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風起很快恢復正常,跟沒事人一樣,和溫一諾一起把車開到他們所住大廈的地下車庫。
兩人從車里下來,溫一諾忍不住說:“大舅,您看見剛才從門口那輛加長豪華車里下來的人嗎?”
張風起一臉迷惑:“剛才?誰?我沒注意啊。”
“哦。”溫一諾跟張風起也沒有在一輛車里,所以不知道張風起到底看見沒有。
她就自己說了:“我看見了蕭姐姐,還有蕭爸蕭媽,對了,還有一個人,就是蕭姐姐現在的老公,那個岑氏集團的老板岑耀古。”
張風起這才露出驚訝的神情,“啊?這不是阿遠的家人嗎?他們來這里做什么?是來看阿遠的嗎?”
溫一諾:“……”
臥槽,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
而且她可能很快就要跟蕭裔遠同居了,這些蕭裔遠的家人都來了,她可怎么辦?
心里有點慌,恨不得到網上發個提問“同居之際未婚夫家人突然組團來了,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張風起又面露疑惑的說:“可是如果他們真的是來看阿遠的,阿遠不會不知道吧?”
“如果阿遠知道,他是不是應該跟我們說一聲啊?”
張風起的自言自語提醒了溫一諾。
她馬上給蕭裔遠打電話,說:“遠哥如果知道,不會不跟我們說的。我覺得他應該不知道。”
很快電話打通了,蕭裔遠還在公司加班,沒有回家。
他笑著問:“諾諾,什么事?你的車買好了嗎?”
“買好了。”溫一諾笑著說,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又說:“我剛才進小區的時候,看見你姐,你爸,你媽,還有那個岑耀古都來了,也是進的我們小區。他們是不是來看你的啊?我記得你說過他們在我們小區也買過一套房子?”
這還是過年前的事。
蕭裔遠皺起眉頭,說:“他們沒跟我說過。”
如果跟他說一聲,他早就想辦法阻止他們了。
現在這個樣子,只能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對方也挺能把握他的爸媽的。
溫一諾嗐了一聲,和張風起一起走進電梯,一邊說:“看來他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那到時候你記得要表現出來哦!——不然他們該多遺憾啊哈哈哈……”
張風起:“……”
他斜睨著溫一諾,心想自己這個外甥女莫不是個傻子?這種事也笑得出來?
蕭裔遠也是一陣無語,不過轉念又覺得高興。
大概這就是他為什么這么喜歡這個姑娘的原因之一吧……
總是那么心大,無論遇到什么事都能開解自己,不鉆牛角尖,還能自娛自樂。
跟這種人在一起,得抑郁癥的機會少許多。
“好的,遵命,蕭太太。”蕭裔遠含笑調侃。
溫一諾的笑聲被一句“蕭太太”止住了。
她摸了摸耳垂,又順順頭發,心里慌的一批,臉上還要露出若無其事的笑容。
明明很高興,但又不想讓張風起看出來,只能強作鎮定地說:“你知道就好,我掛了。”
她收了手機,白膩的面頰上紅暈漸染,像是春日枝頭最明艷的那一抹海棠紅。
張風起嗤了一聲,“……真是女大不中留。行了,那一家人來者不善,你還是悠著點兒吧。”
“我有什么可怕的。”溫一諾按捺住砰砰的心跳,做了個鬼臉,“而且我還沒跟遠哥結婚呢,他們能把我怎么樣?”
“那倒是。沒結婚,咱就還是嬌客,他們只能供著你。可是啊,你現在作得越厲害,等結婚了,他們就能更厲害地收拾你。”張風起懶洋洋地說著,從電梯里走出去。
兩人回到家,老道士正在廚房里做菜,關著半透明的玻璃門,只看見他一個人忙忙碌碌的身影。
溫燕歸在自己房間里自學財會,打算去考會計證書,才能更正規地給張風起和溫一諾的天師事務所記賬。
溫一諾拿著車鑰匙敲了敲溫燕歸的門,笑著說:“媽,我回來了。”
溫燕歸抬頭看見她手里的車鑰匙,就知道車買好了。
她也不懂車,只是知道溫一諾車開得特別好,所以只叮囑她一定要小心。
溫一諾不耐煩地揮揮手,“我知道了。媽,這您真的不用操心,我開車,不是吹牛,我說在整個京城數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溫燕歸:“……”
這孩子動不動就自吹自擂,也不知道隨了誰。
不過看溫一諾高高興興的樣子,溫燕歸也沒打擊她,笑著點點頭,“行了,你去洗漱一下,馬上吃晚飯了。”
溫一諾回自己房間之后,張風起去廚房見老道士。
他關上廚房的門,有些煩躁地在老道士身邊走來走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老道士看在眼里,并沒有開口問他。
直到張風起自己忍不住了,說:“師父,您怎么一點都不關心我?”
