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章 社交季

宴會——是維多利亞時期人們重要的交往方式。

由于氣候原因每年七八月份大倫敦市濕熱無比，尤其是工業化后每年這兩個月份空氣不僅濕熱而且污濁。因此在這個時候貴族和富商們都會離開倫敦前往自己在郊區的莊園里，一直待到圣誕節議會開幕才從郊區歸來。

而在圣誕節到八月份這段時間里，無數留在大倫敦市的貴族富商們為了打發時間開展了各式各樣的社交活動。像是宮廷晚會，晚宴，慈善活動，賽馬和網球賽。這一時期也被稱為倫敦的社交季。這些活動甚至容納中產階級和愿意參與的低收入人群參與進來，總是是一場群民的狂歡季節。

而社交季的頂端就是從現在四月下旬開始到八月上旬這一時期。用亞爾曼的話說這一時節的倫敦光照充足，太陽很早就升起來了而落的又非常晚。氣溫適宜降雨不多，雖然有風但卻是可以剛剛吹散霧霾的程度，總之——沒有比這個更讓人感到滿意的季節了。

海森在年初的時候就提出了覲見女王陛下的申請，在社交季王室同樣也會舉行宴會。而一般出現在這個宴會上的人物都是經過王室審核的。

亞爾曼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審核的標準，看起來其中摻雜了不少對自己老爹海參……不…..海森同志的崇拜。聽得希亞昏昏欲睡。

不過希亞總結了一下，想要覲見女王說白了就是必須要有爵位，如果沒有爵位年收入也得達標才行。當然兩個達標的話最好不過也不能確保，因為剛剛自己好像還聽到了什么騎士精神….

總而言之，能夠進入宮廷宴會的人物都是要爵位有爵位，要財富有財富。還隨時準備為這個日不落帝國奉獻終身的人物……不過這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反正自己老爹也在這一群人里邊。對于沒想改變什么只想體驗這個時代的希亞來說，這就足夠了。

希亞點了點頭，然后側過頭看了一眼大廳二樓，自己現在在這里和亞爾曼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不是沒有原因的。覲見女王可以帶上自己的子女。雖然艾琳娜距離成年還有一年。但能提前接觸一下倫敦的社交場還是好的——雖然艾琳娜本人并不是很樂意的樣子。

關于這個……其實希亞非常能理解。艾琳娜是第一次覲見女王。于是按照要求必須身穿白色或者淡粉色的禮服。并且帶上有三根鴕鳥羽毛做裝飾的面紗。而且必須有一位覲見過女王陛下的女性陪同才可以。艾琳娜本來想用最后一條做借口，但轉身就看到了抱著一件白色紗裙禮服滿臉笑意的戴娜夫人。

“媽媽？！你是什么什么覲見過的女王啊！”像貓一樣被戴娜拎走的時候，希亞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艾琳娜的哀求。

亞爾曼仿佛沒有有聽到的樣子輕輕撓了下耳朵，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說起來……父親和母親好像也是在宮廷舞會上認識的。”說完亞爾曼的視線停留在了希亞身上，看得希亞心里一陣發毛。

“我……我也要帶一個羽毛裝飾嗎？”希亞下意識以為是自己身上的服裝有什么不合體的地方。

亞爾曼恍然大悟的一拍腦袋。

“我說父親今年怎么突然對覲見女王的熱情這么高。原來是你差不多該到了婚配的年紀了。”

“哈？？”

希亞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發現身后沒人于是挑著眉毛指了指自己。

“我？”

“那難不成是我？”對于希亞的反應亞爾曼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不是，怎么就不能是你了？你不是也沒有婚配對象嗎？”希亞反駁道。

希亞說完原本以為亞爾曼會進行反駁，但沒有想到亞爾曼聽到后表情一僵然后低頭苦笑了幾聲。

“怎么了這是……姑娘先走一步了？？”

“我和你不一樣。”

亞爾曼突然抬起了頭嘆了口氣。然后用希亞從沒有聽過的認真嚴肅的語氣對希亞說道。

“作為長子，我的婚配對象必須是門當戶對能夠有利于家族事業發展的。所以我不可能有什么選擇的權利的……但你不一樣，所以有時候其實我真的挺羨慕你的……”

希亞受不了這個氣氛，于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父親也是一樣嗎？”

“啊？”亞爾曼被這個問題問了個措手不及，然后換上了一種在希亞看來略微猙獰的表情握緊了拳頭。然后咬了咬牙語氣重的像是把每一個字母咬出來的一樣。

“對……那個老……老父親也一樣。”

“那這么看來指婚也挺不錯的啊。”

希亞的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身后艾琳娜被拖走的方向，意思很明確……說的就是那個有著靈動的藍色大眼睛，明明快四十的人了但完全讓人看不出是三個孩子母親的戴娜夫人。

“所以我也真的很羨慕那個老頭子啊。”亞爾曼頓時捂著臉不好意思的說。

看著亞爾曼不好意思的樣子希亞腦子里突然冒出來一個畫面，一般來說這個時候……

“是誰在羨慕我啊。”果不其然，亞爾曼的話音剛落身后的大廳二樓旋梯上就飄來了海參……海森的聲音。讓人懷疑一切是不是安排好的一樣。

“父親？？您什么時候來的？”希亞看到了亞爾曼的手在微微顫抖。

“你叫我老—父親的時候。”海森像是故意的一樣在老父親的老那里故意拖長了一個音節。亞爾曼剛想張口解釋，但隨即想起來自己在這之后好像還叫了他老頭子……于是張開的嘴最終也沒能說出什么來。

希亞笑了笑，這時候海森的身影也出現在了二樓旋梯的盡頭，黑色典雅的呢絨燕尾禮服，配上梳的十分整齊的頭發和臉上微微的笑容。雖然歲月讓他的皮膚稍微有些松弛但任誰都可以看出這個男人年輕的時候肯定個靚……咳咳……帥哥。

此時穿著白色紗裙禮服的艾琳娜輕輕地挽著海森的胳膊，她把蓬松的金色頭發在腦后盤成了一個帶著麻花裝飾的發髻，精致的鵝蛋面龐配上和她母親一樣的靈動的眼睛——只不過瞳孔是綠色的。一時間希亞覺得自己的妹妹好像跟某個故事里拿著劍的英國女王有些相似……

“好……好看嗎……”艾琳娜聲若蚊蠅，但還是清楚地被亞爾曼和希亞兩人聽到了。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兩人還沒回答，身著湖綠色藍眼睛的戴娜夫人也從走到了旋梯平臺上。她和艾琳娜站在一起像姐妹多過像母女……只是艾琳娜看起來更小一些罷了。

而三人站在一起……配合著旋梯平臺墻上那幅巨大的海勒姆夫婦畫像……希亞頓時感覺自己和亞爾曼有些多余……

“以后我要打斷那個幸運的小子一條腿。”亞爾曼嘀咕了一句。希亞立刻明白了亞爾曼嘴里那個幸運的小子是誰，于是立即補充道。

“我負責另外兩條。”

亞爾曼楞了一下啊，隨即詫異的扭過頭看了一眼希亞，然后頓時明白了希亞的意思。

“對，三條腿一起打斷。”

在兩人的竊竊私語中艾琳娜挽著海森和戴娜的胳膊走下了旋梯，在波爾特的引導下走進了晨曦中的閃著金色的白色莊園里。

在歡聲笑語中，海勒姆一家人到達了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