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華很是困惑:“……她不是離家出走了嗎?連孩子都扔下了……不知道您有沒有看新聞,二十多年前,那個單親媽媽離家出走,不滿一歲的孩子……出事的新聞,就是她。”
唐芷離臉色有些冷,“是嗎?那時候你已經跟虞文康在一起了?”
方青華默默點頭,說:“那時候我和我爸媽剛從歐洲移民過來,是我父母和虞文康的父母介紹我們認識的。虞文康……說對我一見鐘情……”
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但還是保持著微笑。
唐芷離偏了偏頭,湊近她說:“……然后呢?你們結婚二十多年,他對你怎么樣?”
方青華抿了抿唇,似乎不想說,可也不想在唐芷離面前撒謊。
猶豫半天之后,還是很委婉地說:“我們夫妻感情還是不錯的,剛開始戀愛的時候當然都是熱戀,可熱戀本來就不持久。熱戀過后,兩人結婚,就進入平平淡淡的日子。不過我很想享受夫妻之間的平淡日子。”
唐芷離笑了一下,然后拿出一張照片放到方青華面前,“那這個東西,你見過嗎?”
照片上,正是那頂唐今宵在高中畢業舞會上戴過的鉆石翡翠發冠,極品老坑帝王綠玻璃種。
方青華看了一眼,馬上說:“見過啊,這是我先生家的傳家寶。我剛跟他認識的時候,翻看過他的高中畢業相冊,看見他那時候的女朋友唐今宵……也就是姑姑戴著這頂翡翠發冠。我那時候還夸了一句,說這東西真不錯,如果是真品,那真是價值連城,起碼幾個億。”
唐芷離漸漸收斂了笑容。
方青華不好意思地說:“……真的,我父親在移民之前是歐洲拍賣行的高級拍賣師,我祖父手上有很多好東西,我從小跟著祖父長大,都是見識過的。”
“而我大學畢業出來之后也是做的古董估值這一行,所以當看見他高中畢業相冊里……姑姑戴的這頂翡翠發冠,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一件有數百年歷史的古董首飾,不過保存得實在太好了,絕對是價值連城。”
“我問他……這個女孩是誰,他才說是在自己的女朋友,不過他們感情已經破裂了,正在分手中,還說這個翡翠發冠是他家的傳家寶,他借給……姑姑戴的。”
“我就隨口建議,要不要用這個首飾拿去抵押,從大銀行里貸款融資,他們家小銀行的難關就能過去了。”
“因為那時候他們家的銀行因為投資失利,正面臨清盤的危險,他們也想找我爸媽借錢,我爸媽在考慮,不過我們家沒有那么多錢,所以我們是打算給他們建議去大銀行貸款。”
唐芷離收回照片,低低地“哦”了一聲,“……他拿到哪里抵押去了?”
“……呃,他沒抵押。他說雖然是傳家寶,可是如果家業沒有了,還要傳家寶干嘛?然后他就托我爸拿到蘇富比去拍賣了。后來拍了四億美元,到現在都是蘇富比拍賣行成交價最高的翡翠類飾物。”
方青華的語氣里有種與有榮焉的驕傲和自豪。
“……正是因為我,他們家的銀行才渡過難關,虞文康還得到虞氏銀行百分之九十的股份,正式掌控了虞氏銀行。”
唐芷離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說:“……這是虞家的傳家寶?虞家何德何能,能弄到這個傳家寶?你知道這個鉆石翡翠發冠曾經是誰擁有的嗎?”
方青華搖了搖頭,“我看得出來這是件古物,但是虞文康沒有讓我拿去測年代,所以我不是很清楚。”
“你不清楚就對了。這頂鉆石翡翠發冠,曾經屬于歐洲王室的某個王后。不過她沒來得及把這頂翡翠發冠帶走,就在大革命中被砍頭了。”唐芷離悠悠地說,“你以為虞氏家族有哪個人,幾百年前去過歐洲?還跟歐洲王室有過關聯?”
方青華的臉色有些發白,“……您的意思是,這不是虞家的傳家寶?!”
