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這位是小塞,塞留斯。如果你平常無聊又不想打牌的時候,可以向他借兩本書看……”
“別說這么多了,還嫌隊長他們等我們等得不夠久嗎?”
凜霜冷冷道:
“塞留斯,你趕緊去找帕斯卡大人報告這件事,他現在在辦公室。我們三個去解決這件事。”
“至于馬龍這邊,我覺得帶他實際參加一次任務,應該是個不錯的開始。”
馬龍順口便回應了凜霜的要求,腦中的氣氛卻早有預感地陰沉了下來。
他果然遇到了這種情況。
奧爾丁的穿越者們同樣在被系統逼著互相殘殺,并且這次的勝出者靠著城市的大街小巷掩藏自己,在城市更嚴密的警備之下都能多次作案,甚至讓當地的城鎮護衛都感到了急迫。
不過,這也在他完全能接受的范圍內,畢竟他在這三天接觸的幾個穿越者里邊就有了他這樣什么事都要盤算一下的軍師,有拉普這樣瘋癲至極又聰明絕頂的狂人……如果每個人都是帶著自己未竟的那份執念和超卓的能力進入了這個游戲場,那任何一個能從這些精英中間脫穎而出的人必然會是更為可怕的存在。
現在就算人群中間突然跳出個鋼鐵俠或者雷神托爾向他沖來,馬龍的心情也不會有什么大波動,反正他身邊有兩個“升華”級的“保鏢”看著呢,對付一個剛穿越三天的人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
在這個時候,他的身份就成了自己最佳的保護傘:他自己有著“蟲巢”的諸位同伴保護,有假身份作為掩蔽,也幾乎沒人知道他是如何來到奧爾丁的,只要他謹言慎行,至少不可能會成為其他穿越者的目標。
而他還可以借著城鎮護衛的力量調查這個家伙,剝開他的面皮,終結這個對手!
說起來,他還真得感謝索龍不知為什么就把他引薦進了這個絕佳的暗部組織。
當然,如果這個家伙敢這樣高調地擊殺幾位穿越者,還讓官方如此容易地就把這些案件聯系在了一起,除開他完全沒有腦子,除了大逃殺游戲別的事情一概不管之外,更有可能是因為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靠山。
既然現在要將他繩之以法的是奧爾丁官方,那他可能選擇的陣營,也就只有三大組織中的一個了。
在他們沖出護符交易所門外,瓦爾斯攔住一輛馬車帶他們前往案發現場時,馬龍便在他心中把事情的原因給猜測了一番。
只是,他的那位對手又怎么可能剛投靠當地的幫會就制造了如此之多引人注目的案件?而且,如果他的殺人方法都被表露得這么明顯了,之后他要對付的那些穿越者不都該清楚他的天賦,能夠提前作出應對了嗎?
馬龍細想了一下,覺得此人投靠了三大幫會的可能也有些說不通。
他自己能如何把從穿越者角度推導出的信息“傳達”給眾人,又是另一個問題了。
馬龍想到這里,只覺得他還是得獲取更多的信息再做猜測,便開始仔細聽起了瓦爾斯和凜霜關于案件的討論。
“所有的被害者都是死在旅館的床上,在夢鄉中丟掉了自己的小命,結果從目擊者到旅店服務員都只知道他們是流浪者而已,也沒什么其他的共同點?這件事簡直太邪門了。”
“說實話,這個家伙為什么要對這些流浪者動手,而且還沒處理好殘局,搞得我們都知道了這些事?這些人之前在奧爾丁惹過什么人嗎?你應該記得,我們上次幫城鎮守衛抓到的連環殺人犯是一個異邦暗殺組織的成員,他要來剪除敵對家族最后的血脈,結果連續殺錯了三個人,真是學藝不精。”
“我真的不知道三大幫會中有哪一個會像這樣去解決要消滅的人的。惹上他們的人要么會憑空消失,然后可能你哪天就能在黑市里找到他的附魔裝備和護符,才知道這個人已經沒了,或者被關在下水道最深處的黑牢里邊……要么就是事情做得很明顯,殺死他們就是要為了示威恐嚇。凜霜,你說說你的想法唄?”
瓦爾斯托著腮幫子緩緩說道,順便望著凜霜隔段時間就抽動兩下的一對狐耳取樂。
凜霜正色回答道:
“說實話,我猜不出來。如果我們的博洛尼亞大人硬要我說一個猜測,我覺得這種事更像是護符失控導致的反應。這個人如果使用著一個極度嗜殺的護符,而他自己的意志卻沒法控制住,又無法取下來,也會讓他用這樣笨拙的方法去殺人……或者說,是‘浮士德’那幫我永遠都看不透的奧術師想要用人命給自己的寶貝魔法道具開光,混賬東西。”
“說實話,我覺得我的答案可能都不如馬龍的想法好。馬龍,你覺得呢?”
我覺得這個家伙一定是某個邪教的成員,因為只有邪教這樣的理由才能解釋一切跟不明不白的外鄉人相關的兇殺案……馬龍想起自己當初敷衍蘭凱斯的那個答案,不禁無聲地鄙視了曾經的自己一句,隨后便凝神開口道:
“既然他不掩藏自己的作案手法,也不處理尸體,那估計是因為他沒有能力,或者沒有想法去做這件每個殺人犯都會有意識去做的事情。”
“甚至他連續以同樣的方式殺死被害者,都會是一種對我們思維方向的誤導,借以移開我們的視線。我覺得,從這個思路去考慮,或許會準確一些。”
這些話確實基本等于什么都沒說,但是至少他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把事情給考慮了一遍,也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并非只能在前輩的陰影之下亦步亦趨。
其實,你們如果去調查一下哪個組織,哪家商店或者哪支小隊這兩天有新加入的流浪者,一個一個審查過去,基本上就能十拿九穩……
當然,馬龍清楚自己真說出這個就等于自爆加送死,因為他也算是這兩天新加入,來歷不明的流浪者……
“你說話的語氣讓我想起了帕斯卡,那個家伙每次辦事,都是用的這個語調,還說這是什么‘三段論’教給他的。哈——”
瓦爾斯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向著窗外望了一眼,只見馬車窗外的房屋逐漸變得低矮而破舊,路人身上的補丁也是越來越多。
“進東區了,我們快到地方了。”
馬龍也清楚自己確實進入了一塊不同的“區域”,因為周圍人群絕望飄搖的意志已經讓這塊區域的以太沉降壓抑至極,甚至連他這樣一位精煉級的以太利用者都能感知得到。
繁榮嘈雜的護符交易所和消沉低落的東區之間,也不過不到兩刻鐘的車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