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列第一?”
“我沒聽錯吧?真的有并列第一?!”
“你沒聽錯,你不用聽,抬頭看一下,那邊的電影屏幕上滾動積分排行榜呢!”
大家抬頭看去,果然大劇院電影屏幕上出現了今天所有人的得分。
而排在最前面的兩位,居然是諸葛先生和溫一諾。
不過他們倆的積分明明一模一樣,可是諸葛先生還是排在前面,溫一諾排在他后面。
當然,兩人名字前面的編號都是1,表示是并列第一的意思。
溫一諾也看見了這種排名,微微皺了皺眉,但是沒有多說什么。
諸葛先生畢竟是前兩屆的大魁首得主,她就給他點面子,讓他不要太早失落就好……
溫一諾這樣想著,但是有人看見不高興。
司徒澈招手把自己的工作人員叫過來,淡聲問他:“……這個排名你們是怎么播報的?既然是并列第一,就要有個并列第一的樣子。你把兩人一前一后排著,還能叫并列第一?”
那個工作人員當然是有意的。
他是葛派的人,也是諸葛先生的粉絲,看不得有人把他比下去,因此做了點小小的手腳,而且他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因此笑著解釋:“澈少,我在他們的名字前面都標了‘1’,只是諸葛先生到底是前兩屆的大魁首,溫小姐只是今年的新晉,所以諸葛先生有一定的優先權。”
這種解釋確實還說得通的。
司徒澈垂下眼眸,知道自己如果強行要“并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底下的人不會心服口服,反而會給溫一諾拉仇恨。
因此他也沒再說什么了,點了點頭,讓那人走了。
那人下去之后,司徒澈跟司徒兆商量說:“爸,既然溫小姐是今年的新晉,還是跟諸葛先生這樣的老手并列第一,我們是不是要給她一點特別的獎勵?”
而且每年進入正式比賽的前八名,確實是有另外的獎勵的。
司徒兆想了想,說:“也有道理,不過你是不是和評委商量一下?雖然他們對初選賽的結果不做評論,可到底是評委,而且前八名都要接受他們的評審。”
司徒澈覺得這樣更好,忙說:“那我去問一問。”
結果他去問了一下,那五個葛派的評委說沒有什么要說的,但是那五個科學家評委卻開始發問了。
“司徒澈先生,你能不能把那個打擂臺的小姑娘叫上來,我有些問題想問她。”
說話的是名牌大學物理系終身教授科斯塔先生。
司徒澈正中下懷,忙說:“好的,科斯塔先生,我這就把她叫上來。”
他很快派了人下去把溫一諾叫到圓形高臺上。
這一番動靜,全劇院的人都看見了。
在他們眼里,就是圓形高臺上的司徒澈、司徒兆,以及十大評委,和太上評委這些大佬都在對溫一諾“噓寒問暖”,表示贊許。
而諸葛先生卻沒被叫上去,明顯大佬們更看好溫一諾!
這個舉動,簡直像一記重重的耳光,抽在諸葛先生臉上。
剛才因為排名的位置在溫一諾前面而升起的隱晦的喜悅就此消失得干干凈凈。
不過諸葛先生面上還是帶著得體的微笑,正在接受弟子們、道友們和兩個女兒的恭喜祝福。
沈家的包廂里,他們也都看見溫一諾一個人被叫到圓形高臺上跟評委和司徒家的兩個大佬單獨說話。
沈如寶本來就對溫一諾非常不滿,覺得只要她在的地方,她的風頭就被搶的光光的。
連最疼愛她的姥爺都要被她籠絡過去了,真是讓她心肝脾肺腎都不舒服。
她捂著胸口,瞇了瞇眼。
而圓形高臺上的情形,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樣。
那五個科學家都在好奇地問她。
不愧是世界頂級的科學家,問的問題也都是讓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
物理系的知名教授科斯塔先生第一個問她:“溫小姐,你踢出的那幾腳是怎么做到的?從物理學的角度來說,你違反了重力原則,不可能身體和地面平行而沒有任何支撐。”
溫一諾:“……”
她怎么知道自己做到的?
反正她就學著對方吸氣和呼氣的頻率,試了幾次之后就找到節奏,然后自然而然就做出來了。
不過她就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是不會告訴這些外國科學家的。
她得把前因后果都留給自己的師父路近。
比如她是怎樣突然感覺到“氣”和“內力”的關系……
而此時溫一諾只是眨了眨那雙點漆雙眸,略顯無知的說:“……這個我不知道啊……只是我跳起來,想踢就踢了。我沒注意是不是跟地面平行。對了,您怎么知道是跟地面平行?用尺子量過嗎?”
