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眸光動了動，起身到爺爺身邊，蹲下，她握著老爺子的手，溫聲沉沉道：“爺爺，只要我們慕家有人在，哪里都可以成為慕家，哪里都可以延續那些記憶！”
“歷來，功高震主者，無一能得好下場，父親……”慕九歌頓住了，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直接告訴老爺子。
她緩了緩，轉口又道：“皇室對我們慕家耿耿于懷已久，如今的狀態就是他們可以容忍的極限，皇室是不會再讓我們慕家重新站起來，亦不會再看著我們慕家再出一位父親那樣的人物！”
“而且我與皇家的婚約已退，若我還是之前那個只知追貓打狗，滿地嚎滾的慕九歌也罷，但我不是了，你覺得皇家真的會愿意看見我不受他們的控制？”
孫女的一句句，說的慕鼎風一時竟無法反駁。
慕九歌緊握著老爺子的手，一字字，“爺爺，飛鳥盡，良弓藏，與其為他人做嫁衣裳，最終淪為棄子，不如自立為主，我們慕家該如何走，我們自己說了算！”
慕鼎風眼中一震，眸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膝邊蹲著的少女。
從來沒有一次，他如此真切的感覺到，那個他一直護在臂膀之下的小丫頭，是真的長大了！
慕九歌雙眸之中光芒沉沉，“我們慕家上對得天，下無愧于地，更對得起傲龍王朝的萬千百姓，世代功勛，如今，也是時候為我們慕家自己而活了！”
老爺子眸中震蕩，回握著孫女的手一緊再緊，終于動搖，“可是走，我們能去哪兒……”
其實，他活到這個歲數，慕家如今的樣子，也沒什么可以顧忌的了。
只要能看見孫女平平安安的，做什么都可以！
可離開了傲龍王朝，他們又能去哪？
皇室真的會放過他們嗎……
他一把年紀的，怎么都無所謂，可九歌原本有了安定的一切，何必將自己置于動蕩之中？
慕九歌臉上一點點綻出笑容來，“至于去哪兒嘛，爺爺你就先別管了，我已經安排好了去處，只待時機成熟便啟程離開，爺爺你只管好好的等著。”
少女紅唇緩緩一勾，“快了……”
只要說服了老爺子，接下來什么都好說。
就怕老人家一根筋，非得和她犟著，那她可就真得再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誒你個小兔崽子！”慕鼎風忽地反應過來，一把揪住孫女的耳朵，將她從地上提起來，“你什么都安排好了，還問我做什么，就走個過場是不是？意思是我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是不？”
“啊啊啊……”慕九歌歪著腦袋，“疼疼疼疼疼！”
慕鼎風虎下臉，“還裝！”
嘴上兇著，但手上卻趕緊松開了去。
慕九歌嘿一笑，殷勤擠到老爺子身邊坐下，“哪有的事，我這不才剛開始就跟爺爺你說了嗎。”
“你小兔崽子，就知道忽悠我老頭。”慕鼎風哼了哼，一副我信了你個鬼的表情。
慕九歌眸中笑意加深。
只要老爺子好好的，一切，都由她來做！
慕鼎風想到馬上到來的生死關，眉頭再度打結到了一起去，心坎都隱隱作痛，瞪向孫女，“你計劃的倒是長遠，我看你過了殷朝霞這一關再說吧！”
可不可以反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