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的火紅色太陽消散了……”
秦國王宮中有人抬頭,看著碧藍如洗的天空,禁不住大喜過望。
“是陳兄獲勝了嗎?”謝言自語出聲,便是以他的心性此刻也忍不住亢奮激動。
一眾國君更是大喜過望,他們原本沒有陳修能夠獲勝的信心,此刻見到這一幕,只覺得飄飄然如在天際。
沒有什么事比絕處逢生更令人興奮,他們從無邊的絕望中找出一條生路。
只有林詢呼出一口濁氣,肅然地搖了搖頭:“恐怕沒有。”
眾人臉上的笑容僵硬在臉上,謝言問道:“為何?”
“若是陳修獲勝了,他一定會回來。而且……”
他的神色凝重:“我似乎還能感受到那股浩瀚的氣息。”
他的境界,剛好處于來日俯身邀日月,對于日月這等偉岸神物的感知尤其敏銳。
他還是能夠感受到那股遠超尋常的偉岸力量,那是太陽,恢弘萬丈,熾熱渾厚。
眾人聽后,紛紛沉默下來,心頭的擔憂愈發濃重。
這非但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成了天大的噩耗。
天帝不再將身軀蔓延整片天幕,這便說明他一定施展了更加恐怖的招式,一定有更加強悍的底牌。
而比那片恢弘天幕更加恐怖的招式……
“當真有希望獲勝嗎?”韓國國君喃喃,大口大口呼出濁氣,他的臉色有些漲紅,既是因為灼熱的溫度,也因為心頭的慌張。
林詢沉默不語,他在感受太陽的氣息,一時間福如心至,有所明悟。
“來日俯身邀日月……”
他喃喃,眼眸里迸發出精光,忽然盤膝坐地,修為開始穩步攀升。
轟隆!轟隆!
這樣駭人的聲響是靈氣在涌動,他的修為突破瓶頸,竟然突破來日俯身邀明月境界,來到了最后的第四境界。
敢登云霄千重闕,開得俗里萬戶門,來日俯身邀日月,諸君共飲三百杯。
他終于來到了最后一個境界,共飲三百杯酒。
這樣的速度若是被其他修行者聽聞到了,定然會覺得匪夷所思,只是數十日而已,他便從一介凡人晉入了最后一個境界,如果修行的是普通道路,那便足夠被成為神祇。
只是他越是強大,便越是察覺到自己與陳修之間的差距。
他原本以為自己若能到達最后一個境界,便是不如陳修,想必也至少能與他過上兩招,可現在才發現這不過是癡心妄想。
如果說陳修是海洋,他便是一小條河流,彼此之間的差距太大,難以形容。
修為更上一層樓帶來的喜悅感霎時間平歇,他抬頭望向遠方,感知著太陽與陳修的方向。
“我竟依舊無法幫到他……”
林詢有些黯然與苦澀,深感自己的無力,這樣的滋味絕不好受。
太陽!
熾熱的太陽!
這座神祇的力量開始得到展現,太過偉岸、神妙、匪夷所思。
一切的美感在這樣絕對的力量面前都顯得蕩然無存,初春時的花朵不再有生機,幽幽山谷里潺潺的流水不再動人,鬼斧神工的建筑都失去力量。
這是極致的美麗,巨大的太陽赤裸裸佇立在陳修面前,刺眼的光芒像是利劍般刺痛他的眼眸,他卻移不開目光。
繼續看下去,看下去,似乎只要注視這太陽便能得到難以言喻的滿足,每時每刻都置身天堂,這樣的美妙敢難以形容,似乎靈魂都得到升華。
這是天帝本來的形態,他不再讓自己的身軀蔓延過整片天幕,而是將之匯聚、濃縮、壓抑。
最后化成的數百丈“渺小”太陽,是恢弘數十萬米火云的濃縮,蘊含了蓬勃的生機,浩瀚的能量,光與熱太過駭人。
哪怕用靈氣護住周遭,陳修依舊覺得熱氣騰騰,似乎置身于一萬個火爐當中,似乎自己下一刻便要被烘烤融化,只剩下灰燼。
天帝震怒了,毋庸置疑,兩日的戰斗讓他心頭的怒火勃然,他是巍峨的神祇,不應當與渺小的蟲子浪費寶貴的時間,這是天大的褻瀆,讓他顏面掃地,心頭的殺意沸騰。
“這樣的形態,每分每秒都要消耗數之不盡的能量。”
天帝說話之時開始移動腳步,火焰巨人一步踏出,卻驀然出現在陳修身后,這是空間挪移之術,他是道的一部分,自然同樣掌握這樣玄妙的法。
太過強大了!對方尚未攻擊,僅僅只是出現在自己身后而已,陳修便覺得炎熱難耐,渾身上下疼得厲害,恨不得一瞬間逃之夭夭。
這是太陽才擁有的澎湃力量,獨一無二,浩瀚如深淵,不可以斗量。
“所以下一刻,你便要去死!”
天帝的攻擊落下,沒有給陳修準備的時間,他同樣急不可耐,隨著時間一同流逝的力量讓他心頭如被火燒,殺意似乎要凝成實質。
這尊太陽震怒了,而太陽震怒,人便必須要服從,這是自然之力的意志,哪怕他要你去死,你也不得不恭敬的從命,不容許反抗,反抗是太大的冒犯。
但陳修偏偏要反抗!
他握緊雙拳,渾身骨骼在噼里啪啦地作響,靈氣與氣血之力呼嘯生風,竟然暴起一拳,朝著火焰巨人砸去!
這是天大的冒犯與褻瀆,人竟然敢像這樣偉岸的生物出手,太過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本應當下一刻便死去才對,沒有反抗的道理,可陳修偏偏做了,他的眼眸里看不到恐懼,與這尊神話中的生物對轟一拳。
“轟隆!”
碰撞的聲音不像是人力,反而像是山岳在爆炸,又或者什么巨大的建筑倒塌。
兩人的拳頭碰撞之初,陳修便覺得火辣辣地疼痛,與天帝碰撞的部位只是一瞬間便灼熱難以忍受,像是被上萬道煉獄一起烘烤。
這樣的疼痛讓他額頭溢出冷汗,讓他本能覺得恐懼,這是理所應當該要收起拳頭的時候,他應當暫時退避,應當放棄這樣的正面進攻。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人如何能與自然之力硬悍?理所當然要退避,要放棄,再之后,便要戰戰兢兢地叩拜。
但陳修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