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一諾忍著笑,就知道大舅是這反應。
任何不傳之秘都不是秘密,只要價格合心意。
她故意哼哼唧唧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說:“大舅,我要十億,您覺得怎么樣?”
“十億?!!!”張風起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吼了出來,“臥槽!你真的要了十億?!是不是已經被人打得滿地找牙了?!這種東西你敢要十億?!一諾啊一諾,你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比你大舅還要黑啊!——我們張氏天師事務所完全可以給你繼承了,我打算去養老……”
張風起絮絮叨叨說著,努力平息自己洶涌澎湃的心情。
溫一諾嘻嘻笑著,欣賞了半天張風起的抓狂,才說:“您也覺得我要多了?嘖嘖,難怪被人一口否決了。”
“我就說啊!就算是傻子也不會被你忽悠出十億!”張風起長吁一口氣,回過神嗤了一聲,“你別給我兜圈子,老實說,對方到底是不是誠心要的?”
溫一諾點點頭,“肯定誠心啊,我跟您說,人家有錢,真的,特別有錢,我尋思著,我漫天要價,等他坐地還錢唄。”
“誰啊?”張風起也好奇起來,“這么有錢?你要十億他們沒有第一時間把你打出去,而是跟你討價還價?——有戲!賊有戲!”
溫一諾賣了半天關子,這時才說:“……您也知道他們的大名,我粉的霍顧CP里面霍先生以前做頭兒的那個部門。”
張風起一下子愣住了,“啊?!是是是是……是他們???”
溫一諾鄭重點頭,故意夸張地說:“所以我說他們有錢啊……賊有錢!我尋思著,這錢不賺白不賺啊……您說是不是?他們得到我們道門張家的不傳之秘,我們也得點實惠,是吧?”
張風起聽溫一諾說的輕描淡寫,他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
握著的手機似乎都在發燙,這一瞬間,他開始檢討自己是不是對溫一諾教育得太過了。
這丫頭真是要錢不要命啊!
那個部門的錢也敢賺?!
他的心撲通撲通直跳,過了一會兒,才小聲說:“一諾,真的是霍先生那個部門?”
“霍先生現在就在隔壁屋里,您要親自跟他視頻嗎?”溫一諾毫不客氣地說,“我可以把他叫過來。”
“不用了不用了……”張風起連忙擺手,還有點心虛。
他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語重心長地對溫一諾說:“一諾,大舅以前也教過你,有的人錢怎么掙都不為過,但是有的人錢,是不能掙的。你還記得哪些人的錢不能掙?”
溫一諾訕笑一聲,“當然記得啊。”
“哪些人?你再說一遍。”
溫一諾清了清喉嚨,老老實實說:“絕戶的錢不能賺,寡婦的錢不能賺,治病的錢不能賺,救命的錢不能賺。”
“所以你看看,那個部門的錢,你能賺嗎?”
溫一諾裝模作樣想了一會兒,才說:“您的意思是,他們的錢,是救命的錢,所以我們不能賺?”
張風起吼道:“這不僅是救命的錢,也是要命的錢!——你敢賺?!我看你是上了幾天班,翅膀硬了,就把大舅我的教誨扔到九霄云外了吧?!”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溫一諾笑嘻嘻地點點頭,“那我就說白送給他們?可人家也說,不能免費拿群眾的東西。”
張風起的腦子靈活起來,眼珠子轉得飛快,說:“那就這樣,你向那位霍先生討個人情,將來如果我們有什么事需要人撐腰,請他給我們找幾個給力的人撐撐場面,總行吧?”
“不行。”溫一諾斷然拒絕,“您這樣還不如要錢呢。我來想辦法。對了,您要不要問問師祖爺爺,能不能給人啊?”
張風起想起來,拍了拍腦袋,“哎嘛,差點忘了,這東西其實是你師祖爺爺的,能不能送人,只有他說了算!”
說著,張風起跑到老道士房里,小心翼翼地問:“師父,有人看上了我們那套九宮蓮花陣的口訣,一諾問我們能不能告訴別人?”
老道士翻了個白眼,“那套九宮蓮花陣是我們道門的不傳之秘,誰要?他們打算付多少錢”
面對這種如出一轍的反應,張風起嘻嘻笑道:“……您不問問是誰想要嗎?就記得要錢?”
老道士狐疑看著他,“誰?難道不是別的門派?”
“當然不是。”張風起搖了搖頭,“別的門派怎么可能知道我們有這好東西……”
“對哦……一般人怎么看得出來這里面的好……那是誰看出來了?”老道士也有些好奇,“還是你們師徒不爭氣,自己把秘密泄露出去了?”
“當然沒有。”張風起突然想到自己剛才沒有問溫一諾,霍紹恒他們是怎么知道九宮蓮花陣的……
不過他不打算全都告訴老道士,只是含糊其辭地說:“人家太厲害了唄,不然一諾怎么會為難呢?剛才打電話來問我呢。”
“到底是誰?”老道士更好奇了,“不是我們同道中人?”
