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痛快地承認,柳蘭十分吃驚。
陳溪也吃驚,但不是因為他承認這種不痛不癢的破事,她是有種...
這貨要冒壞水的預感?
到底是有過五千多塊的交情,他使壞時那種眼眸閃閃的樣,溪爺還是有點熟悉的。
“你都知道?那你怎么還愿意跟她...?”柳蘭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這個淳樸的年代,生活作風問題格外被看重,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受得了這個,結果這男人竟如此坦率?
“我可以踹了嗎?”他扭頭問陳溪。
“不可以!”
溪爺掐了他的腰一下。
“感覺有些抑制不住火了呢。”他壞壞地說。
倆人都是小聲交談的,柳蘭聽不見這倆貨說什么,以為易天是打腫臉充胖子,正在跟張小花說這個事兒。
柳蘭喜上眉梢,繼續煽風點火。
“她背著你在玉米地里,我都是看到的,趙達海現在都不敢上班,你以為他在怕什么?”
易天繼續跟溪爺談條件,“你看,她長了個欠扁的腦袋呢。”
像不像被他一腳踹墻上扣不下來的樣子?
“我這個暴脾氣,看到欠扁的不揍,可能會失眠。”
要不是柳蘭在這,溪爺是很想先把這個恬不知恥的踹墻上的。
“張小花這種女人,能給你帶一次綠帽子,就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柳蘭不遺余力地挑唆,恨不得這倆人現在就打起來。
陳溪無奈,這真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大慈悲不渡自絕人。
果然,易天嘴更翹了,把陳溪放在地上,活動手腕,看著柳蘭的眼都是躍躍欲試的。
溪爺攔著他,“說吧,什么條件?”
“我的要求不高。”他趴在她耳邊如此這般一說,溪爺差點沒炸了。
這還不高?!
已經七十多次了,距離99可沒多少回了!這家伙食髓知味是么...
“精力得不到宣泄,就很容易打人,算了,你別為難。”讓他放肆去揍好了!
陳溪拽著他,“算了,就按你說的做吧。”
反正還有次數,這一兩次又不會瓜瓞綿綿。
柳蘭到底是這本書的女主,就算陳溪把她感情線攪和了,她還是女主。
如果女主被踢死了,這世界的任務就失敗了,就當日....行一善了。
柳蘭并不知道她已經在生死線上徘徊一次了,全憑溪爺仗義,自愿獻身,不,是獻靈魂?
“夠了。”陰謀得逞地易天打斷滔滔不絕詆毀張小花的柳蘭。
“她怎樣我都喜歡,她有過怎樣的過去,我都喜歡。”
這句話比柳蘭說的一堆廢話都要有效果,柳蘭怔在原地。
陳溪對她做了個鬼臉,略略略,人家就是這么受歡迎
“可是她不漂亮!”柳蘭不甘。
自己回來后也是拼命的減肥,努力學搭配穿著,每天堅持用黃瓜...敷臉。
各種努力都做了,才有了比前世出色的容顏。
她張小花憑什么?
就一個穿著工裝大褲子的肥婆娘,憑什么讓易天這樣帥氣的男人死心塌地?
“不重要,我喜歡。”因為獎勵實在驚人,所以男人的耐心也比平時多。
“她性格并不好!”
“我喜歡!”媳婦掐他一下,都是甜甜的感覺。
“她,她...”柳蘭詞窮了。
突然,她想到了最關鍵的一個事兒。
“張小花做錯事后毫無悔意,你憑什么對她這么好?”
她這個重生后努力想悔過的人,都沒有被生活所善待,為什么張小花這毫無悔意的能過的這么好?
兩家挨著,柳蘭搬過來后,親眼看到,張小花不僅胖,還懶呢。
拖地收拾打掃都是易天在做。
這種懶女人在院里簡直是前所未有,做錯了事,難道不該努力做賢惠,拼命做家務,使勁討好男人嗎?
只有這樣的悔過,才能顯示出誠意。
這些“誠意”張小花一個也沒有,不僅什么家務都不做,還無視自己的形象儀表,吃成個胖子!
這么多種罪狀,為什么她還有男人疼?
易天還是丟給她同樣的答案。
“我喜歡,她任何樣子,我都喜歡。”
從來不覺得家務都應該是女人來做,甚至,他非常喜歡跟她一起為了家忙碌的感覺。
他在拖地的時候,她會哼著小曲在廚房烹飪著他喜歡的佳肴。
他洗衣服的時候,她在邊上翻看報紙的聲音,都是天籟一樣的感覺。
這種美好的感覺,庸俗的柳蘭怎會懂。
柳蘭的確是不懂,她不斷地搖頭,易天的反應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
陳溪看不下去了,這大直男,也忒氣人了。
“真正的感情不需要悔過。在乎他,就不會犯下讓他不原諒的錯,在乎你,就不需要你用討好來換取愛。”
柳蘭眼神呆滯,“我不懂...”
“說簡單點,愛你的人不需要你放棄尊嚴去悔過,而你若真愛一個人,也會為他愛心自己的羽毛。”
用卑微討好換來的感情,那絕不是愛。
柳蘭前世一直在討好各位金主爸爸,那些討男人喜歡的招式她都懂,可是如何讓男人愛上她,不計前嫌的愛上她,太難了,學不會。
“你這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你沒有經歷過我的遭遇,憑什么嘲笑我的努力?”柳蘭爆發了。
“跟你一樣不容易的人多了去了,可有幾個會選擇跟你一樣的不擇手段?”
柳蘭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息。
陳溪知道柳蘭懷了副廠長的孩子,對女人來說,遇到這種事是揪心,也很惡心。
但柳蘭若真有那自食其力的魄力,就應該及時止損,勇敢地站出來,把那個老混蛋送進去撿肥皂,然后憑著她自己的努力,脫離這個火坑,用奮斗去成就自己。
可她沒有。
選擇了忍氣吞聲地留下來,一邊享受著張家給的富貴,一邊怨恨著生活的不公。
就如柳蘭的前世,不想付出跟尋常人一樣的勞動,非得去給大老板當小三,一個不成就換一個,混得啥也不是的時候才哭著說她太難了。
誰容易?
只是那些不容易的姑娘們,還在咬著牙努力地打工賺錢,只為了更美好的明天。
柳蘭這種只想權利不想義務的人,從沒尊重過她自己,也沒尊重過生活。
這種人,沒資格要求生活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