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秋娘心直口快,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太后下的密旨,關端王府什么事?”
陳溪似笑非笑,一把奪過菊姬手里的密旨,展示給她們看。
“這織錦看似普通卻可在陽光下反射細微的光,這是只有南夏蠶才能產的,南夏織造是端王妃的娘家人,太后日后必將反口,不承認這密旨出自她手,你們幾個知情人什么下場,還用我說嗎?”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菊姬花容失色,侍妾三人組驚呼的驚呼,暈厥的暈厥。
陳溪僅從這個反應就判定了。
柳欣荷不在這里面。
柳欣荷那個大綠茶,已經是婊中油物,婊里透油,絕不會把情緒這么容易外泄。
“我們怎么辦啊!”侍妾艷娘哭著問菊姬。
只想跟著落井下石送側妃上路,怎知卻不知不覺走上了自己的黃泉路,苦啊
菊姬咬牙,倏地,她冷笑出聲。
“罪妃尤姒違抗太后密旨,殺無赦!你們還愣著干什么,抓住她!”
這是要一不做二不休了。
左右都是被太后當棋,那不如將尤姒直接殺掉,再偽造個意外現場,王爺在這奪嫡關鍵時刻,不可能抽太多時間調查此事。
菊姬是武將之女,做事雖魯莽,卻有渾然天成的狠戾。
三個侍妾卻是沒見過世面,聽菊姬還要殺側妃,嚇得瑟瑟發抖,有個狀著膽問。
“太后那...”
殺了側妃,太后可是要拿她們滅口的!
“左右都是死,前怕狼后怕虎,成何氣候!動手!”
菊姬眼里閃過一抹決然。
皇帝眼看就要不行了,儲君卻遲遲懸空,太后和王爺,以后必然會有一戰。
她左右都是王爺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有沒有這道密旨,太后以后都容不下她,不如先殺個痛快。
見三個侍妾遲遲不敢動手,菊姬索性喊道。
“來人!”
門開了,涌入幾個菊姬的親隨。
“側妃尤姒,婦行有虧,奉太后密旨,將其賜死,你們幾個,送側妃上路!”
菊姬的幾個親隨面面相覷,沒人敢動手。
菊姬板著臉陰沉,“還不快點!”
那幾個親隨硬著頭皮,接過酒壺朝著陳溪緩步前行。
“你們誰敢!”陳溪高聲斥道。
親隨哆嗦道,“若是王爺怪罪下來...”
“有太后頂著,你們怕王爺作甚!不動手全部死罪!”菊姬篤定要陳溪死,那幾個親隨不敢不從。
幾個人將陳溪圍困在中,有兩個孔武有力的老嬤嬤說了句得罪側妃,伸手就要鉗制陳溪。
陳溪嗖地退后,靈活地跳上佛案,蹲在佛案對著幾個隨從似笑非笑。
“你們確定不怕王爺?”
幾個隨從面露懼色,怎能不怕,只是現在迫于無奈,沒有退路。
“不要被她蠱惑,快點動手!”菊姬催促。
“很好,看來你們是不怕了,那我就...必殺技:大火召喚煙熏腸!”陳溪突然踹翻佛案上的長明燈。
王府的佛堂規模宏偉,就連長明燈都比尋常的大一些,燈油滾滾而出,瞬間撒了滿桌,稀里嘩啦流到了地上。
眾人不知她要做什么,側妃此刻的表現與她平時冷情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平時最注重禮的側妃曾幾何時如現在這般,上躥下跳,比鄉野女子還要刁蠻。
“借你地兒一用,回頭我再給你造一座佛堂,若你真要怪我冒犯你的威嚴,那便降下天譴給這些無聊的人。”陳溪點火前,還很有禮數地對著石雕觀音打招呼。
冤有頭債有主,要罰要怪找這些娘們,別找她,她是無辜的!
陳溪抄起邊上的火折子,噙著一個古靈精怪地笑。
“攔著她!”菊姬最先反應過來陳溪要做什么。
為時已晚。
陳溪將火折子放在嘴邊吹了下,扔入燈油,火瞬間起來了。
“小心火燭”陳溪一個前滾翻,嗖一下彈了出去。
那火勢太大,火苗瞬間撲向了菊姬等人,菊姬尖叫一聲,鋪面熱浪嚇得她掩面。
“保護庶妃!”
“走水了!”
屋內霎時亂做一團。
有護著菊姬向外撤的,有尖叫著往外跑的,還有兩個想著不能讓陳溪跑了,圍追堵截想要抓陳溪。
那怎么可能抓得到?
陳溪身輕如燕,靈活地左躲右閃,嗖一下繞到其中一個的身后,倆追.兵.頭碰頭撞在一起,慘叫一聲,跌坐在地。
“走水了!”陳溪邊往外跑邊喊。
喊得那叫一個歡實。
菊姬灰頭土臉地從佛堂里被人擁著出來,咳嗽兩聲,再想找陳溪,蹤跡不見。
“壞了,她會不會跟王爺告狀去了?”侍妾秋娘后知后覺地說道。
菊姬用力甩了秋娘一巴掌,氣急敗壞指著在場諸人。
“若王爺問起來,就說側妃失心瘋,我們一概不認,你們誰敢說走嘴,仔細你們的家人!”
此時陳溪已經跑的無影無蹤,想必是找王爺告狀去了。
偏今日是北風天,佛堂又是純木建造,火順勢燃了起來,天干物燥,很快火勢就難以控制。
菊姬將手里握著的密旨扔入火中,織錦遇火瞬間燃成灰。
不遠處,下人們拎著各式器皿想要撲火,菊姬對在場眾人威脅道。
“王爺查問,只說我們例行公事,過來看望側妃,側妃失翻了長明燈,切不可提及太后,記住了嗎?”
眾人不敢反駁,唯諾應下。
陳溪一路跑出佛堂,她沒有原主的記憶,也辨別不出這大.院子的方向,一通胡跑。
穿過偏門,迎面撞上一人,陳溪捂著鼻子痛呼一聲。
剛想罵這誰這么不長眼,好狗還不擋道呢。
“你怎么跑出來了?”低沉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從她頭上響起,陳溪捂著鼻子,平時到男人胸口的五爪九蟒和朝珠,心里呸了口。
她這什么運氣?
這么大個王府,她好死不死地撞到了男主煙熏腸身上?
能夠穿這種制式的朝服,除了男主煙熏腸還有誰?
雍王趙未央剛下朝,身上的朝服還不曾換下,這幾日朝堂上波濤暗涌,他也連日不曾休息好,顧不上小憩,直接繞小路奔佛堂,想看看那個惹他惱怒的該死女人可曾知錯。
誰曾想,這該死的女人,竟直接撞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