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陳修一行人便告辭出發,沙嶺族的族人們相送了數百米才依依惜別。
臨行前,那老者又送來了好幾顆沙嶺果,幾位黑袍人看得眼饞,陳修卻沒有收下,推辭了去。
“沙嶺果雖然貴重,但諸位的情誼才真正價值千金。”
陳修向沙嶺族的族人們告別,那位老者長長嘆息一聲。
“只希望今日不要成為永訣。”他有些哀傷,知道陳修要做的事有多么危險,今日早晨他曾勸告過一次,可是無用,陳修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便不會有所更改。
五位黑袍人面目隱藏在黑袍下,神情各自不同,有的冷笑,有的平靜。
他們自然不會會這樣的依依惜別所動容,只覺得浪費時間。
告別過沙嶺族一干人等,一行七人行走在沙漠中,陳修與周風自是神色如常,那五位黑袍人卻齊刷刷將目光投向陳修。
“小友,那沙嶺果的位置……”
高大的黑袍人率先開口,語氣中滿是阿諛的笑意,自然不會有沙嶺族人將沙嶺果的位置告訴他們五人,陳修是唯一的知情者。
陳修聽后,淡淡的冷笑一聲。
這幾人先前在沙嶺族中的行徑還歷歷在目,陳修自然不會對他們有什么好臉色。
高大黑袍人見狀不由訕訕一笑,他們知曉這少年人脾氣直接,喜怒憂樂都表現在臉上,也知道他發起怒來有何等可怕,當下竟有些畏懼起來。
這時候,那位肥胖的黑袍人上前笑道:“陳小友,便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他們四人罷……他們也不過是一時吃了豬油蒙了心而已,我等七人既是同行,自然還需要互相照應。”
當時這位肥胖的黑袍人是唯一一個站在陳修這一邊者,甚至若非是他,陳修與黑袍人們恐怕已經展開火并。
“便看在你的面子上。”
陳修冷哼一聲,終于告知眾人實情,當聽清有關沙嶺果的尋思,這五位黑袍人均是忍不住露出一抹凝重,實在是想要奪得這寶物太過艱難。
但但凡是造化,必定伴隨著危機,天底下豈有白吃的午餐?這一點,他們同樣深深明白。
沒有人退縮,一行七人,參照著沙嶺族給的地圖前行,一路上很是小心與謹慎。
就在一個空隙時,周風忽然湊到陳修耳邊,輕聲道:“不要太過相信那位肥胖的黑袍人。”
周風是在兇險中成長起來的人物,自然很是謹慎與小心,在沙嶺族時,那位肥胖的黑袍人雖然幫了陳修,但周風卻總覺得異樣與古怪。
“我明白。”
陳修淡淡回答,憑借直覺,他對那肥胖黑袍人沒有太多的好感,也不相信他會這樣的好心:“只是若非他開口,我們或許便要與黑袍人們撕破臉皮……到時候,便是我們兩個能憑借你的底牌逃脫,沙嶺族的人又該如何是好?”
陳修當然不弱,但也沒有那五位黑袍人以為的那般強大,以一敵五,便是他有天大的神通也不是對手。
“無論如何,他都幫了我們一把,而如今,是償還這情分的時候。”陳修淡淡道。
一旁周風聽后,這才松了口氣般點頭,他有些害怕陳修太過良善被人欺騙,現在才知道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仔細想來,這樣的決定其實不算錯,陳修與那五位黑袍人之間本就是表面上和和氣氣,暗地里各懷鬼胎,如今只是將表面的臉皮撕開而已。
此次沙嶺果之行,也的確需要這五位黑袍人當做助力,這無人都是神祇不足畏境界之下頂尖的強者,當然都有著各自的獨到之處。
不過那位肥胖的黑袍人倒是渾然不知陳修已經看破了他的把戲,一路上殷勤親熱至極,他是念想著陳修強大且神秘,才刻意拉攏關系。
對于這樣的人,陳修只是不冷不淡的應付,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的真正實力甚至還不如那位高大的黑袍人,恐怕他會毫不猶豫地舍棄自己而去。
在一片黃沙中穿行,漸漸能感受到風沙撲面,一些沙塵被吹進鼻子里,便有人激烈得打出個噴嚏。
“已經漸漸近了。”
陳修對照著地圖開口,才剛剛進入風沙的區域而已,這沙塵的勢態便有些驚人。
幾位黑袍人中有的警覺,有的依舊大刺刺的模樣,無論警告了多少次,依舊有人打心眼里將土著世界的兇險當做兒戲,只有吃過苦頭才能改掉這一毛病。
“大約還有半小時的路程。”
陳修開口,這樣的事實有些驚人。
以一行七人的速度,半個小時便可以行幾千里路。
這便說明這座風沙區至少囊括幾千里的距離,沙漠里的危機實在令人驚懼,幾千里風沙席卷,那樣的威勢光是想一想便讓人心悸。
這也讓人更驚訝于沙嶺族的強大,在這樣的地帶生存下去,不夠頑強可做不到。
“哼,我看著風沙也不過如此!”
蘇靈行走在漫天沙塵之中,狂風在他周身呼嘯,吹得那襲黑袍獵獵作響,但他在其中行走,依舊如閑庭信步,悠然平靜:“土著世界里的東西,終究只是小道罷了,而我等出身高貴,所行所為都是大道,小道之技,如何傷得了大道之軀?“
陳修聽得皺起了眉,原來出身自輝煌文明便是大道之軀,來自土著世界便是“小道罷了”。
偏偏其余幾位黑袍人聽后紛紛笑著附和,似乎深以為然。
又行走些路程,風沙越來越大,鋪天蓋地的籠罩,以至于陳修等人都不得不動用靈氣庇護周身。
在這樣的風沙中,他們行進的速度不由大大減緩,陳修對照著地圖,忍不住皺起眉頭。
“按照這樣的速度,在今天之前,我們恐怕到不了風沙最兇盛之地。”
沙嶺果只會出現在每月風沙最兇盛那一天的風沙最兇盛之地,而一旦到了第二日,沙嶺果便會被風沙掩埋,再無效用。
眾人紛紛皺起眉頭,這樣的情形有些棘手,他們不是沙嶺族,沒有在沙嶺中如履平地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