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業察覺到了,他發現,郭患友變了。
當然,這種“變”,并不是指郭患友的性格變了或者是指他忽然從三級煉氣士變成了一個還挺厲害的四級煉氣士。
王業覺得郭患友變了的原因是,他居然會問自己如此無聊的問題。
“太蠢了,我不回答這個問題。”
“說起來,一切應該都是從當初還在孔淵手底下學習的時候說起。”郭患友沒有生氣,自顧自地說起來。
王業一聽到這個開頭,他就知道后面絕對是一堆的陳年舊事,估摸著得浪費十幾二十分鐘,他打斷了郭患友的話頭,直接了當的問:“所以你因為當初被導師剽竊研究成果,現在要找孔河報仇?
那你去報你的仇,在這折騰什么。”
“你知道孔淵的事?”郭患友的臉上浮現起了一陣詭異的扭“我還以為你根本不知道這種事,畢竟孔淵從來沒竊取過你的成果。”
不知道為什么,圍在他們倆外面的人們,聞到了一股檸檬的酸味。
“讓人失望。”王業皺起眉頭,語氣低沉。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郭患友從衣服上的將一個個的黑色紐扣摘下,一邊語氣越來越冰冷的說“我一直都試圖讓大家認同我的研究,我設計的那些靈力機械、裝置每一個都有完整的思路與可行性——”
他踢了一腳自己身下的方盒,話語中沒有任何的語氣變化:“就像我提出的這個波動振蕩器,明明有些完美的設計理念,卻不被人認同,竟然過了接近兩年的時間才開始嘗試制作…”
振蕩器是他創造的?!
童都趴在椅子上,面色驚愕,心中一陣不安:既然是他設計的,那他恐怕會有防護的東西,那他們豈不是純粹限制了王業?!!
“兩年前可做不出來這個。”王業搖了搖頭。
脫離生產力去談科技、創造,無疑是耍流氓。
郭患友的很多理論,即便在現在,看起來都非常的超前,但這并不妨礙大家對此產生興趣,可無論是什么,郭患友所提出的設想,都需要一個非常明確的現實條件。
靈力材料,大量的、充滿靈力的材料。
別說是兩年前,即便是現在,充滿靈力的金屬材料都是非常稀缺的,至今為止都沒有設計出一套成功的將材料賦予靈力的工業生產線,怎么可能輕易地去制作一些看起來很厲害,但實際效果比同類型科技產品弱的多的裝置呢?
肯定是打好地基,先搞基層建設啊!
王業覺得,如果郭患友真的那么想推進靈氣設備、機械的路線,首先應該考慮的是類似于電池的“靈池”創造才對。
“呵,說是這么說,可是自從我的成果被孔淵偷去,然后發表到靈氣日報以后,相關部門不就開始嘗試了嗎?
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沒有地位,沒有足夠的成果,只是一個純粹的理論研究者,而不是像你們這樣專門研究實際應用的人!沒有被任何人信任過!
所以我決定了,我要做出實際效果,我要讓研究院、國家、世界認識到,這個世界真的變了,守著過去的無聊體系是沒有前途、沒有未來的!
”
?
王業有些無奈地看著這人。
郭患友身上不停地開始掉落黑色的小飾品,墜落到他身邊:“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必須要報仇。
這不是恩怨,也不是無聊的怒火。
成果被偷了就被偷了,反正我還能再寫出來。可每當我一個人開始推導、一個人開始設想的時候,這件事情就會不停地在我的腦海里浮現,我越來越患得患失,不信任身邊的任何人,無論做什么樣的研究都一定要用攝像機完整地錄好視頻——我的精神出了狀況,我必須要解決它!
如果我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我就再也無法在研究方面上取得進步,我會一直一直地固步自封,再也沒有辦法創新。”
王業感覺到了一絲觸動。
在獲得全方位的視覺能力之前,王業已經在煉心法的研究上卡住整整兩年的時間,這兩年來,他每時每刻都被這夢魘所籠罩,甚至好幾次想要直接抓個人做人體實驗...
雖然王業最終也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可他終究是想過這種事。
郭患友的這一段話,真的有些打動了王業,他想了想,甚至覺得應該放郭患友一馬,畢竟王業也曾經被困在這種不得寸進的狀態中,知道有多么難受。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郭患友身邊的這些小飾品開始急速融化,沒有多少時間就化為了一地的鮮血。在王業仔細思考的時候,郭患友將這些血液幾乎同時吸收到身體之內。
他的靈力在一瞬間暴漲,身體甚至因此膨脹了數倍,但緊接著,這些血液變快速地作為靈力倉庫燃燒、啟動,像是火箭的燃料一樣,將郭患友瞬間“發射”了出去!
他雙手拉出一道長長的“寬面”,手上這一段被他吸收盡熱量的血液被極速冷卻,瞬間便成為了極為鋒利的血色冰刃。
冰刃的最前端,是薄薄如同蟬翼的刃口。
或許有人會遇到過,當一張紙以極高的速度從某處抽出并剛好劃到自己的手指時,手指會像是被利刃切割一樣,瞬間裂開一個口子。
郭患友的這一招,正是這一個原理,他清楚自己比王業進入四級晚的許多,如果不進行偷襲的話,勝利的幾率太低了。
咻————
咧咧風聲充斥在他的耳邊,他離王業太近了,一瞬間的爆發又是這么的高,郭患友甚至有一瞬間想著停下,因為他覺得自己說不定會一刀把王業砍成兩段。
唰——
砰!
哎?
郭患友有些迷茫。
明明是直線沖擊,為什么自己卻從王業的腦袋上飛出去了呢?
他把飯店的店面撞出了一個大洞,嚇得店里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王業瞥了一眼空中。
在一瞬間失去了大部分地球對自身的重力吸引,這讓郭患友沒有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到底在往哪里沖擊,哪怕是往前邁了一步,實際上也是朝天怒吼的猛跳。
王業的表情沒有變。
但語氣變了。
“郭患友——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