“當然不是。”唐芷離也不賣關子了,冷冷地說:“這是我的東西,我打算送給今宵做她十五歲生日禮物,所以放在這邊銀行的保險柜里。”
“我今天去了銀行保險柜,發現這頂翡翠發冠已經沒有了。原來是被你丈夫給騙走了。”
方青華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似乎很難相信這個可能,聲音都在顫抖:“……不會是巧合吧?難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一頂這樣的發冠嗎?”
“你說呢?這種質地的翡翠,這個手工,你以為還能有兩個?”唐芷離有些不耐煩了,“青華,我們也不是外人,你回去問問虞文康,當然是套一套他的話,看看他對這件事怎么說,還有,唐今宵,也就是你姑姑,到底去哪兒了?”
方太太的嘴唇囁嚅了幾下。
“她絕對不會扔下孩子離家出走。”唐芷離見方太太還要反駁,不假思索打斷她的話,“她也不是嫌貧愛富的人,我給她留下的錢,買下兩個虞氏銀行都可以。而且,她最恨我當年把她扔在孤兒院,她怎么會把自己的孩子扔下不管?”
方青華的嘴唇都咬白了,她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又不敢相信,因此下意識拒絕往那個方向想。
她喃喃地說:“……也許是誤會……也許是誤會……”
“你回去打探一下,打探好了給我打電話。”唐芷離不再啰嗦,有點不耐煩地站起來,又說:“你自己注意安全。”
唐芷離走后,這段畫面又暗下去了。
很快畫面又亮了起來,還是在同樣的咖啡館,同樣的座位上。
方太太戴著墨鏡和口罩,還用絲巾包著頭發,整個人像是裝在套子里一樣密不透風。
唐芷離看她這幅樣子,悠悠然坐下說:“……看來你是有發現……”
方太太點點頭,兩手緊緊捧著白底紅色大麗花的咖啡杯,啞著嗓子說:“……我套了一下虞文康的話,說……說……說有個叫唐今宵的人給我打電話,說要找他要一樣東西。”
“他怎么說?”
“他反應很大,一下子把餐盤都打翻了,還吼我,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逼著我馬上把打電話的那個電話號碼給他……”
“你給他了嗎?”
“我不敢不給……所以……我把您的電話號碼給他了……”方太太慚愧地低下頭。
唐芷離點了點頭,“好,做得不錯。”
方太太愣了一下,抬頭說:“……您不怪我嗎?我沒經得您的同意,就把您的電話號碼給他了……”
“沒事,那個時候,你能這么說是最好的選擇。我會換一個電話號碼,以前那個我會注銷。再說他還沒給我打電話,大概是心虛。”唐芷離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繼續說,然后呢?”
方太太深吸一口氣,全身都在發抖,恨恨地說:“這幾天,我都偷偷跟蹤他,結果……我發現他第一天去了海岸山脈的一處懸崖頂上,在那里坐了一下午,我差點就被他發現了。”
唐芷離不動聲色,繼續問:“還有呢?”
“……然后,我還發現,他居然還有一個家!”方太太這時崩潰地哭出來了,“我知道他有點花心,也知道他在外面逢場作戲,但是只要不危及我們的家庭,我都睜只眼閉只眼……”
“可是這個女人……這個家……居然還有兩個孩子!那兩個孩子叫他爸爸!那個女人叫他老公!”方太太取下墨鏡,用紙巾擦了擦眼淚。
唐芷離嘆了口氣,“你現在才發現?”
“我是那么相信他……我們倆之間除了感情,還有很多利益牽扯,以及兩個可愛的孩子,我以為這樣的婚姻關系是最穩妥的……”
唐芷離搖了搖頭,“哪里有什么穩妥的婚姻?男女之間的事兒,不是一紙婚書能夠限制的。你呀……也太……”
“我真是沒想到……他有那么多一夜情的情人,居然還能養一個外室!”方太太用了個很古老的詞匯。
唐芷離笑了,“外室?她也配?一對奸夫而已。你想怎么做?跟他離婚嗎?”
方太太的臉色堅毅起來,“離婚?不,不會的,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不會離婚。離婚了讓那個女人登堂入室嗎?做她的大頭夢吧!等到下輩子都不行!”
唐芷離沒有再說什么了。
畫面暗了下來,再亮起來的時候,唐芷離已經站在海岸山脈的某個懸崖頂上。
之前看過直播都倒抽一口涼氣。
那個懸崖,就是那天唐芷離從這里跳下去的懸崖!
