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極境東南部,一個相對比較平坦的丘陵,四周十分平靜,幾乎沒有一點打斗的聲音,風和日麗,一片祥和。
丘陵上偶爾有幾棵枝葉稀疏的樹木,此時在樹木底下,正坐著一行人。
這行人里面,大概有三個人族,他們看起來都早已經身心疲憊,雙目無神,好像完全失去了希望一般,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口,上面血跡斑斑,但是早已經干透了,一個個將雙手放在身前,手腕上幫了一道拇指大小的黑色鐵鏈,一眼便能看出來他們早已經成為了鬼族人的俘虜。
不僅如此,那些鬼族人似乎因為擔心其造反,就連他們手中的空間戒指和其他的一系列物品都給全部奪走,只剩下一件早已經沒有任何作用的天火門的制服,但是此時此刻,這一件制服卻格外地諷刺惹眼,他們乃是南淵城北玄區五大門派之一天火門的弟子,這放在北玄區當中,可是人人都羨慕不已的事情,可是就是這么讓人羨慕的身份,卻被天火門當做棄子,遺棄在幽極境當中。
想想人命多么難能可貴啊,可是下半生可就要淪為奴隸,伺候著這些鬼族人,可能這還是好的,之前他們親眼見到鬼族人生吃血肉,最可怕的情況,就是被帶回去,當做牲畜一般的存在,飼養起來,世世代代淪為別人的口中食,這才是最可怕的。
雖然想到這里,這兩女一男早就有想要一死了之的想法,可是如今的他們,就連死都做不到,因為手腕上黑色的鐵鏈,看起來雖然不怎么堅固,周圍已然有好幾道的裂口,可是卻十分詭異地封禁住他們的元力,就連力氣都幾乎使不出來,只能勉強著前行。
“天火門,放棄我們了——,我們,一點希望都沒有了,還要被鬼族帶回去,早知道這樣,當時還不如死了算了!”一個看起來有洗髓期,約莫二十五歲出頭的女子,相貌平平,但是身材卻是極好,生無可戀地倚靠在那樹干旁邊,默默地說著,這句話她已經說了好幾天,自從被擒獲一來,她就好像失心瘋一般,時刻念叨著這句話。
其他一男一女雖然早就聽膩了,可是也正如那女子所說,沒有希望了。
“師姐,事到如今,還不如停歇一會兒,留著一口氣暖一下肚子,這時候說這些話又有什么用呢?”
坐在她身旁一個虎背熊腰,雙眼兇煞的男子搖搖頭感嘆道“早知道如此,當時候說什么也不會在御靈宗鬧出那翻事,要是不被掃地出門,就不會加入天火門,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一番事情了。”男子雖然愧恨,但是并不像那位口中的師姐一樣,完全淪為行尸走肉。
“郭坤,你的哥哥回來救我們嗎?”另外一個女子問這男子。
這男的赫然是之前和方鼎在宗門小比上交過手的郭坤,但是郭坤此時雙臂健在,顯然是吃過了生骨丹,重新長出來,而那位女子,赫然就是王青。
他們與大多數人一樣,剛進入幽極境便意氣風發,暗暗發誓要在這里突破洗髓期,可是還沒反應過來,鬼族便出現,擒拿他們的鬼族是一名洗髓期的強者,那人只不過動了動手指,就將同行的洗髓期師兄師姐三十人給撕成了碎片,更是在他們面前拿著殘肢斷臂生吞活剝起來,瞬間便讓他們戰意全無,就連逃跑都忘記了。
郭坤聽后,一愣,隨后重重地搖搖頭,嘆了口氣,道“就我們?呵呵,事到如今,我倒是不想哥哥來就我們!來了也不過是死路一條而已,我們一行人當中,除了少數的幾個人之外,還有誰能夠在鬼族面前有自保之力呢?倒不如茍活著,留下我們郭家的一點血脈!”
說話時,他兩眼盯著前面不遠處的那個鬼族人,兩點淚花泛出,悔恨!憤怒!卻無可奈何!
那鬼族人正拿著一根人類的手臂,撕開皮肉,啃食個不停,好像遇到了什么百年難得一見的美食。
可是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橫空出世!
嗖嗖嗖!
嗖嗖嗖!
迅雷之間,數百道手臂長短的風刃從天而降,梨花暴雨一般朝著那鬼族人席卷下去,由于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鬼族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便在這風刃當中被切成了一塊塊豆丁大小的肉塊碎末,堆積掉在地上,鮮血直流。
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以至于那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連忙把注意力轉過來,卻發現原本好好的鬼族人,瞬息之間就死無全尸。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青第一個反應過來,卻目瞪口呆,嘴巴整個老大,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就連一向穩重冷靜的郭坤,都不禁打了個冷戰,這事情若是聽別人所說,那他一定不會相信,可是偏偏發生在他的眼前,瞬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激動地渾身通紅,至于那位洗髓期的女子,就算再怎么癡呆,都不可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反擊了!有人反擊了!有人來救我們了!我們可以自由了,不用給鬼族人當努力了!
三人一個比一個激動,當即站起來,四處觀望,尋找著出手的那人,卻在他們的頭頂上,看到一人,虛空站立著,正微笑著看著他們。
“方鼎?”
“方鼎?”
郭坤和王青兩人渾身一震,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怎么可能是方鼎?”
“怎么會是方鼎?剛才這攻擊,真的是方鼎釋放出來的嗎?那方鼎——,豈不是......”
這兩人都不敢往下想下去,這時,空中的方鼎幽幽地降落下來,微笑地迎面朝著王青和郭坤兩人走過來,雖然之前與兩人的價值觀并不是很對得上,可是大難當前,一切以同族安慰為第一位,故而說道“兩位,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可好?”
可好?這不是明知故問么!好不好難道看不出來?
當然這兩人只是心里這樣想,并沒有說出來,卻臉色有點難看,又有點喜悅,十分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