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季言激動人心的演講再一次調動了董事們的熱血和期翼。
就連岑耀古都忍不住點頭。
確實,就憑著那份國家電網十年合約就值這五十億了……
哪怕合同上每年不到兩億收益,他們也絕對不虧。
更重要的是,從此就能擠入這個圈子了。
岑耀古帶頭鼓起掌來。
別的董事見董事長都同意了,也趕緊跟著鼓掌。
岑季言極力保持著鎮定,其實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這是他一手主導的第一次收購,終于順利完成了!
董事會全票通過之后,岑春言那邊的貸款也談下來了,十五年五十億的低利率長期貸款,完全緩解了公司的財務負擔。
岑耀古一高興,給岑春言也發了一筆額外的獎金,就是把岑氏集團的股權又撥了一批給岑春言的信托基金。
這可比發現金管用。
岑季言這一次倒是沒有酸了,他終于有了“繼承人”的感覺,不再跟岑春言斤斤計較,甚至還有了點兄妹友愛之情。
這時萬蕓蕓也給他傳來好消息,說二太太藍琴芬那邊答應了萬蕓蕓的請求,已經找好了路子,讓萬蕓蕓把人員名單給她,她幫著把這群人弄去國外。
岑季言連忙給托馬斯打電話,讓他把人員名單給他,好安排他們出國。
托馬斯笑著說:“其實大部分人我都幫你送走了,唯獨最后兩個人比較難,你就幫忙把這兩人送出去就可以了。”
然后把這兩人的照片和姓名都傳給了岑季言。
岑季言趕緊轉發給萬蕓蕓。
萬蕓蕓一看只有兩個人,頓時大大松了一口氣。
只有兩個人,這人情就不算大,還是還得起的。
這兩周,岑季言就一直在關注萬蕓蕓那邊的情況,直到終于到了合約生效的一天。
岑季言帶著自己的律師、會計師,智勝公司的新CEO,財務總監,還有托馬斯,以及幫他們尋找收購對象的經紀人和公關部的工作人員,一起來到京城,進行最后的簽約儀式。
這一天是要把錢都轉到位,然后在合約上簽最后一次字。
合約生效的那天是周五。
上午九點,一行人就在威遠智能的公司匯合了。
這個公司離蕭裔遠的AI遠諾居然不太遠,都在同一個科技園區。
所以當岑季言一行人開著豪車浩浩蕩蕩來到科技園區的時候,蕭裔遠也準備收拾東西,去出席自己人生中第一個收購儀式。
他剛把文件放進公文包,突然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好久不見的趙良澤的電話。
他忙接了起來,笑著說:“趙總,這么巧?”
“巧?確實是巧呢。”趙良澤有些惱火地說,“我不是只讓你攪渾水嗎?你怎么把自己攪進去了?”
他是在說蕭裔遠攪完之后沒有“功成身退”,反而還成了威遠智能的股東。
蕭裔遠收斂了笑容,淡淡地說:“在商言商,怎么叫把自己攪進去了?趙總的話我不懂。”
趙良澤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是為舒展的事抱不平,可是舒展的事,難道還不能警惕你嗎?——那群人是專業的,你攪進去,就是死路一條!”
蕭裔遠抿了抿唇,說:“我不這么認為。自始至終,我跟他們沒有接觸,我也不知道他們做的任何事情,我想不明白他們有任何理由對付我。”
趙良澤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笑著搖了搖頭,說:“你要說做生意,我其實不是很懂。不過我會把你的情況匯報給我們基金一位非常牛的商業大佬,如果有問題,他會幫你善后。——以后再別這樣了,我說過很多次,你不必跟他們去硬碰硬,有我們呢,你要做的事,是好好把人工智能發展起來,這比什么都要重要!”
蕭裔遠知道趙良澤是關心他,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了,這一次是我想試試自己的能力和眼界,我總不能一直被你們扶著走。你們有自己的工作,不要把你們寶貴的時間用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而我,只想證明我是值得的。”
趙良澤聽了,心里暖烘烘的,過了一會兒,才說:“嗯,你說得對,我還有事,先去忙了。”
趙良澤掛了電話,想想還是有點擔心,又給SSA私募的真正幕后老板路遠打了個電話。
“路總,我有個事兒要向您匯報。”趙良澤有些尷尬地說,“就是那個AI遠諾的蕭裔遠,我們不是讓他去給智勝公司收購威遠智能的時候攪渾水嗎?他攪了一會兒,又……又入股威遠智能,拿到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會有麻煩吧?”