科斯塔先生這種科學家怎么是溫一諾轉移話題的對手?
他馬上就被她帶偏了,開始比劃怎么用眼睛和手勢估算各種距離和角度的問題。
等他滔滔不絕開講的時候,溫一諾只要不時“哦、啊”兩聲就贊嘆就可以了。
不過科斯塔先生說完之后,見溫一諾一臉崇拜,也就沒有繼續再問了,笑著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也是有的。你們華人的功夫,也都說不出原因,很多都是特效做出來。”
還搖了搖頭,一副“也就這樣吧”的高傲樣子。
溫一諾有些火大,但是看在司徒澈的面子上,她沒有繼續懟他,而是轉身看向第二個向她提問題的周寧先生。
周寧先生是個華裔醫生,他觀察的角度和大部分差不多,只是好奇地問:“……溫小姐,我看你剛才好像在學那個擂主出招,你是真的現學現賣嗎?”
“……是啊,我就看他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的模仿能力一向很強的,這是我的天賦。”溫一諾面對華裔還是說得多一些,但也僅此而已,肯定不會有對路近說得詳細。
“哦,是模仿啊,不過在那么短的時間內能模仿得有模有樣,也是很不容易了。你很厲害,加油!”周寧先生笑瞇瞇地朝她豎起大拇指。
溫一諾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好像真的是無害的小白兔,誤入了原始大森林。
司徒澈的手下抓住了這個角度,把溫一諾靦腆含笑的側顏,和那個周寧先生對她豎起大拇指的側影同時拍了下來,要用來做宣傳畫。
他們只是說了幾句而已,但是看在整個大劇院觀眾和參賽者眼里,幾乎都腦補了一出“后浪推前浪”的大戲。
作為“前浪”的諸葛先生當真不爽得很,不過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是一般的憋屈。
諸葛蘊柳擔心地看看父親,又看看圓形高臺,小聲說:“爸,您得放松些。得失心太重,會影響您發揮的……”
諸葛含櫻直接怒火中燒,瞪著高臺上的溫一諾,恨不得把她一把拽下來。
此時沈家所在的包廂里,沈如寶眼角的余光瞥見蕭裔遠滿臉含笑,連最疼她的父親沈齊煊也在笑。
她說不出什么原因,但是無端開始心慌起來。
她一心慌,就覺得渾身哪里都不舒服。
眼看前八名都上了圓形高臺,司徒澈開始給前八名發勛帶和獎金。
這一次排隊,溫一諾是站在第一位的,諸葛先生站在她身邊。
當司徒澈剛拿起勛帶,要掛在溫一諾身上的時候,沈如寶“啊”的一聲慘叫,雙唇迅速發紫,兩眼外翻,很快暈了過去。
沈齊煊迅速回過神,忙從口袋里拿出沈如寶的急救藥,沖過去摁住她的鼻子,等她張嘴之后,扔了一粒急救藥進去。
司徒秋也尖叫一聲,連聲說:“救護車!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沈如寶的慘叫先把大家嚇了一跳,緊接著就聽到要叫救護車的聲音,大家都知道是出了事。
司徒兆發現聲音是從他們司徒家的包廂里傳出來的,里面坐著的是沈齊煊夫婦,還有沈如寶等人。
他霍地一下站起來,著急地說:“……是不是貝貝的聲音?她怎么了?”
司徒澈也停下手里的動作,往二樓包廂那邊看過去。
他們所在的圓形高臺大概有半層樓那么高,因此他們站著的位置只比二樓的包廂矮一點點。
司徒秋從包廂窗戶里探出頭,啞著嗓子說:“請大家讓開,我女兒突發疾病,要馬上送醫院!”
評委里的周寧醫生立刻說:“我是腦外科醫生,也懂一點急救,我去看看。”
“好的好的!謝謝周醫生!”司徒兆立即帶著周寧先生往二樓沈家所在的包廂沖過去。
司徒澈這時才把勛帶掛在溫一諾身上。
但是這個時候,大家都被沈如寶那邊的情況吸引住了,已經沒人關注圓形高臺上前八名的授勛和頒發獎金的儀式。
溫一諾其實也不在乎,只要給她發錢,名不名的真是不關心。
而且她要的是最后的勝利,這個初選賽,她只是拿個入場名額而已。
司徒兆帶著周寧先生來到二樓包廂里,看見沈如寶已經被放平在地上。
周寧先生一看她的面容,就說:“她是不是有先天性心臟病?”