“絕對不是。”張風起就把溫一諾剛剛打的電話說了一遍。
老道士一聽是霍紹恒以前所在的那個部門需要,頓時沉默了。
他盤著腿坐在床上,將雙手筒在寬松道袍的袖子里,過了一會兒,才說:“把口訣給他們,別的就不用說了。”
張風起試探著又問:“……不要錢了?”
“要個屁的錢!把東西給他們,對我們來說是積攢功德!”老道士撇了撇嘴,“不過他們能不能用,那我們就管不著了。”
“我們不教他們嗎?”張風起疑惑地問,“那玩意兒還真挺難學的……”
“是挺難啊……”老道士感慨地說了一句,抬頭和張風起對視一眼,然后默契地同時移開視線。
他們都沒往下說,而是不約而同轉移話題。
張風起說:“那我就跟一諾說可以把口訣給他們,僅此而已。”
老道士點點頭,“反正是免費給他們的,總不能我們免費給了,還包教包會。”
“師父厲害!”張風起朝他豎起大拇指,轉身離開老道士的房間,回自己屋去了。
他在自己屋里給溫一諾打電話,說:“一諾,你師祖爺爺同意了,把口訣給他們,不要錢。如果他們執意要給,你自己做主吧。”
“真的啊?!太好了!”溫一諾不禁歡呼起來,“大舅千歲!師祖爺爺千千歲!”
“你別變著法子罵我!你以為我聽不出來?”張風起笑罵道,“我和你師祖爺爺都不是太監!”
“我哪有,您想太多了!”溫一諾笑著說了幾句好話,才掛了電話。
從小房間里出來,她腳步輕快許多。
走到廚房,她對淵渟岳峙坐在那里的霍紹恒說:“霍先生,沒問題,我們張氏一派決定把口訣無償送給你們。”
“真的?”霍紹恒看了看她,“可是我說了,我們不能免費拿群眾的東西。”
“如果您一定要給錢,您可以自己出價,然后把錢設成基金,收益可以給你們部門那些犧牲的人,只要把命名權給我們張氏一派就可以。”
溫一諾默默地想,在那個部門犧牲的人,都是為國捐軀,他們張氏一派擁有基金命名權,可以吸收一部分功德,抵消五弊三缺,比直接要錢又強一點。
霍紹恒想了想,說:“你執意不要錢,是不是只給口訣,別的就不管了?”
溫一諾:“……”
果然厲害,她就是這么想的!
現在被人戳穿了小心思,她也不在意,笑嘻嘻地說:“果然不愧我是粉的顧首席選中的男人!就是這樣!”
“不過。”她話鋒一轉,非常誠懇地說:“不是我故意不教,我真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對我來說,口訣背會了,我就會了。就這么簡單。”
“你們的人都很聰明,應該比我學得快,學得好,不用我來誤導你們。”
霍紹恒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說:“真的不想要別的東西了嗎?”
溫一諾見霍紹恒特別有誠意,扭捏了一下,小聲說:“其實也是想的。”
霍紹恒微微笑道:“……是什么?”
“……我想知道,路教授和顧首席的真名叫什么。”她鼓起勇氣說,“他說他是顧首席的父親,您也沒有否認,所以他要么姓顧,要么顧首席姓路,我特別想知道,哪個才是他們的真名真姓!”
霍紹恒眼神微閃,說:“顧首席的姓名是真的。”
“那路教授是姓顧?我能知道他的真名嗎?”溫一諾眼睛亮了起來,顯得瞳仁黑得特別有質感。
霍紹恒說:“路教授原來的名字叫顧祥文,英文名叫Kevin。——滿意了嗎?”
然后又說:“行了吧?你先把口訣給我。”
溫一諾滿意的點點頭,說:“您開錄音,我說,您錄下來。”
霍紹恒微怔,“都是靠口述的?”
“對,口口相傳,才顯珍貴。”溫一諾笑著說,“您放心,只有八八六十四句口訣,很好記。”
霍紹恒:“……”
他拿出手機,打開錄音鍵,把一支特別的耳麥遞給溫一諾說:“對著這個說。”
溫一諾口齒伶俐,很快背完了六十四句口訣。
霍紹恒用了語音轉換軟件,很快把那口訣轉成文字,給溫一諾看:“檢查一下,有沒有錯別字。”
溫一諾仔細地一句句看過去,改了幾個同音字,說:“這樣就準確了。”
霍紹恒點點頭,“有勞了。以后我們要是有不懂的地方,真的不能問你嗎?”
溫一諾攤了攤手,“問我真的沒用。如果你們以后有不懂的地方,我可以介紹我大舅,還有我師祖爺爺給你們認識,問他們更合適。我就是他們教的。”
“除了教你背口訣,還教你什么了?”霍紹恒冷不防問道。
這是第一更,下午一點為“吾愛堂”總盟大人一月份的特大打賞繼續加更,第三更晚上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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