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眉頭皺得很深,沒有預料到這樣的變故。
哪怕早已經明白如今的吳家已經翻不起太大的浪花,眼下這樣的情形依舊讓陳修皺眉,神秘的吳家宅邸竟然成了人類人亡的集市。
這樣的集市里能藏有什么隱秘?陳修已經失望太多次了,不想再多做一次無用功。
“這座世界的變化太大了。”
陳修搖頭,吳家縱然是好的變化,但一切都讓陳修覺得陌生。
“還有什么地方藏著線索……”
陳修一邊走一邊思考,他甚至忍不住想要離開這座星球,繼續自己的旅程。
或許林詢與太上是自己在隱藏行蹤,去了安全的地方,又或許……這世上當真沒有林詢或太上,這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他行走在熱鬧的市集中,周圍不斷有人來人往,歡笑聲此起彼伏,他卻像是一個人行走在荒漠里,四下望去到處是漂浮的黃沙。
忽然,陳修瞳孔微微一縮,他看見遠方有穿著黑袍的人影鬼鬼祟祟,在人群中穿梭。
那黑袍人低著腦袋,混雜在人群中,漸漸越走越遠。
“是吳家的人……”
陳修曾見過這樣的手段,當下心頭一緊,連忙跟隨上前。
那黑袍人的腳步很是難以捉摸,忽快忽慢,忽而又半晌不見蹤影,陳修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跟丟。
最終,那黑袍人離開了人群,離開了熱鬧的集市,靜悄悄走入一座陰森的殿宇。
那殿宇漆黑、陰森,黑色的屋頂像是針般尖利、高聳,周圍人煙寂靜,幽深神秘。
“吳家還藏有隱秘!”
陳修大喜過望,真相與表面所看到的不同,吳家的住宅成了熱鬧的集市,暗地里卻還藏有秘密,這座陰森的宮殿便是證據。
陳修盡力壓抑著呼吸聲,小心翼翼地跟隨者入內,他的眼睛里掠過興奮的光,渴望著知曉答案。
走入屋子,四周的空氣頓時變得有些沉悶,這件屋子周圍日光昏暗,看不到天光,陳修目力驚人,能看到漆黑的空間中那個鬼鬼祟祟的影子轉過頭來。
“他發現了我……”
陳修心頭一緊,這并不奇怪,陳修遮掩身形的技法不算高超,難以瞞得過吳家這樣的此道精深之輩。
而他真正高超的是強大的戰力,因此倒也并不如何害怕,無論這座陰森的屋子里藏有什么兇險,陳修都有面對的把握。
有雄渾的靈氣在陳修周身激蕩,強悍的氣息像是河水般洶涌澎湃,他兩只眼睛冷冷望著躲藏在一片漆黑里的黑派人,暗自警惕著。
就在這時,這座宮殿的燈忽然被打開,強烈的光線霎時間刺痛陳修的眼睛。
陳修有些警覺,目光如同鋒利的刀鋒望向前方,當看到來人之后忍不住面色一變:“是你!”
陰森的宮殿中燈光大亮,穿著黑袍,佝僂著身軀的男人轉過頭來,他的面貌在燈光下清晰可見。
“你果然還活著……”
那是個面目有些冷厲的男人,只是此刻卻激動得熱淚盈眶,他看著陳修,身軀因為激動不斷顫栗者。
“周風……”
陳修喃喃出他的名字,忽然覺得一陣莫大的欣喜涌上心頭,他回到這座世界之后到處是陌生與意外,如今終于看到熟悉的身影。
“我就知道你沒有死……”
周風走上前來,兩人再度聚首,都有些激動,感慨萬千。
陳修的“死亡”原本已成定局,成為無人能夠辯駁的事實,有無數人為他修建雕像、舉辦葬禮,但依舊有人堅信,堅信陳修還活著,還有歸來的一天。
周風便是后者,哪怕所有人都告訴他陳修以死,他依舊在暗地里默默地等待。
陳修終于可以詢問這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怪象,當從周風口中得到答案,陳修忍不住有些瞠目結舌。
距離自己殺死那頭妖魔,竟然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
他在神秘的空間里與自己的誘惑對決,在陳修的意識里,那是極其短暫地一戰,短暫地只有短短一瞬,可在外界卻已經滄海桑田。
但最讓陳修驚駭的不在于此,在他走后,發生的事太過驚人了。
“太古鐘的主人回來了,來拿回自己的東西!”
當從周風口中得知這句話,陳修禁不住有些詫異,那位建造太古鐘的大人物竟然歸來,在不知多少年后再度踏足這座世界。
他禁不住有些可惜,自己沒能與那位大人物見上一面,沒能從他手中得知太古鐘的神妙手段是從何而來。
如果他也能擁有那樣的手段,那么不知可以拯救多少人,可以讓多少條性命幸免于難。
“如此一來,那道與太古鐘力量相近的陣法便說得通了!無論陣法還是太古鐘,都是那位大人物的手筆,自然有著相似的氣息。”
陳修有些欣喜:“那位大人物碰巧來到這里,收走了太古鐘……而他之所以留下那道陣法,是為了誅殺妖魔,正是因此,那道陣法才會在最后時刻收手,他判斷出我并非是妖魔,才收起了殺招。”
念頭通達之后,陳修禁不住有些契丹,他希望能與那位大人物相遇,希望能與這樣浩瀚古老的存在交談。
只是周風看向陳修的目光有些古怪,他竟忽然沉默了,這段沉默有些長,長到陳修的臉色開始漸漸變幻之后,他才繼續道:“那陣法的目的,并非是為了誅殺妖魔,而是為了誅殺你。”
陳修一怔,而后笑道:“那也是那位大人物以為我會被妖魔操控,若我當真成了妖魔,那他殺死我,也是一件好事。”
“不……”
周風依舊搖頭,他看著陳修,臉色有些煞白,在陰森宮殿的燈火下忽閃忽爍:“他要殺的并非是妖魔,從始至終都是你。”
“妖魔是不可能殺死的,只要憑借天賦秘法,便可以不斷轉生,正是因此,那位大人物也只能將之封印。”
周風竟然知曉如此之多的隱秘,想必是從那位大人物口中聽來:“唯一的例外,便是在妖魔還沒有完全成為妖魔的時候。”
陳修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