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心窩一顫,感動不已。
媳婦在夢里,想的都是如何寵溺自己嗎?
“不就是個老太太么,你放心...”陳溪繼續低語。
鐵柱又一顫,難道,幸福就這樣突然來了嗎?
“不喜歡我,就打到她喜歡為止。”
咣當,鐵柱無力地倒下。
他的命啊,咋就這么苦呢,為啥他老媽和媳婦都是這種死不認輸,堅決不肯退一步的性格呢?
地里的農活不會因為秋老虎太毒而放過大家。
秋日炎炎,起點村兒的各位老少爺們,依然圍觀本村最熱鬧的皇甫一家,不過今兒可不是因為皇甫家的媳婦跟老娘打起來才圍觀的。
皇甫家,多了頭牛。
隔壁來臭家也是。
有了牛,這活兒干起來可是輕快了。
掰下來的苞米需要扛著走很遠,這是非常耗體力的,有牛就不一樣了,一趟趟的,看得起點村兒的村民不要太羨慕。
紛紛過來找兩家借牛,陳溪尋思她和蛋爹不知道要在這世界停留多久,想要跟村里人搞好關系,就準備答應大家借牛的要求。
反正自家活兒干完了,閑下來方便大家也不是不行。
翠花本不在乎這點小恩小惠,可見陳溪做主了,她不痛快。
堅持說不同意。
婆媳倆一個說借,一個不借,沒吵幾句就罵起來了。
這倆人罵架也厲害,全程不帶臟字,全都是歇后語,誰也不肯讓著誰。
皇甫鐵柱剛好在另外一邊,跑過來想要坐地炮拉架時,倆女人的戰斗已經白熱化了,恨不得對彼此臉吐口水。
倆人之前吵架都是鐵柱及時攔著,沒有一次跟這回似得,吵這么兇。
鐵柱好不容易把倆人分開,倆女人的矛盾已經升級了。
圍觀的起點村民都看出來了,這婆媳倆看對方的眼神都是刀子眼。
鐵柱夾在中間受倆女人夾板氣,看倆女人誰都不肯先低頭,趕緊從帶過來的布兜子里掏出兩杯綠豆湯。
“我放了槐花蜜,拿井水冰鎮過的,清涼解渴,你們倆都消消火。”
吵架太耗費口水,倆女人也是真渴了,接過來正準備喝,有個村民過來了。
“鐵柱媳婦,你家牛能不能借給俺家用用?俺家人可以幫你們掰苞米!”
這個人很聰明,知道用勞動力交換,陳溪馬上站起來,過去跟人家說話。
“不尊重長輩的潑婦!”翠花對著陳溪的背影呸。
來臭叫鐵柱搭把手,鐵柱過去了,翠花見四下無人,對著陳溪的杯子嘿嘿笑。
從地上抓起一把土,趁著沒人扔陳溪杯子里。
“這就是你不尊重長輩的下場!”翠花得意道。
陳溪跟人說完話回來,翠花假裝說要小解,其實偷摸起身,跑到苞米地里暗中觀察。
她就等著陳溪喝那杯加了料的綠豆湯。
到時候她就可以使勁嘲笑這個囂張的不孝子孫了。
陳溪真是口渴了,回來也沒看,抓起杯子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人在口渴時喝東西根本嘗不出味兒,她就想解渴。
喝了大半杯才察覺不對。
抓著杯子放在眼前,想要仔細看。
翠花從苞米地后面跳出來,對著陳溪哈哈大笑。
“你個倒霉媳婦,服不服?遭報應了吧?叫你跟老婆婆斗嘴,你這種女人是要遭天譴的!”
跟陳溪斗了這么久,這是翠花頭回壓著陳溪,這愉悅的心情怎一個痛快了得。
話還沒說完,就見陳溪捂著嘴,大口的血從指縫里流出來。
落在地上。
陳溪此時就覺得五臟仿佛要碎掉了。
她的大腦變得很遲緩,看世界也成了慢動作。
周圍的一片,她都聽不到了。
就覺得頭重腳輕,身子朝著邊上栽過去。
整個過程只有不到五秒,可對溪爺來說,這是超級慢的鏡頭。
她看到翠花滿臉驚訝,嘴巴一張一合的,像是在說什么。
她看到不遠處的鐵柱正瘋狂朝著她跑來。
還有果果,捂著嘴尖叫。
這一切,陳溪都看在眼里。
她想安撫大家,不要慌。
可一開口,嘴里全都是血,嘩嘩往外流。
陳溪倒下了。
鐵柱撕心裂肺,以最快的速度沖過來。
他身邊的來臭也是配合著鐵柱一起過來。
能夠讓這倆人臉色大變的,不是因為陳溪被毒倒下了。
而是他們同時感覺到,陳溪的神體出現了碎裂傾向。
這個世界對他們來說,只是個過路的地方,完全沒有當回事兒。
就算陳溪借用的身體真死了,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回到現代而已。
但此刻毒倒的是原主的身體,碎掉的,卻是陳溪的本體。
翠花看到陳溪倒下,滿臉驚訝,嘴里不斷地念叨,“不是我,不是我啊...”
村民們也圍了過來,看到陳溪吐了這么多的血,嚇的不得了。
有個人指著翠花罵道,“是你!你往你兒媳婦杯子里加東西了,我看見了!”
“我也看到了!”
翠花搖頭,“不是,我不是...”
她就加了一把土啊,只是想惡搞一下這個不聽話的兒媳婦,真沒想要弄死她啊。
鐵柱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陳溪隨時會碎掉的神體上,顧不上多說,抱起陳溪瘋狂朝著家的方向跑。
翠花想要拽著兒子,跟他解釋。
不是她,真不是她啊...
一心救老婆的鐵柱根本顧不上看她,匆匆從她身邊穿過。
“你怎么能這么狠心?你看不出他女人對你一直很客氣嗎”來臭指責。
他雖然不知道這女人是神界的哪位,可陳溪對她怎樣,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對我客氣?你開什么玩笑!”翠花不服。
“等你以后能想起來了,自己琢磨去吧!她跟你斗嘴,可真正對你使壞過嗎?你根本不知道她要是壞起來,那是有多防不勝防!”
來臭是最有資格說這個的。
他在別的世界,陳溪是怎么收拾他的,他可沒忘。
那是各種陰險毒辣,算計起人來,能把人活活玩死。
可這個世界,面對屢次刁難的婆婆,陳溪只是嘴上說幾句,偶爾斗著老太太玩,可沒有一次是下狠手的。
與其說這是婆媳之間的大亂斗,不如說是倆女人之間鬧著玩的耍嘴皮子,給這沒有娛樂設施的枯燥時光,增加一點樂趣。
可這老太太,竟然這么狠,下這么重的手對天狼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