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很難受,因為他的一身內力都被岳不群吸走了,他很后悔,后悔剛才岳不群問那一句有沒有人肯為他效力的時候,自己說了拒絕。
有人拒絕,自然就會有人同意,幾百人中,硬氣的人終究還是有的,于是乎,華山派的地牢之中又多了五十多個被吸干了內力的人。
其余的兩百多人,全都十分識時務的投入岳不群的門下,成為華山派的弟子,這一下子華山派是徹底的興旺起來了。
幾個華山弟子壓著方生等人慢慢的向地牢趕去。
此刻這幾個華山弟子的心里其實還是有些抱怨的,他們完全捉摸不透岳不群的心思,既然這群人的內力都沒有了,那還把他們留在華山之上干嘛,每天還要浪費許多的食物。
這些食物若是換成銀子賞給他們多好。
可是既然岳不群下了命令了,他們卻只能老老實實的遵從,不敢有絲毫的違背,便是平日里的食物,也不敢又絲毫的克扣。
因為此時的岳不群,早已經不是當初他們所熟知的那個嚴肅而又可愛的師傅了。
方生如愿的見到了他相見的人,可是付出的代價卻有些大。
看著地牢之中擠在一處的老頭子老太太,蒼白的臉色無不透著他們的虛弱。只不過他們常年習武,體格倒是頗為強健,雖然如今沒了內力,但終究不是什么致命的傷痛。
些許虛弱罷了,修養一段時日自然便好轉了。
只不過這群人見面的情形,卻著實不太好描述了。
··········
江南,嘉興。
柳白剛剛從太白樓里面走出來,喝的很是盡興。
在街上剛走一會兒,還沒出城,便被一群尼姑攔住了去路。
由于儀琳的緣故,柳白對于這個世界的尼姑感覺還是不錯的。
至少,沒有惡意。
而且這群尼姑也沒有拿兵器。
所以柳白很是客氣。
“諸位師傅,不知為何攔住在下的去路?”
為首的是個年長的尼姑,說話很是溫和,也很講禮貌,先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
“敢問可是柳白柳大俠當面?”
“大俠不敢當,不過我確實叫柳白,不知師太找在下有何吩咐?”
老尼姑的神色頓時變得十分緊張
“柳大俠,大事不好了········”
老尼姑雖然著急,可是說話卻很清晰,不一會兒,事情的前因后果便解釋的清清楚楚了!
柳白剛聽完,最開始的反應是震驚,這和自己所熟知的笑傲江湖的劇情完全對不上了啊!
然后立馬便關注起事情的重點來:儀琳被俘了,只不過目前沒有生命危險。
這個最重要的事情一確定,柳白緊繃的精神立馬便恢復了松弛的狀態,只要儀琳沒有生命危險就好,至于其他的那些什么掌門、方丈、道長之類的,和柳白又沒有多大關系,既不是自己的親戚,又不是自己的師傅,他們的安危又何自己沒啥牽連。
只不過事情既然涉及到了儀琳,柳白還是不得不慎重。
畢竟儀琳和自己可不僅僅只是亦師亦友的關系,儀琳體內的小劍,對于自己,可是十分重要的。
怎么說自己這大半年的功夫也不能浪費了不是。
而且儀琳這個小丫頭,卻是很對自己的胃口,很佛系,很可愛。
想到儀琳,柳白的臉上便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了笑容。
這是一個如同丁香一般的姑娘。
不容有失。
只不過華山,卻是有點遠了,幾乎是要橫跨大半個中國啊!
