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顆大金牙落在桌上。
不打麻藥，硬生生從嘴里拔出三顆牙齒，換做是心理承受能力差一點的普通人，沒準會嚇得暈過去。
伊凡像是沒有痛覺，他把尖嘴鉗扔在地上，抄起銼刀，將金牙最外層的金子撥開，露出下面銀白色的金屬。
這是高純度的金屬鈀。
伊凡咧嘴笑了出來，滿嘴的血。
金屬鈀具有很強的毒性，伊凡敢帶著這三顆金牙，就說明他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復仇。
像那個小偷的兒子復仇。
外面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伊凡叼起牙簽，以極快的速度將三顆金牙處理好，熔煉成一個環形，隨后拿出零件，組裝成方舟反應堆，最后穩穩的安裝在鋼鐵戰甲的核心位置。
這個流程他在腦子里演練了上千遍，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錯誤。
就十幾天的時間，這具鋼鐵戰甲完成度，跟托尼的馬克戰甲比不了，不過伊凡看來這就足夠了。
他相信靠自己的操控技術，能夠打敗托尼·斯塔克。
嘭！
外面的特工開始砸門，伊凡把一橘一藍兩瓶藥劑收好，按照大頭目的計劃，鋼鐵戰甲＋藍色藥劑的組合，足以讓他無視神盾局的探員。
伊凡可不是傻子，喝了那玩意，腦子可就亂了。
他是大頭目的合作伙伴，而不是奴隸。
“躲開！”
門外三名探員取來了專門的破門器，底部四個支架放在地上后，自動彈出鋼釘固定在地面，直徑二十公分的金屬圓柱在液壓推動下，向后拉扯到極限，然后——
高速、沉重的撞擊！
厚重的金屬門被砸的變形，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凹陷。
探員們精神振奮，破門器的金屬柱重新后拉，準備下一輪的沖擊。
后方的探員們掏出了槍，按照這個狀態，最多兩到三下門就會破開，監控破壞前的畫面，顯示里面除了伊凡之外，還有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間諜。
又是一下，大門已經搖搖欲墜。
最后一下了，探員們伏低身體，尋找最好的射擊角度，破門器再度復原，龐大的金屬柱緩緩向后拖動。
空氣都變得凝重。
“等等……什么聲音？”
一名探員發出疑問，下一秒所有人都反應過來。
“躲避！”
大門轟然破開！
伊凡操縱著鋼鐵戰甲，在推進器的作用下，破門而出！
恰好這時破門器完成蓄力，金屬柱打過來，一只機械手臂伸出，接住了金屬柱，伊凡用力一抬，將破門器從地上拔了出來。
“這東西不錯。”
他拆開下面復雜的支撐架，就留下那個一米五長，二十公分寬的巨型金屬棒。
跟當初奧巴代亞制作的鐵霸王一樣，由于零件精密化需要大量的科技底蘊，伊凡這身戰甲還是走的巨大、剛猛路線，站直了有將近三米。
普通人雙手都握不住的棒子，落在他手里，就像是一根短棍。
“重量也趁手。”
兩條鞭子，再加上這跟棍子，等下在揍托尼·斯塔克的時候，相信會很過癮。
伊凡在做這些時，槍聲就沒有停過，他左右看了眼，一些小嘍嘍而已，他連動手的欲望都沒有。
驅動戰甲撞開人群，伊凡來到這一層的中間，扒開電梯門，他往下瞅了瞅，一片漆黑，如同一條通往地獄的不歸路。
想到這下面的“那個東西”說是地獄好像也沒錯。伊凡心底出現了這個念頭。
他毫不猶豫的就跳了下去，腳下噴出耀眼的火焰，胸口方舟反應堆的功率提升到最大，支撐著這具龐大的戰甲。
負五層、負六層……
在下行到負九層時，電梯兩側出現金屬隔板，攔住了伊凡向下的路，他掄起棒子就砸在隔板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凹痕。
伊凡露出猙獰的笑容。
神盾局三叉戟總部的地下，傳來一聲比一聲沉的打鐵聲。
正在趕過去的科爾森感覺著地板的震動，考慮要不要去教堂，找個神父給他撒點圣水。
局長剛給他安排加強三叉戟大樓安全的工作，就出現了這種事，科爾森覺得自己的霉運有點夸張。
“局長，有一個壞消息，伊凡操縱了鋼鐵戰甲正在趕往地底，他的目標很有可能是……”科爾森掏出電話跟局長匯報情況。
從聲音上，聽不出弗瑞局長的情緒，他只是淡淡說了句“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地下，伊凡砸開一道道的封鎖，終于來到了的地底十三層。
一腳踹開電梯門，他來到十三層的最深處，那有一扇標著：“極度危險&絕對禁止”的鐵門。
伊凡知道，就在這扇門后面，冰封著一頭能夠毀掉一座城市的怪物。他的腦袋被人擰了一百八十度，心臟幾乎完全停止跳動，被凍在零下七十度的冷藏室，身體各個部位都被人取出來研究……
可就是這樣，這頭怪物仍沒有死。
除非把他扔進高溫熔煉池，徹底將每一寸肌肉、骨骼焚燒殆盡，否則他不可能死。
這個怪物就是布朗斯基。
或者說……憎惡！
伊凡只在報道里見過那個家伙的破壞力，不知道跟穿了戰甲的他比怎么樣。
