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梅回陣,汗水便從頭盔中流淌了下來。他慶幸自己機智,回陣才流出汗來,否則在陣前被王輔臣看到,怎么會允許他回陣“換馬”?
夏景梅來到李存真面前說道:“國公爺,末將不是王輔臣對手。他此前已經與楊將軍斗了幾十個回合了,對付末將仍然十分從容,末將以為想要拿下王輔臣怕是困難。”
李存真點了點頭說道:“夏將軍先去歇息,我自有主張。”
夏景梅去到陣后歇息,楊再輝跳了出來大聲喊道:“我歇息好了,看我宰了王輔臣!”
“且慢!”李茂之喊了一聲,把楊再輝嚇了一跳。
李茂之說道:“再輝兄弟天賦異稟,資質甚高,確實是練武奇才,不過終究是太年輕了些。火候不到。現在恐怕還不是王輔臣的對手。我看,不如等一等,無極兄弟現在在泰州,已經趕來了……”
“啊?”楊再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叫了一聲。
“呂英杰,何天驕也在趕來的路上。白駒等人在高郵也快到了。不如……”
“你什么意思?”楊再輝滿面通紅,雙眼噴火,大叫,“你看不起我啊你?”
“哎呀,不是!”李茂之表面誠懇地說道,“楊兄弟的本事我是清楚的。然而常言說得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我是關心楊兄弟。兵兇戰危啊,可不能有一點閃失。”
楊再輝畢竟年輕,心高氣傲,哪里能受得了激將之法?當下對著李存真大聲說道:“大頭領,讓我去,我若是有失,不再姓楊!”
楊再輝一著急,竟然沒有叫元首或國公而是叫了當年一起當海盜時候的稱呼。
李存真并不見怪,大聲說道:“好男兒!來人,拿酒來!”
話音才落,黑爾就端上來兩碗酒,李存真拿起兩碗酒遞給楊再輝一碗,說道:“英雄配烈酒,兄弟,干了他!”
楊再輝接過酒碗,將碗中酒一飲而盡。說道:“不滅韃虜不回還!”說罷縱馬出陣。
李存真朝著李茂之使了眼色,李茂之會議,悄悄舉起信號旗,李軍大陣有所移動……
且說,楊再輝縱馬來到兩軍陣前,槍指清軍陣中大喊,要挑戰王輔臣。
順治站在望樓上,用千里鏡觀察楊再輝,見前來的將領十分年輕,說道:“這是方才氣力不佳輸給王將軍的海寇嗎?”
杰書說道:“正是。”
“沒想到啊,人也有想要找死的。”順治說道,“不過,想要用車輪戰打倒我的活呂布!做夢!”
順治立刻下令讓王輔臣繼續休息,不論對面如何挑釁也不出手,畢竟方才已經贏了,沒必要再比。
楊再輝喊了十五分鐘,清軍沒有動靜。
此時,王輔臣御前請戰,被駁回。
“斗將主要為的是提升士氣。如今那小將不是王將軍對手,這將士們全都看在眼里,何苦和他再斗?就算斗贏了,也顯不出將軍的無敵,白白耗費了氣力。”杰書好言安撫王輔臣。
滿洲云騎尉琪納上前說道:“殺雞焉用宰牛刀?不需要王將軍出手,我愿意斬殺來將,把首級獻于帳下。”
順治大喜。本來滿清首崇滿洲,此次斗將竟然沒有滿將出陣,讓順治至為遺憾,突然正黃旗的琪納要出戰,讓順治高興得一拍大腿說道:“準奏!”
就在此時正黃旗牛錄章京費喜貴,正紅旗牛錄章京瑪理請求出戰。
順治更是樂得合不攏嘴,大聲說道:“真乃滿洲勇士。去吧,勝了全賜巴圖魯。”
“謝皇上!”
兩軍陣前,楊再輝見許久也沒有人出戰,正焦慮當中,清軍陣中擂起戰鼓。
萬眾矚目。
清軍排頭兵向左右兩側分開,從陣里沖出一將,正是滿洲云騎尉琪納。
“來得正好!”楊再輝大喝一聲,對準來人舉起長槍就刺。
琪納抖擻精神與楊再輝大戰三十個回合。
楊再輝大喊一聲,朝著琪那刺來。琪納趕忙躲閃。
經過三十多個回合,楊再輝已經基本摸清了琪納武功路數。趁著琪納的躲閃,楊再輝把槍尖稍微往左側一偏,琪納為了躲開楊再輝的虛招正好往自己右側一偏,不偏不倚正好撞在槍尖上。
楊再輝只感覺手中長槍稍一受阻,旋即便輕松向前刺去。
只聽得“哎呀”一聲慘叫。琪納被長槍刺穿肺葉。
楊再輝再一抽槍,琪納的鮮血就從破口處噴涌而出。
楊再輝反手用槍橫掃,槍柄鐵疙瘩正砸在琪納太陽穴上。把琪納砸得腦漿迸裂,栽倒馬下而死。
清軍陣中一片嘩然。
費喜貴,瑪理見琪瑪死了,也不膽怯,大喝一聲縱馬而出兩個夾擊楊再輝。
“來得好!”楊再輝全然不懼,盎然迎戰。
費喜貴用大刀,瑪理用長矛。刀槍長矛碰撞,鏗鏘做響。三匹馬丁字形廝殺,竟然一口氣打了三十回合。
喬四、戚大寶、孫大柱幾個人哪里見過這樣的廝殺,感嘆自己沒有白活,居然見過這樣的世面,全都興奮地鼓噪著大聲吶喊助威。
清軍陣中也是如此。
順治身邊的杰書說道:“皇上,現在三個人斗得你死我活,恐怕有傷,不如鳴金,叫回二人。”
順治自然知道場上形勢,卻說:“我滿洲已經損了一人,現在以二斗一,若是鳴金豈不是敗了?這么一來,王輔臣打敗賊將建立起來的士氣不就打沒了嗎?”
“鳴金招回不是敗了,若是打不過臨陣脫逃才是敗了。”
順治又看了看場上,猶豫不決。
正在此時,楊再輝大喝一聲對著費喜貴的心窩就是一槍。
費喜貴急忙用刀格擋。然而楊再輝是看準了機會才刺的,知道費喜貴不是虛招躲避是真躲不開,而且,瑪理也來不及救援,這才全力一刺。
費喜貴的大刀撥在長槍上,力道不足,那鐵槍絲毫沒有偏離開一點,穩穩前刺。
只聽得一聲金屬的撞擊聲,那是鐵槍刺破鎧甲的聲音。然后便是一聲慘叫。費喜貴被楊再輝一槍刺于馬下。
瑪理見了大驚。正不知該是戰是走之時,清軍陣中突然鳴金。瑪理慌忙撥馬就走。
楊再輝哪里能允許他走脫?縱馬追了上來。
瑪理大聲喊道:“我軍已經鳴金,勿要再追。”
“那鳴金是給你聽的,我又不是韃子,聽你鳴金做甚?”
說罷,挺起長槍就刺瑪理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