只不過柳白又能如何,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總要去解決。
那就只能辛苦一下自己了。
這次不能騎驢了,那就只能選擇騎馬了。
其實柳白是不太喜歡馬背之上的那種顛簸的。
即使在馬背上吹風,很舒服,但是這又如何,作為一個生長在紅旗下的五好青年,在車棚頂上吹風的事情柳白又不是沒有做過,并不覺得十分稀奇。
只不過這一路而來,柳白的大腿兩側,卻著實是受了不少的罪。
漸漸的,不知何時起,也不只是從何處,柳白趕赴華山的消息漸漸便傳了出去。
雖然對于柳白此人大家都不甚熟悉,可是還是有不少人知道柳白這個人的,與少林寺中大顯神威,以一人之力,壓服整個少林派。
所以少林的人趕來了,恒山派的定閑和定靜也帶了幾個弟子跟在柳白的身后,還有一些尾隨而來的正道之士。
華山之上,岳不群的心里很高興,他等著這一天不知道多久了,但是他又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對于柳白的深淺,他還是不太清楚。
雖然他如今一身功力曠古爍今,可是他還是決定在多做兩手準備,有備無患才是岳不群的作風。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走到今天的。
才能擁有如今的武功和權勢。
現在,只要解決了柳白,這個江湖便只能在岳不群的腳下匍匐、顫抖。
至于東方不敗,岳不群早已經不放在眼中。
葵花寶典和辟邪劍譜本就同出一源,這一點,沒有人比他岳不群更清楚。
所以他知道東方不敗的武功很高,比起江湖上的所有人都要高,但是兩個人除外。
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柳白。
若是岳不群知道先前東方不敗早已敗在柳白的手下,說不定便會哈哈大笑,在夸贊一下自己神機妙算。
現在,只要將柳白這座橫在自己身前的這座大山推平,那這個江湖,便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岳不群,他的宏圖偉業即將成為現實。
岳不群看著頭頂的黑夜,眼中綻放著無盡的光芒。
野心、計謀、手段、成者王侯敗者寇,自古便是此理。
有君子劍之稱的岳不群又豈會不知。
君子者,儒生也,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也是這個江湖的悲哀。
無盡的黑夜即將籠罩整個江湖,柳白是否能夠成為劃破黑暗的那道光,誰也不知道,誰也不確定。
一個人除外,儀琳,此時,她身處華山之上,身陷囫圇之中,可是她的內心深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和害怕。
因為她相信,會有這么一個人,用他那寬闊的肩膀,站在她的面前,為他遮風擋雨,為他掃平一切黑暗。
自從回雁樓前那一次相遇,她便知道了。
所以她表現的一直很平靜,盡管她的一身功力都不能動用,盡管她身上的九處重穴都被制住,可是這卻并不妨礙她的平靜,她的坦然,她的笑容。
她和所有被關在華山之上的人都不同,這是現在所有華山弟子的共同看法。
她會很平和的和他們交談,她會很溫柔的和他們打聽消息。
她每天的生活很簡單,打坐,誦經,然后坐在院子里看天邊的云,伺候院中的花草,她的臉上從來都沒有露出悲傷。
好像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俘虜,好像這兒就是她的家一般。
岳不群也除了沒三天給她點一次穴道之外,從不去看她,也從不過問她的情況,也任由她打探消息什么的,甚至還特意囑咐弟子盡量滿足她的要求。
這一切,好像有點怪異,但是好像卻又本該便是這個樣子。
直到有一天,這一切開始變了,那是一個人的消息,一個人來到華山的人的消息。
岳不群笑了,儀琳笑了,柳白也笑了。
這一日,風輕云淡,這一日風和日麗,大地開始回暖,大樹開始抽芽,花草開始生長,候鳥開始由南而歸,這一日,儀琳終于被帶離了那個小院。
這天,平日里負責儀琳起居的弟子很是疑惑,為什么岳不群突然要自己把儀琳帶到朝陽峰,可是岳不群近來越來越霸道,他的話,沒有人敢質疑,也沒有人敢問,
因為那些敢質疑的人墳頭的草已經差不多又三丈高了。
所以這個弟子很聽話,儀琳也很聽話,不用打罵,不用提醒,就直接跟在自己的身后。
朝陽峰,岳不群早已經站在崖邊,沐浴著晨光,穿著鮮艷無比的袍子,臉上涂脂抹粉,甚是怪異,腳邊,插著他的佩劍。
可是華山弟子們早已經習慣了岳不群的這副打扮,日久常見,原本的怪異自然也就變成了尋常。
“師傅,儀琳已帶到。”弟子很是恭敬,低著頭,不敢去看岳不群。
“你先下去吧!”岳不群沒有回頭,但是他早已察覺到儀琳的腳步,此刻他的武功,早已經到了周身數十丈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感知的境界。
“日出很美!”儀琳信不走到岳不群的身側,沐浴著朝陽,閉上了雙目。
“卻是很美,這里叫做朝陽峰!”岳不群看著朝陽,臉上掛著笑,可是語氣卻有些陰沉。
“我知道!”周身沐浴著朝陽,儀琳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腦中一片空明,沒有了天,沒有了地,沒有了江湖,沒有了刀劍,自然也沒有了佛。
丹田之處的小劍以前所未有的頻率開始震動,僅剩的那絲劍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入小劍之中。
剎那間,小劍徹底成型,散發出無量的白光,照亮儀琳的整個丹田。
看著儀琳臉上那么純真而自然的淺淺微笑,岳不群的心中竟然出現了片刻的寧靜,這是這么久以來,從未出現過的寧靜,和先前的平靜完全不同,似乎自己只在寧中則的身上有過這種感覺。
似乎,儀琳的周身,都散發著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