“你都四十好幾的人了,還要我關心?”老道士白了他一眼,“你以為你是一諾?”
“可是您明明知道我有話要說……您也不問一聲……”張風起露出怨念的小眼神。
老道士搖搖頭,“你猶豫了這么半天沒說,說明你其實不想說,那就不要說。我們修道之人,最講究順天之道。什么是順天?就是自己不想做的事,就不要做。”
張風起:“……”
他的眼角抽搐著,說:“師父,這是順天之道?我們道門好像不是這么說的。”
“嗯,這是我自創的。”老道士將菜從鍋里盛出來。
每天的家常菜,他都是保證三葷三素,一個湯,主食有米飯,有面條,還有餅,任選一種。
他炒的三個葷菜都承出來了,素菜是涼拌的,湯早就煲好了,直接把砂鍋端出去就行。
張風起見老道士這么說,搖搖頭,“那我想說了。是這樣,阿遠的姐姐、姐夫、爸爸媽媽今天剛來。您知道的,阿遠說過,他姐夫給他姐在我們小區也買了套房子。”
“哦,還是來了。”老道士笑了起來,“所以呢,該來的總是要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你這個惶惶然的樣子,讓他們看見了,還不懷疑你?”
“干嘛要懷疑我?”張風起攤了攤手,“跟我有什么關系?”
“對啊,跟你有什么關系?”老道士呵呵笑了起來,“真的沒關系,那你就不要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張風起跟著笑了幾聲,略尷尬地說:“……其實,還是我的錯。我沒忍住,試探了一把……所以我懷疑,那個人,是沖著我來的。”
“那也未必。”老道士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那洗手液慢條斯理地洗手,“你也別亂了陣腳,我們靜觀其變。”
蕭裔遠這邊而已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他上了車,戴著藍牙耳麥給蕭芳華打電話。
蕭芳華本來是一早就想通知蕭裔遠。
可是岑耀古一直跟她爸媽說,要給蕭裔遠一個驚喜。
老兩口百般奉承岑耀古,當然沒有不同意的,還管著蕭芳華,讓她沒法打電話。
直到現在蕭裔遠主動打電話過來了,她才連忙走到自己房間接電話。
“姐,你現在怎么樣?一切都好嗎?小冬言呢?”蕭裔遠還是一副不知道她來了京城的樣子。
蕭芳華心虛地笑了笑,說:“我很好,冬言也很好。”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還想著有空了去南方看你們。你們什么時候有空我可以來拜訪啊?”蕭裔遠說得十分輕松。
蕭芳華更加內疚了,聲音低了下來,喃喃地說:“阿遠,是這樣的,我們……我們……我和爸媽,還有冬言,以及你姐夫,已經來京城了。”
蕭裔遠那邊停頓了十幾秒,才驚訝地說:“真的嗎?你們什么時候到的?要不要我去接你們?”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也是剛到,就在和你們一個小區。”蕭芳華見蕭裔遠沒有怪她不請自來,才松了一口氣,笑著說:“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們來看看你和一諾,好不好?”
這其實是岑耀古提議的。
他在京城的時間有限,只能把重要的事先解決了。
蕭裔遠故意說:“明天?我還有幾個會,不過既然姐姐遠道而來,我肯定要陪的,我把會取消了。”
“啊?不會影響你工作吧?”蕭芳華更加不好意思了,“早知道,我應該跟你溝通一下的。”
其實發條短信就能解決的事,她自己本身也想給蕭裔遠一個驚喜吧……
蕭芳華不想分析自己的真實想法。
蕭裔遠也沒在意。
他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
不過他確信他爸媽是不會允許岑耀古拋下蕭芳華母子倆在京城的。
他們肯定要跟他回南方,所以他們現在的問題,只是暫時性的問題。
只是蕭裔遠有點想不明白的是,他這里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吸引著岑耀古?
他直覺不是自己。
因為如果要見的人是他蕭裔遠,岑耀古在過去一年里有無數機會,根本用不著大張旗鼓。
他覬覦的人,到底是誰呢?
蕭裔遠很擔心是溫一諾。
這個小妮子,實在在太能惹麻煩了。
可是她除了那時候得罪過了岑夏言,他不記得她做過別的事。
而岑夏言在岑耀古心里哪有那么高的地位?
蕭裔遠很快又想到了那炳桃木劍,想到他姐姐跟他說的,岑耀古對那桃木小劍的異樣神情。
難道是因為張風起的原因?
這是第一更,第二更晚上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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