不過唐芷離這一次沒有跳。
她站在懸崖上,看著遠處的海平面,過了一會兒,找了條路,往懸崖底部去了。
然后畫面又暗了下去,像是電影里的分鏡頭蒙太奇一樣,等畫面再亮起來的時候,就是唐芷離跪在一處綠草瘋長的山洼里,雙手捂著臉,正在嗚嗚地哭。
她的身邊,有一堆挖出來的土,堆成一個矮矮的小山包。
她的面前,是一個黑土坑,里面有一個長長的人形黑色塑料袋。
塑料袋頭部纏著的繩子已經被解開了,里面露出的應該是一個人,不過畫面看不清楚,不知道是唐芷離抗拒還是什么別的原因,溫一諾只在腦海里看見了那白色波爾卡大黑點的衣服,看樣子是裙子……
跟唐芷離“跳崖”那天穿的一模一樣。
唐芷離哭完之后,拿出手機拍下照片,然后將那塑料袋又包好放了回去,再用肥沃的黑土埋了起來。
她站起來之后,畫面再一次暗下去。
等再一次亮起來的時候,唐芷離已經搬去了眉蘭妮小區,租了米勒太太的法式鄉村大別墅。
她穿著運動服在眉蘭妮小區慢跑,第一天早上被虞文康看見,他當時開著車,直接一下子撞到了小區的燈柱上。
唐芷離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就繼續跳躍著跑開了。
她好像不認識虞文康一樣,但虞文康的臉色卻像是見了鬼。
唐芷離的記憶,到這里就結束了,或者說,她切斷了跟溫一諾的聯系,沒有讓她繼續“窺視”她的記憶。
溫一諾睜開眼睛,客廳里的燈也亮了起來。
方太太一直在旁邊怔怔的看著直播,這時看向溫一諾,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居然道門還真有這么厲害的秘法……”
溫一諾笑了笑,“方太太,您要不要試一試呢?”
方太太慘笑了一聲,說:“……怎么試?”
溫一諾嗓音極溫和地說:“您放松,別有抗拒心理,看著我的眼睛。”
她嘴里說著,右手卻再次抬起,拇指、食指和中指湊在一起又一捻,幾只白色半透明狀的蝴蝶再次從她指尖飛出,往方太太那邊飛過去。
方太太閉上眼睛,靠在單人沙發里,像是睡著了。
溫一諾又關了客廳的燈,然后和剛才一樣盤膝坐下。
這一次用“大夢三生”看方太太的記憶就比唐芷離容易多了。
溫一諾很快找到虞文康那天第一次見到唐芷離之后的情形。
他驚慌失措地回到家里,對正在廚房里吃早餐的方太太說:“青華,你見過米勒太太家新搬來的那個女人嘛?”
方太太笑著說:“還沒有呢,怎么了?很漂亮嗎?不過你的臉色怎么這么蒼白?”
“沒有……”虞文康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然后畫面一轉,方太太已經在跟虞文康說話,她笑著說:“文康,我今天去了唐小姐家做客,你知道她是誰嗎?真是太巧了!”
“誰?”虞文康的臉色很難看,不過還是勉強笑了一下。
“她是今宵的女兒!想不到唐今宵離開之后,又跟別人生了孩子……對了,會不會是你的孩子啊?”方太太語氣里帶了點醋意,“雖然是在認識我之前,可我還是心里不踏實……”
虞文康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唐今宵絕對沒有生第二個孩子!”
“可是她跟唐今宵長得那么像,你怎么就排除了呢?不如我們還是去驗一驗DNA吧?”方太太提議說。
虞文康開始的時候怎么也不肯,一直說:“我說了她絕對不可能是我的女兒,也絕對不可能是唐今宵的女兒。”
“你都沒驗DNA,怎么這么絕對?她們倆長得這么像……”方太太還是滿臉疑惑。
“你和今宵還長得像呢,你是她的女兒還是姐妹?”虞文康反問說。
方太太扯了扯嘴角,“這怎么一樣呢?我是從歐洲來的,唐今宵從來沒去過歐洲,你說會不會真的是她在外面結婚生孩子了?”