不過怎么樣都無所謂，他的任務只是把憎惡喚醒，讓那個大家伙盡可能的在城市里破壞，吸引更多的注意力。
到時候自詡超級英雄的托尼·斯塔克肯定會出現。
軍隊、警察或者別的什么英雄忙著對付憎惡，伊凡就可以和托尼·斯塔克一起享受“美妙二人時光”。
手臂激射出一道赤紅色的激光，在門上劃過后，大門緩緩打開，白色的寒氣從門縫里溢出，伊凡掏出復生藥劑。
只要把屎黃色的東西注射進去，就搞定了。
突然，一只紅色的手抓住了門邊！
憎惡蘇醒著？
伊凡被嚇了一跳，但馬上就發現了不正常，這不是人類的手，這是……
一只機械手臂！
冷藏室的大門被用力推開，狠狠砸在伊凡身上！
伊凡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打的向后踉蹌，一道紅色身影子冷藏室溢出的白霧中飛出，像一枚導彈，撞擊在伊凡胸口。
“托尼……斯塔克！”
伊凡發出怒吼。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托尼大笑著挑釁。
戰甲推進器全功率運轉，托尼撲倒伊凡，肩部彈出數十枚衛星微型炸彈，零距離朝伊凡轟了上去！
劇烈的爆炸在這狹小的空間內爆發！
伊凡背部推進器噴出火焰，帶著他身體轉了個圈，擺脫了托尼的束縛。
冷藏室“極度危險&絕對禁止”的標志像是個天大的笑話，伊凡瞪大了眼，一雙眼里滿是仇恨。
托尼靈活的在半空中調整身體。
“又是復生藥劑，又是你這個混蛋自首，最重要的是，我們知道了幕后黑手是大頭目……真當所有人都記憶力不好？不知道你們在打什么主意？
布朗斯基的‘遺體’在你被關進來的第二天，就被悄悄運送走了，你們的計劃在最開始就失敗了！”
托尼發出嘲諷：“你是不是被大頭目坑了？蠢貨。”
“坑？”
伊凡說：“不，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場景。我和你！復仇者和罪人！”
他一只手握著金屬棒，另一只手從腰上抽出一個鞭子，在空中一甩，發出一身炸響，灰白的鞭子上出現了銀白色的電光！
托尼雙手的激光炮開始蓄能，周身彈出無數的彈孔。
“巧了，我也是這么想的。”
兩個男人之間的戰斗：
第一次是托尼措手不及，被打成重傷；
第二次是伊凡被史蒂夫、張明先后攻擊，最后被托尼追的逃命，靠著九頭蛇部隊的犧牲才茍活下來。
那兩次，他們都可以說是準備不足。
但這一次，他們以對方為假想敵，各自武裝到了極限。
沒有任何借口、退路，輸贏各憑本事。
兩個男人在同時發起來了攻擊！
托尼肩膀射出一枚拇指粗細的導彈，被伊凡凌空抽爆，伊凡跨出一步，腳下推進器噴出烈焰，一瞬間的功夫，他就來到了托尼的面前，揮出了那沉甸甸的金屬棒。
金屬棒舞動，發出嚇人的“嗚嗚”聲！
眼看棒子就要落在身上，托尼快速抬起雙手，兩記手炮打在伊凡臉上，并借著后坐力再次拉開距離。
兩人都穿著價值上億美金，為了打敗乃至擊殺對手設計的鋼鐵戰甲，短短幾秒的交鋒，在給對手留下創傷的同時，地下十三層變得滿目狼藉。
尤其是幾根承重柱，岌岌可危。
賈維斯發出提醒：“托尼，我建議更換戰場，目前這具戰甲搭載的裝備模塊，偏向于遠程火力，這個狹小的場地不利于發揮你的全部戰力。而且……”
托尼躲過一道奪命的鞭子，胸口發射激光炮將伊凡逼退，緩了口氣說：“而且再不走，這神盾局總部沒準就要塌了，我可不想那個鹵蛋局長天天來堵門，換成娜塔莎也就算了。”
“我以為你討厭羅曼諾夫女士。”
“拜托，我只是討厭她騙我，可我怎么會討厭一個漂亮的女士。”
作為人工智能的賈維斯，顯然還是無法理解這種“男人的思維”。
就在他們交談的功夫，伊凡又拎著棒子殺過來，這回托尼沒懟上去，轉頭沖進了電梯口，向地面移動。
“別走，你這懦夫！”伊凡緊緊追在后面。
很快，兩道身影沖出了三叉戟大樓，科爾森插著腰，看著消失在天空的兩個人，心里總算是送了口氣。
總算是走了。
天空中，伊凡死死盯住前方的托尼，他按下一個按鈕，反應堆的功率驟然增加了30%，腳下的推進去發出白色的光芒，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
伊凡甩出鞭子，牢牢抓住了托尼的右腿，強烈的電流順著鞭子傳遞過去。
他臉上出現笑容。
死吧！死吧！
然而，電流傳遞過去后，卻根本沒有反應。
上次在摩納哥，托尼已經吃了一次虧，這段時間他琢磨的就是怎么對付伊凡的兩個鞭子。
托尼完全不受影響，在半空中掉頭，一腳踹在伊凡胸口！
方舟反應堆被擊中，加上剛才強行提高功率的副作用，伊凡胸口的光芒開始閃爍，連同他的推進裝置也出現了故障。
伊凡開始墜落，好在反應堆并沒完全損壞，他勉強落在地上，沒有摔死。
托尼緩緩飄落，身上所有炮口打開，胸口、手掌間發出光芒。
“伊凡，你輸了。”托尼說。
伊凡摘下頭盔，他墜落在一個鬧市區，環顧四周，不少人都在高呼“鋼鐵俠”、“托尼·斯塔克”。
“那可不一定。”伊凡咧開嘴笑著。
“到這個地步你還想掙扎——”托尼的話說到一半，忽然一個自制的、極為粗糙的燃燒瓶砸在他身上。
托尼轉過頭，尋找著伊凡的“同伙”。
下一秒他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