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兒來之后,文翊簡直對這小子有點無語。
你說你那個架勢擺的,不知道的以為你指不定多牛逼呢,然而實際上卻只是用氣勢嚇唬人?
心真夠大的。
王金勝看著眼神逐漸復雜的老文,也沒有再多言語,只是點了點頭,便轉身返了回去。
其實他剛才心里也并非不忐忑,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肯定還是會選擇直接沖到曹烈身邊去,即使爾靜很有可能會看出他當時外強中干的事實。
誠然,即使這樣的選擇最后的結果也并沒有差別,他仍是沒有救回阿烈,但如果什么都不去做只是一味求穩,等恢復實力再過去的話,那他就連好兄弟的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了。
如果是這樣,那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他做出了這樣的選擇,無論千次百次,都不變的選擇。
值得慶幸的是,事情并沒有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他的目的已經成功達到了。
王金勝這樣想著,面色平靜地又走回了爾靜的身前,手中長刀斜指對方,另一只手解開了腰間懸掛的竹鞘,將配劍插在了身邊的地上,目光冷冽地對爾靜說道:“久等了,我這就用這把刀,送你上路。”
爾靜聞言卻并沒有在意對方的挑釁,只是冷若冰霜地看著道:“你把主公怎么樣了。”
“不用好奇,你馬上就會見到他了。”王金勝語氣低沉,仿佛在面對一個死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爾靜愣了半晌,然后忽然笑了起來,邪魅的笑聲中漸漸透露出了一縷瘋狂。
她有想過最壞的結果,但真的被對方親口確認的時候,情緒還是不可避免地崩潰了。
“不,不可能,你撒謊,他怎么可能殺不了你,怎么可能!難道你沒有中絕氣散么!”爾靜仍自不死心地質問道。
“中了啊,剛才回來的時候藥效還沒退呢。”王金勝仍是面無表情。
爾靜聽完卻忽然如同哽住了一般,因為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究竟錯過了什么。
一個最后的機會。
“別掙扎了,今天你必死,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我說的。”
王金勝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跳脫,他此刻已經沒有了任何多余的情緒,只想將手中的刀插進對方的身體里去,僅此而已。
隨著話音落下,他整個人直接騰空而起,以力拔千鈞之勢將手中的長刀劈了下去。
沒有任何華麗的招式,只是單純的雙手握刀用力砸下而已。
這一招并不精妙,甚至稱不上招式,但這卻是最解氣的打法。
爾靜也沒想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因為她還有話沒問完。
但看著凌空而來的那個人沒有絲毫波動的雙眼,她忽然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死人是不需要提問的。
想到這里,她內心無名火起,帶著一腔滿滿的仇恨,也全力向著對方的刀光贏了上去。
當———
爾靜茫然地看著空蕩蕩的雙手,整個人傻在了原地。
四周觀望的人們也沒有看清楚剛才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只看到了兩人硬碰了一記之后,又落回了原地。
只有虛一雙眼微瞇,眉頭緊緊皺起。
因為他看得分明,王金勝那一擊的力道,居然大到將爾靜手中的繡刀直接崩飛了出去!
這讓他的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說,這小子在經歷過狼居閣一戰的洗禮,和剛才好友戰死的刺激,被徹底激發出了隱藏的潛力?
他看著那道黑色的背影,不易察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心中暗忖如果當日和他切磋的時候,如果對方表現出這種實力,他的下場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撿起來,繼續。”王金勝依舊面無表情,只是緊緊盯著對面那個迷茫在原地的邪魅女子。
爾靜聞言頓時從愕然中驚醒,看著黑衣少年眼中透露出的那冰冷刺骨的殺意,讓即使精通暗殺一輩子的她都猛然感覺到了不寒而栗。
但是仇恨和不甘終究還是戰勝了恐懼。
于是她又緊緊咬了咬牙關,身形一閃便將打落在地的繡刀撿了起來,準備再次發動攻擊。
她不相信,和對方會有這么大的差距。
這次爾靜發動了無影訣,身形消失在了夜空里,打算自暗中突襲。
王金勝依然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將長刀垂在了手邊,仿若老僧入定。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淡定,于是在大家都提心吊膽地等待著爾靜發動攻擊的時候,王金勝忽然動了。
他將長刀翻轉,心中默念口訣,而后用一種奇詭無比的姿勢,用力向身體的側后方揮去!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剛才那本來無一物的黑暗中,頓時出現了爾靜的身影,儼然是直接撞在了王金勝揮出的刀背上,倒飛了出去。
這………
無論是敵還是友,看見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后都紛紛傻在了原地。
這次他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一招,只需要一招便將爾靜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將軍他……怎么做到的?”一名親衛倒吸了一口涼氣。
“猜不出來,和將軍大人的身手相比,我們簡直差的不可以毫厘計……這,這也太夸張了……”旁邊的人也發自內心的贊嘆道。
然后兩人不約而同敵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發現了驚喜的神情。
看來大家今晚是不用在為自己和大人擔心了。
“太慢了,站起來,繼續。”王金勝斜提長刀,走到了摔倒在地的爾靜面前,抬手便斬。
“啊——!!!”
爾靜頓時一聲凄厲地哭嚎,但轉瞬間她便發現,對方并沒有下殺手,只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分外猙獰。
“你…………”她頓時氣的渾身發抖,因為對方明明可以一刀就將她解決,但卻作出這種羞辱她的舉動,這讓她看像某人的眼神更加怨毒。
“二十四。”然而王金勝的表情仍然沒有一絲變化,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一個數字。
然后她看著面露疑惑的爾靜,緩緩開口解釋道:“你在我兄弟身上留下的傷口,是二十四道。”
“從現在開始,我每打倒你一回,就在你身上也留下一道。”
爾靜猛然抬頭看向了一臉淡然的對方,此刻她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懼,從靈魂深處感覺到了一抹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