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定住，認命般閉了閉眼。
她剛就不該手賤！
少女回身，眉目驟冷，迎著男人的視線，“我說了，剛不是故意的，若有冒犯，還請見諒，你若非要糾纏不休，本姑娘也不是好惹的！”
“過來。”冥千夜淡淡兩字。
慕九歌皺眉，很不喜歡對方的命令口氣。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她忍！
“干什么。”慕九歌踱步回去。
“你不是要給本王療傷嗎。”冥千夜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藥簍，暗眸深深看向她，“難道也只是隨便說說。”
慕九歌頭疼，只想趕緊遠離這個麻煩，“我初入藥道，學藝不精……”
“無妨。”男人截斷她的話。
他仿佛并不在意，目的不在療傷這個點上。
而這一刻，慕九歌是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騎虎難下了！
“還等什么。”冥千夜淡淡透涼的嗓音落在少女耳中，跟催命符一樣。
“……好。”沒辦法，慕九歌只能硬著頭皮過去，放下藥簍，在他身邊蹲下。
他若好不了，估計她也別想活著離開！
男子墨發披肩散開，左側有著明顯的一小縷暗紅，那神秘的色彩，好似被鮮血染透而成。
指尖搭上男人脈搏的一瞬間，慕九歌眸光微震。
好詭異的脈象！
男子渾身充斥著濃郁的血腥氣息，但他此時的樣子，不像個重傷者，倒更像躺在自家后花園里賞月。
神態慵懶，神色沉寂無波。
他暗紅流光的眼神，靜靜地落在黑衣少女身上。
從她的眉眼，一直流連到紅唇。
最后，視線定在少女嬌嫩如花的兩片粉嫩上，眸光幽深，仿佛在回味著什么。
偏偏那臉上一片冷漠，完全看不出什么表情。
乍一看，更像冷冷睥睨著她。
“你傷得很嚴重。”慕九歌抬眸，正好對上男人無聲打量她的深邃眼神。
她微愣了下，但也只一瞬間，便凝神沉下眸光，“我治是能治，但我現在手上沒有對癥的藥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而且這個男人的實力深不可測，就像一個無底洞，一般的藥物對他來說，也根本無用。
冥千夜看向她，提醒：“本王受的不止內傷。”
“我知道！”
慕九歌斜他一眼，口氣微惱。
說話間，她慢吞吞地伸手，去解男人的衣衫。
冥千夜垂眸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薄霜輕染的嘴角，微微輕撩。
掀開外袍，解下內衫……直到露出男人整個血淋淋的胸膛。
慕九歌定眼一看，倒吸一口涼氣，唰地抬眸看向男人。
如此恐怖的傷，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男人的整個胸膛，似被什么猛獸抓過，森白肩骨清晰裸露在外，傷口縱橫交錯，貫穿整個胸膛，最深處足足有兩寸，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她知道他外傷不輕，但也沒想到，會有如此嚴重。
不過這般情形若是被旁人看見，大家怕是會更吃驚另外一點：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碰了這個殺神，手還長在身上的！
而且不是一下，是里里外外，碰了個遍！
慕九歌鳳眸微沉。
什么東西，竟能將他傷成這樣？
“不管是什么，此刻都入了閻羅殿。”冥千夜似乎看出了少女的疑惑，冷冷一聲。
慕九歌紅唇緊抿了抿，什么都沒說，從藥簍里抓出幾根紫色筋脈的靈草，三五兩下塞進嘴里，嚼爛，吐在掌心，輕敷在男人傷口之上，“條件有限，先湊合著。”
一股溫熱的暖流，貼至男人胸膛，暖得他心上莫名而起一絲漣漪。
但更暖的，是少女手心的溫度。
冥千夜暗紅瞳孔輕閃了閃，抬眸，看著少女紅唇微抿，白皙下顎輕動，那緩緩咀嚼藥草的動作，一時竟看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