虞文康下意識說:“……不可能,我知道唐今宵去哪兒了……”
“啊?!你知道啊?!怎么知道的?!”方太太驚訝地反問,但是虞文康不再說了。
但是方太太還是跟唐芷離商議之后,去做了DNA測試。
當然,那個換頭發樣品的騷操作,也都是她做出來的。
DNA測試之后,方太太很得意地告訴虞文康:“唐小姐果然是唐今宵的女兒,不過她不是你的女兒。文康,我知道你不會背叛我們的嫁的。”
結果虞文康看了DNA測試結果之后,就跟見了鬼一樣,終于將他逼得崩潰了,晚上睡覺都能從噩夢里驚醒,叫著“鬼!鬼!有鬼!”
方太太好像終于受不了了,對虞文康說:“文康,你是不是惹了什么臟東西?你最近瘦了好多……要不要我們去找道門驅一驅邪?”
虞文康捂著臉,哽咽著說:“我做了個夢,夢見今宵……她說她好冷……說到處都是水……”
方太太打了個寒戰,“文康,那只是夢……”
虞文康放下手,低著頭想了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對方太太說:“青華,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事?”方太太不動聲色地問,下床給虞文康倒了一杯清水。
虞文康捧著水杯,懺悔地說:“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你還記得那頂鉆石翡翠發冠嗎?”
方太太點點頭,“當然記得。那么美麗又貴重的東西,對我們家還有紀念意義,我怎么忘得了?”
“……那個東西不是我的,是唐今宵的。”虞文康終于說了出來,他重重吁了一口氣,像是要把這些年壓在心底的大石頭搬出來。
方太太做出吃驚的樣子,“啊?!你不是說你家的傳家寶?!”
“……我騙你的。”虞文康移開視線,看著地毯的一角,低聲說:“那一次聽你說了那翡翠發冠可能價值連城,我就去找今宵,找她借發冠,說要去抵押貸款。等銀行周轉正常了,貸款還清了,就能贖回來。”
“她答應借給我,但是我沒拿去抵押,而是拿去拍賣。”
“我當時本來想跟她結婚,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可她過了一陣子,找我要那頂翡翠發冠,說那是她媽媽給她留下來的紀念物,她不應該借給我,她說借給我錢,讓我把貸款還了,把那頂翡翠發冠贖回來。”
“可是我賣都賣了,哪來的四億給買回來?而且人家花了四億,我再要買回來,四億怎么打得住?”
“我只好敷衍她……她聽出我的敷衍,對我又哭又鬧……我一不小心,將她推到地上,腦袋撞到啞鈴上,就……就這么去了……”
虞文康抱住了頭,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
方太太完全驚呆了。
這一次她沒有再裝了,完全是從里到外的驚訝和恐懼。
好像不敢相信自己二十多年的枕邊人,竟然是殺人犯!
虞文康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表示這只是一個意外,他也不想的。
方太太當時也哭了,紅著眼睛說:“當時她給你生了孩子,那孩子還不到一歲,你竟然……竟然這么狠心!虎毒不食子,你竟然……!”
她無法把那個詞說出來。
虞文康也哭的很厲害,說:“我害怕……我當時很害怕……我把她裝在垃圾袋里偷偷運走,裝成她離家出走之后,就不敢再回去了……我怕別人會發現……”
“青華!你救救我!救救我們這個家吧!你不想我們的孩子沒有爸爸吧?!我們二十多年夫妻,我心里唯一的人就是你,你一定要幫幫我!幫幫我!”
方太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抹了一把眼淚,木呆呆地說:“你要我怎么幫你?”
虞文康忙站起來,說:“其實很簡單,這個唐芷離很有問題,我擔心她不是一般人,我們找那個最有名的道門葛派,讓他們來收拾她怎么樣?”
“干嘛要找道門啊?”
“我不是剛才都跟你說了嗎?唐今宵不可能有第二個孩子,可這個唐芷離的DNA測試居然顯示是唐今宵的女兒,如果DNA測試沒有做假,那她到底是什么東西,你想過嗎?”
“你想過要這種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的東西,以后陰魂不散的追著我們一家人嘛?”