電話那邊的路遠愕然半晌,然后哈哈哈哈笑起來:“真的嗎?這小子還挺靈氣的,行,等我出差回來,就去見一見他。——是個好苗子,看看能不能培養培養。”
趙良澤見路遠都不在意,才松了一口氣。
雖然他答應過給蕭裔遠兜底,可他也不是萬能的,遇到麻煩,有時候還得找他上面大佬。
這邊蕭裔遠因為跟趙良澤通電話,趕到威遠智能公司的時候,晚了幾分鐘。
他推門進來,會議室的人一齊抬頭看他。
岑季言和岑夏言是最驚訝的人。
岑季言還能忍住不說話,但是岑夏言已經忍不住叫起來:“蕭裔遠?你來做什么?!”
蕭裔遠笑著走到嚴十輝身邊,說:“我來看看合約生效了沒有?”
嚴十輝既激動,又緊張,笑著說:“正在走程序,他們剛確定完銀行賬號,你的賬號我已經都列上去了。”
蕭裔遠點一點頭,“有勞了。”
兩人說完話,負責銀行轉賬那邊已經完成了交易。
“岑總,兩筆錢,一筆四十億,一筆十億,分別轉給了這兩個公司,請您過目。”負責轉賬的會計師把轉賬完成的單據放到岑季言面前。
岑季言低頭一看,一個是嚴十輝的個人賬戶,一個居然是AI遠諾的公司賬戶!
他的心一沉,握著拳頭下意識捶了捶會議桌,咬牙切齒地說:“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有十億匯到AI遠諾的銀行賬號?!”
會計師覺得岑季言發火發得莫名其妙,忙說:“威遠智能有兩個大股東,一個是嚴十輝先生,占百分之八十,一個是AI遠諾,占百分之二十,哪里錯了?”
岑季言臉色更黑,惱火說:“AI遠諾怎么可能是威遠智能的股東?!真的沒搞錯?”
會計師有些不高興了,耐著性子把威遠智能的股份結構擺出來,“您自己看吧。”
岑季言皺著眉頭,將那份公證過的股份結構看了又看,然后抬起頭,惡狠狠地看了看嚴十輝,又看了看蕭裔遠,騰地站起來,大叫說:“你們騙我!你們合伙騙我!我要去告你們!告你們合同詐騙!”
嚴十輝忙說:“岑總,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哪里合伙騙您了?完全沒有的事,您這么說,我們也會去告的。”
“你們還好意思說?!”岑季言這時已經意識到被騙了,明明十億就能買下,生生地多了四十億!
“我要改合同!我要重新定價!我不買了!”岑季言一怒之下,開始口不擇言。
嚴十輝這時也變了臉,將自己的章再蓋了上去,“晚了!合同今天生效,你想反悔,去銀行打官司吧!”
他早就咨詢過律師,知道這樣做,他并沒有違法。
岑季言瞪了他一眼,轉身看著蕭裔遠,氣呼呼地說:“我告不了他,還告不了你?!你就是故意商業詐騙!之前騙人說你會收購威遠智能,怎么最后卻成了威遠智能的股東?!”
蕭裔遠好笑地搖搖頭,“正是因為我想收購威遠智能,才成了他的股東啊……”
岑夏言完全聽不懂蕭裔遠的話,不過蕭裔遠的那張臉實在太好看了,岑夏言看著看著,忍不住要發花癡。
她眨了眨畫著大地色眼妝的眼睛,笑著說:“蕭先生,您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
蕭裔遠挑了挑眉,“很簡單。我想收購威遠智能,但是不敵你們岑氏集團,競價失敗,但是我又特別看好威遠智能,因此跟嚴老板說了,我只收購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們五十億估值,百分之二十就是十億,有什么問題嗎?”
岑季言瞪著他,牙齒將下唇都幾乎咬破了,都想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蕭裔遠的陳述邏輯自洽,他幾乎找不出漏洞!
“……蕭先生,請問您真的是收購不成才改完只收購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有什么證據嗎?”這時法律顧問在一旁說話了。
蕭裔遠點點頭,笑著說:“當然有,那份股份結構不是寫的很清楚?你看看我成為威遠智能股東的時間,是不是就在兩周前?”
“我宣布要收購威遠智能,可是在三周之前。”
也就是說,蕭裔遠宣布要收購威遠智能的時候,他跟威遠智能一點關系都沒有,所以,也就不存在威遠智能的股東故意串謀自抬身價的嫌疑。
當然,蕭裔遠有沒有單獨跟嚴十輝勾結,這是另外一回事,而且幾乎不可驗證。
蕭裔遠說完,又簽下自己的名字,再看看銀行賬號里的錢,才微微躬身,說:“多謝惠顧。以后請多關照。”
他直起身,定定地看了岑季言一眼,目光里的意思很明顯;這事兒還沒完。
這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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