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活著,但在人們的心中,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但是在人們的心中,他還活著。
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面對著朝歌的大火,只有這一句詩,能夠表達袁洪此時的情感。
英雄的結局,往往都是流血又流淚,袁洪閉了閉眼睛,看向了燃燒著的鹿臺。
那里,帝辛盤膝而坐,邊上妲己、飛廉、惡來三人分別陪坐一側,臉上流露的是決然的光彩。
“妲己,受,沒能給你一個好的未來,很是抱歉。”帝辛看著懷了身孕的妲己,第一次用愧疚的語氣和妲己說話。
“這些年,能夠配在大王身邊,是妲己的福氣。妲己,不后悔。”妲己微笑著斟了四杯毒酒,給三人一一奉上:
“大王,兩位卿家,請細細品嘗,這是我親手采摘的臘梅,合以十萬大山的萬載寒冰,精心煉制而成的酒釀。”
“一入口中百脈寒,果然是好酒!愛妃也不早點拿出來,讓本王品嘗一番!”帝辛豪邁地笑著,臉色已經開始發青。
惡來狠狠地整杯喝下,頓時臉色發青,身軀發直,往后便倒。飛廉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笑道:“這孩子,從小酒量就不行,真是讓大王與娘娘笑話了。”
一邊說笑著,一邊含著淚花,同樣飲下了毒酒,往前一撲,便不再動彈。
帝辛看著妲己,突然笑道:“我還有一些功德氣運在身,留在我這個死人身上也是浪費,不如,給了我們的孩子,讓他早點出生,趁著諸侯的兵馬沒有進來,還能有一絲機會。”
聞言妲己眼睛一亮,笑道:“還請大王施法,能夠讓孩子生下來,妲己是無所謂了。”
本來,這孩子只有三個月,肯定是生不下來的,但是帝辛既然這么說了,自然有辦法!
伸手一揮,一張山河社稷圖頓時展開,看著妲己道:“快進去,我用功德催化這圖中的時間,只需一個時辰,便能讓你度過十年,我盡量撐住,想來,你一定能夠將我們的孩子教導成人!”
妲己看著帝辛發青的臉色,狠狠點頭,然后將身體投入到了山河社稷圖中。
袁洪看到這一幕,心中稍稍安慰,讓后土帶著自己一起從土中進了朝歌,來到了鹿臺之下,不想直接上去,免得讓帝辛以為自己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就在臺下開口道:“人王,如來治水完畢,回來復命,只是看到人王如今的姿態,不免有些難過。”
“是如來?快請上來,本王正有一事相求。”帝辛聽了這話眼睛一亮,自己正想著怎么給兒子武庚找一個身份,就有人上趕著來了。
袁洪拉著后土一起,緩緩登上鹿臺,
看著帝辛身邊倒下的兩人,嘆息一聲:“都是忠臣良將啊,人王,你可曾后悔?”
“后悔?!哈哈哈……”帝辛仰天大笑,而后看著袁洪,眼中一絲猶豫都沒有:“如果讓時光倒流,我再選一次,依舊會選擇封神!”
“我個人的生死,商朝的存亡,與人族的興衰相比,何足掛齒!”帝辛昂然道:“我的老師、兄弟、臣子、朋友、敵人,都上了封神榜,此等盛事,就差本王一人了!”
“可是,你連祭祀你的后人,都沒有了!”袁洪搖頭道:“你付出的代價未免太過慘重!”
在之前的兩方大戰中,殷郊殷洪都已經上了封神榜,帝辛自然知道袁洪這話的意思,笑著一指邊上的空間:“這山河社稷圖中,便有我的子嗣,道友如不嫌棄,還望教導一二。”
“我之所學,乃是不殺之法。”袁洪搖頭:“人王所行大事,乃是有大功德與人族,子孫縱然一世不得志,也會有再登人王之位的時候,到時殺戮必重,我卻是難以承受這因果。”
嗯?帝辛的眼睛一亮,這話的意思他聽出來了,這個如來,已經是圣人級的戰力,此番回來,甚至連自己都有些看不透了,估計境界再次提升。
這樣的人,不可能為了推脫自己,就隨口胡說,也就是說,自己的子孫,武庚的子孫,有極大的機會再次一統天下,成為人王!
“有如來道友這句話,受,即便是上了封神榜,也安之若素了!”帝辛笑著看向了朝歌,“看來,待得我神魂離體,那城外的諸侯聯軍,才會離去,只是,他們會怎么對付那三百異人軍,還有那申公豹
“人王放心,”袁洪朝著城外看了一眼,心念一動,一股絕強的重力,將申公豹當場壓倒在地,動彈不得。
他身邊本來被蠱惑的三百異人軍,也受神通的影響,紛紛倒地,看得諸侯聯軍嘖嘖稱奇。
看到這一幕,姬發知道,這是有大神通者插手了,抱拳朝空中一禮,客氣地開口:“不知是哪一位圣人駕臨,還望現身一見。”
袁洪看著帝辛,笑問了一句:“你這邊什么時候能夠結束,以我之見,最好是讓武庚帶上你的印璽,領著那群不怎么忠誠的臣子們,獻城出降。”
“以我所了解的姬發稟性,諸侯的心性,加上你剩余氣運的庇佑,武庚非但不會有事,還會有意外之喜。”
“我這邊先去姬發那里露個臉,順便替人王你找一些配得上你的殉葬品。”
帝辛聞言一笑:“道友考慮甚是周全,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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