虞文康繼續說,還把方太太的兩個孩子拎出來說話。
方太太一想到虞文康在另外一個家里,也有兩個孩子,就要吐了。
但她還是忍著,說:“你讓我好好想想……”
然后她在虞文康的衣服里裝了紐扣竊聽器。
毫不意外地,她聽見了虞文康在跟他另外那個家的女人說要跟她結婚,并且說要改遺囑。
那女人催他離婚,他卻說不著急。
接著,方太太偷聽到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虞文康在跟唐人街殺手聯系,準備利用道門干掉唐芷離之后,再制造一場意外,讓方太太也永遠消失。
總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要死。
也就是在聽見虞文康這個謀劃之后,方太太才下定決心,跟唐芷離合作。
方太太的回憶也到此為止。
客廳的燈再次亮了起來。
方太太睜開眼睛,淡淡地說:“后面的事,溫大天師都推理出來了,跟你說的一模一樣。”
唐芷離這時也通過主持人的手機免提說:“后面的策劃,都是我一人完成的,青華并不知情。”
她很明顯不想把方太太牽扯進來,雖然她計劃的實施,沒有方太太的協助是不可能成功的。
溫一諾也不想把方太太牽扯進來。
在她看來,虞文康那個人渣死有余辜,死一次都不夠,起碼要死兩次,才對得起被他害死的兩條人命。
但是她也不懂法律,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個話。
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了,溫一諾一看,是何之初打來的,馬上劃開接通了。
何之初讓她打開免提。
溫一諾照做之后,何之初清冷到有些涼薄的嗓音在房間里響起來。
他說:“我們這個道門比賽里展示的內容,不具有法律效果。”
“溫大天師展示前因后果的手段,也不是法律認可的手段。”
“所以不管你認為這一切是真還是假,都不具有法律效力。”
“這也是我們道門比賽直播的法律協議,凡是進直播間看直播的人,都已經簽署過認可的法律協議。”
何之初這么說,也就是在暗示,就算有人給警局打電話都沒用,警察不會理什么“大夢三生”。
他們看的是切切實實的物證、人證還有證據鏈。
溫一諾展示的這些內容,其實連人證都算不上。
只是一種非常戲劇化的表達方法,甚至說小劇場都行。
何之初的這個解釋,明顯讓方太太如釋重負。
溫一諾朝她笑了笑,說:“我們追求的真相,是道門認可的真相,而警方是不是認可,不在我們的考慮范圍之內。”
她說完后,主持人才接過話頭,說:“我現在可以宣布第二輪比賽圓滿結束了吧?請問還有沒有人有異議?”
當然沒有。
但是主持人還是問了三遍,才一錘定音:“現在我正式宣布,道門第十八屆世界杯大魁首比賽正式結束!現在請評委打分!”
結果毫無意外,溫一諾以最高分的成績,進入了總決賽。
而諸葛先生,以第二高的分數,也進入了總決賽。
汪道士和全道士輸得心服口服,紛紛上來跟溫一諾和諸葛先生握手。
諸葛先生雖然在笑,可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一輪比賽之后,溫一諾回去好好睡了一覺。
她接連施展兩次“大夢三生”,整個人從精神到肉體都很疲倦。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還是黑的。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發現自己睡了大概一天一夜,現在是晚上十點,整個眉蘭妮小區已經靜悄悄的,大部分人已經睡覺了。
溫一諾突然心有所感,她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看見樓下草坪的雕塑旁邊,站著一個高瘦的人影。
溫一諾眨了眨眼,認出來那居然是唐芷離!
唐芷離兩手插在衣兜里,抬頭看著溫一諾房間的方向,然后拿起手機,撥通她的號碼。
溫一諾劃開接通了電話,“唐女士,您還有事嗎?”
唐芷離的聲音很溫和:“溫大天師幫我很大一個忙,我想送你件東西表達我的謝意。”
“不用了,這只是我的比賽,我并沒有主動幫你什么忙。”溫一諾不想跟唐芷離牽扯上關系。
唐芷離卻微笑著說:“但是我不想欠下這樣大一個因果。”
唐芷離說到了因果,溫一諾想躲也躲不了了。
她嘆了口氣,“你等會兒,我給你開門。”
這是第一更,今天盡量兩更。
第二更晚上七點半或者八點。
今天也是周一,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