“周寧先生真不愧是名醫,是的,我的女兒生下來就有心臟病,不過早年做過手術,已經痊愈了。現在只是有點貧血。”司徒秋單腿跪立在沈如寶身邊,急切地向周寧解釋。
周寧又仔細給沈如寶檢查了一下,說:“你們已經給她吃急救藥了,能撐一段時間,趕緊送醫院吧。”
司徒秋松了一口氣,“謝謝周醫生,讓您費心了。”
“沒事,孩子沒事就好。”他朝司徒秋笑了笑,轉身先離開了包廂。
司徒兆也說:“別耽擱了,趕緊送醫院。救護車已經叫了吧?”
司徒秋帶著哽咽點點頭,“叫了,我們這就出去。”
沈齊煊直接抱起沈如寶走出包廂。
司徒秋忙快步跟在后面。
藍琴芬要跟住司徒秋,只有岑春言看了蕭裔遠一眼,遲疑著說:“蕭總,你不跟著一起去嗎?”
“我去干嘛?”蕭裔遠搖了搖頭,“沈家現在有事,我去只會添亂。”
“……可是沈先生說有正事要跟你談,你不去,沈先生未必能記得住……”岑春言小聲說,“他們這些人實在是太忙了……”
有時候只是心血來潮一句話,你不主動跟上,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蕭裔遠也明白這一點,可是他還是做不出來這種時候,追著沈齊煊“談正事”的舉動。
所以他還是搖了搖頭,說:“下次有機會吧。”
岑春言只好嘆了口氣,挎著自己的愛馬仕鉑金包,說:“那我先走了。”
走了幾步,又回頭不好意思地說:“蕭總,沈先生想跟你說話,但是沒有你的號碼,是我把你的聯系方法給他的。事先沒有征求過你的同意,我向你道歉。”
蕭裔遠笑了笑,說:“岑總幫我跟沈先生牽線,我求之不得,用不著道歉。我還要感謝岑總。”
其實電話號碼已經給了,他能說什么呢?
難道還能為這點事當面翻臉不成?
蕭裔遠雖然心里有點不高興,但還不至于發火,因此只是輕描淡寫地把這件事揭過。
岑春言見他沒有生氣,才揚起笑意,“我就知道蕭總知道我的苦心。嗯,那我先走了。如果表姨夫忘了你的正事,我會幫你提醒他的。”
蕭裔遠點點頭,“有勞,不過不用了,我會自己給沈先生打電話。”
“好吧,這樣最好,顯得比較有誠意。”岑春言朝他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然后走了出去。
蕭裔遠回過頭,看見圓形高臺上,溫一諾在一眾平均年齡四十歲的男道士中,真是如同一支嬌艷欲滴的海棠從綠葉中伸出來。
汪道士這一次居然也進了前八,還是第三名!
他激動不得了,一直對溫一諾說,是她給他帶來好遠。
溫一諾笑得不行,“汪道友太客氣了,其實跟我真的沒關系。我就在那邊擂臺上過來站了一下午而已,你是靠自己的本事贏的入場券!”
汪道士一本正經地說:“我已經參加了兩屆道門世界杯大魁首比賽,現在是第三屆。我前兩屆連前一百名都沒排上,你說我是靠自己的本事?”
溫一諾還從來沒有見過非要給她增添“好運”光環的人。
不過這個光環也沒壞處,她也任他說了。
從某種意義來說,這樣能夠增添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確實能讓他超常發揮。
拿到前八的入場券,溫一諾開始關心明天舉行的第一輪比賽。
根據以往的記錄,每一次道門世界杯的正式比賽,都是用的真正的實地考察案例。
也就是說,他們要解決的問題,不是跟考試一樣有人出題,而是老百姓的生活里真正出現的問題。
這也是他們道門四年一次,免費為老百姓“排憂解難”的一次重大機會。
她好奇地問汪道士:“……明天的比賽,會是什么樣的真實案例呢?”
“我聽說這次的實地案例跟往年很不一樣。”汪道士小聲說,“這一次是澈少他們一手主導,連那五個葛派評委都不知道具體內容。”
這是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