的血肉殘肢組成的血肉之門,高高的矗立在安陽城內。
一股令人窒息壓抑的恐怖波動自門內緩緩擴散而出,一縷縷黑色煙霧在門內飄蕩,被一道透明的隔膜阻隔,不讓其穿出門外。
白夜見此面色凝重,那種黑霧他十分的熟系,那是原只有在外域才能見到的污染源。
“想不到那些人的目的竟然是將污染源引渡到域內!”他的心中有些疑惑,這樣做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污染源可是一切生命都忌諱的東西,哪怕是他們自己,若是被污染源沾身,一樣逃不了。
“難道...他們是在為冥河引路?!”
不知怎的,他的心中突然升起這么一個可怕的想法。
地府界太太了,乾所在的這一小片區域,只不過是地府崩塌后殘留的一塊小碎片,對整個地府而言微不足道。
或許也正因如此,那些人想要加速世界的滅亡,便只有主動引來污染源,為冥河內的某些存在引路。
顧不得思考太多,白夜的神識全力放開,瞬間籠罩住了全城,剎那之間,城內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倒塌的房屋,遍地的尸骨殘骸,血腥氣息彌漫間,似還能聽到空氣中傳來人們的哀嚎。
白夜眉頭緊皺,這一眼之下,他發現整個安陽城中,基所有的生命都已滅絕,被獻祭用來建造血肉之門。
只有鎮魔司所在還存在著幾道微弱氣息,但也是風中殘燭,隨時可能崩滅。
即便以體橫渡虛空,但還是來晚了一步,血肉之門已經完成,所有生靈滅絕。
這幅凄慘的景象,宛如地獄。
白夜面色沉著,飛身進入城內,他沒有去管矗立在城中心的巨血肉門戶,而是趕往鎮魔司所在的宅院。
行走在血腥濃霧之中,耳邊不時響起一聲聲凄厲慘叫,以及如野獸般的嘶嚎。
他的視線環視,入眼處只有倒塌的廢墟和被鮮血浸染的地面,一個活物也沒有,寂靜的詭異。
白夜知道,他耳邊所聽到的聲音都是曾經這里的居民臨死前所留下的怨念。
如果只是單單一兩個或許根不明顯,但這里一次性死去的人太多了,一個的郡城中所居住的人何止百萬記,如此多的怨念匯聚,實在太過于濃烈,基都已經凝成了實質。
若非是元神強者,根不敢接近這里,否則瞬間就會被這股濃郁到極致的怨念所侵蝕心神,變得瘋癲。
快速穿過街道,無人阻攔下,他很快便找到了被血紋折磨的趙云釋幾人,其中安陽城的指揮使也在其中。
幾人雙眼緊閉,渾身爬滿了血色紋路,狀態與當初的吳翼基一致。
白夜上前,以體神雷為引,迅速替幾人驅逐掉了身上的血紋。
“小夜!你怎么在這里?!”
“還有...你竟然能驅散這種詭異血紋,這...!”
趙云釋睜開疲憊的雙眼,見到白夜的剎那,先是一驚,而后又疑惑。
見到趙云釋無礙,白夜松了一口氣,當即快速說道:“事出有因,日后在解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里在說。”
聽到他的話,趙云釋頓時收起心中的疑惑,點了點頭,即使他此刻有很多的疑問,也只有先壓在心中。
半響后,幾人出了城門,一路急行,遠離安陽城,在數里外的一處山坡停下。
這一路很安靜,沒有遇到絲毫的阻擋,很輕易便出了門。
“奇怪...那散布瘟疫的背后主使者竟然會這么輕易的就放我們離開?”
幾人回頭看向被血霧籠罩的安陽城,心中升起疑惑。
只有白夜面色平靜,那兩個分身已經被體無聲無息的干掉了,反正已經將那兩位圣境強者得罪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徹底結下死仇,將那兩個人投下的分身全部屠滅。
只是唯一讓他感到棘手的就是那矗立的巨血肉之門,那東西很詭異,不能直接破壞。
一旦損壞,門內的污染源便會涌出,污染域內世界。
現在保持原樣至少還有一層隔膜阻擋,但白夜心中清楚,那層隔膜遲早會破,域內終究是逃不過去。
現在這個樣子,或許只是背后的那兩人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安陽已經陷落,里面百萬人盡數死亡,原安陽城的指揮使帶著沉重的心情與白夜兩人告別,他要去北州鎮魔司總部,向沈賀匯報。
待他離開后,白夜二人也啟程返回,這里已經不是他們能干預的了。
接下來只有看朝廷如何動作,他們只能起到幫忙的作用,無法左右局。
返程路上,兩人都很沉默,即使趙云釋心中有很多的疑問,此刻也沒有什么心情在問。
他不是沒有見過死亡的人,甚至經歷過的生死都不記其數,但這次安陽的陷落,卻深深打擊了他的心靈。
上百萬人的滅亡,就在他的眼下發生,而他卻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這一瞬間,他感到無比的疲憊,這是源自心靈上的疲憊,比起肉身上來的更為強烈。
“小夜...你說我們努力修行是為了什么?”突然的,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問向一旁的白夜。
白夜聞言皺眉,偏頭看了一眼趙云釋,只見他面色有些呆滯,眼中似有無盡的迷茫。
努力修行一生,到最后連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都做不到,那修行的意義又在哪里?
白夜無言,他沒想到趙云釋竟然會突然生出這樣的疑問。
每個人修行的意義都不盡相同,有的人為了權利,有的人為了名聲,有的人為了守護自己心中的堅持,還有人是純粹的為了活下去。
這個問題的答案他自己也答不上來,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
對他而言,修行也好,成為魔族也罷,最終都只有一個目的,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無懼任何威脅。
這是他變強的初衷,也是最終的目標。
白夜收回視線,沒有回答他,他現在的狀態,說在多都無用,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趙云釋自己才能找到。
他若是開口勸解,說不定會起到反作用,最好的方法就是沉默,讓趙云釋自己去尋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