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劇情正發展到謝痞子把女主領回謝家,原主對女主下墮胎藥被男主發現,男主馬上要過來興師問罪,原主為了爭奪丈夫寵愛使出終極大招,飲墮胎藥再假裝女主推她導致她小產,成功離間男女主。
正是這種惹急眼了自己的胎都敢打的水文行為,給后續的劇情又增加了幾十萬字。
這天正熱著,謝府猶如在紅爐中炙烤。
已經穿成俞氏的陳溪在花園的卷棚里躺著消暑,小丫鬟翠兒打了水潑在地上降溫,卻不見俞氏最器重的大丫鬟夏桃。
陳溪手持紗菱扇,身著素色白銀條紗裙,梳著云鬢,只松散斜插著一支鏤空海棠步搖,半靠在涼椅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手中紗菱扇。
翠兒見夫人白衣似雪,撒水的動作越發仔細,見夫人頭上的步搖搖搖欲墜的,正待伸手扶,卻被人一把推開。
翠兒吃了一驚,抬頭見夏桃一手持碗,橫眉怒目地看著她,翠兒忙垂頭,唯唯諾諾道。
“夏桃姑娘,我是看夫人的步搖有些松散,想幫夫人整理——”
“這是爺下聘時送夫人的,碰壞了你那三兩重的骨頭可賠得起?還不下去!”
翠兒不敢得罪夏桃,都知道這夏桃姑娘是夫人陪嫁的大丫鬟,最受夫人器重,忙了頭退出卷棚。
“越發沒規矩了。”夏桃低聲道,放下湯碗,垂下卷簾,對外面伺候的幾個丫鬟斥道。
“赤鳥當空,你們這些個不長眼的東西都不知道撂簾子嗎,這家現在還沒歸那賤人管呢,曬壞了夫人你們該當何罪?”
幾個丫鬟嚇的跪了一地,一口一個不敢。
“都退下。”陳溪懶懶地睜開眼,見面前站著個十四五的小姑娘,面如銀盤有點肉,正插著腰橫眉怒目地對外面的丫鬟婆子訓話,稚氣未脫還沒長開,卻硬是做出威嚴狀。
這就是原主俞氏的心腹陪嫁丫鬟夏桃。
聽到陳溪開口,夏桃忙轉過身,腰微彎,瞬間做出恭敬狀。
“夫人,安胎藥熬好了...”
丫鬟婆子退下,卷棚無人。
夏桃壓低聲音,“夫人,我從爺身邊的謝安那打聽到了,爺正在審小廚房的一眾雜役,怕是人多嘴雜有那沒骨氣的,真要是供出咱們...”
謝鎮昱帶著有孕的外室回府,夫人被迫喝了那賤人的妾室茶,夏桃雖心里氣不過,卻也沒想著夫人會鋌而走險,在那賤人的補湯里下了墮胎藥,這會事跡敗露,賤人差點流產,爺大怒審問全府,夏桃替自家夫人捏了一把冷汗。
“哦。”陳溪哦了聲,上一眼下一眼看著眼前的小丫頭。
腦中閃出原著里這個忠心丫鬟的結局。
原主屢次陷害女主,夏桃雖不贊同主子心狠手辣的做法,卻無力阻攔,最后在原主全盤皆輸的情況下替原主扛下所有罪,找了兩條腳帶懸梁吊死了。
夏桃是想以死明志,殊不知原主屢次作死早已無力回天,夏桃死也是白死,沒能擋住謝鎮昱的一紙休書。
這丫頭非常忠心,也沒什么心眼,卻因跟錯了主子不得善終。
夏桃看陳溪不說話,心中忐忑不安,雖猜到主子一定會對她接下來的話不滿,卻依然咬牙說道。
“夫人,這藥能不喝嗎?”
這碗明為安胎藥的墮胎藥是夏桃親自抓的,自是知道此藥的蠻狠,若夫人飲下,腹中胎兒必不能保。
想著這些天她為肚子里的小少爺做的那些小衣服,夏桃于心不忍,冒著惹怒主子的風險勸道。
“哦?我現已入窮巷,如不行此險棋,該如何化解難題?”陳溪問道。
夏桃毫不猶豫地跪下,“奴婢愿意承擔一切,就說是奴婢嫉妒賤人有孕與夫人爭寵,一切與夫人無關。”
這一段原著里沒有,陳溪自己加的戲,夏桃的表現倒是如原著那般,忠心耿耿。
“你不怕嗎?”
夏桃噙著淚磕頭道,“奴婢從小跟著您,一路受夫人疼愛,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爺看在奴婢是您的陪嫁,賤人又沒飲那藥腹中孩兒尚在,爺追究下來也不會下狠手,至多...”
棒打一頓,再找個人牙子發落出去。
“你倒是個忠心的。”
陳溪坐起來雙手將她扶起,花朵一般的小姑娘粉嘟嘟的臉上掛著一串串淚珠,惹人憐愛,陳溪母愛泛濫。
替她拭去臉上的淚,夏桃渾身一僵,夫人從未這樣對過她...
瞬間有了赴湯蹈火以死回報夫人的想法。
“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到哪兒找你這般忠仆。”
夏桃合不攏嘴,紅著眼驚詫地看著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夫人,她被夸贊了!
傻乎乎的樣子讓陳溪沒控制住,伸手掐了下她肉嘟嘟的小臉蛋,十幾歲的小姑娘皮膚真好,手感極佳。
夏桃的嘴張得可以飛蒼蠅進去了,夫人這是受了多大刺激?行為都與往日不同了!
“這藥不吃也罷。”陳溪抓起碗將里面的墮胎藥撒入花叢中,順手簪好搖搖欲墜的發簪。
這原主還是有幾分心機的。
喝墮胎藥等著女主過來,再假意與其發生爭執自己撞桌子,穿著白色紗裙就是方便看到落胎的血跡,發簪松散更是方便摔倒后頭發散落制造激烈爭執場面。
一肚子心眼,全都沒使到正地方。
這種流掉健康的孩子搞對手一下的行為,腦袋不讓驢踢一百次是做不出來的。
陳溪以為,她的同行們在寫宅斗文時故意屏蔽反派百分之一百二的智商,全都是拜本文女主雪娘所賜。
雪娘膚白貌美身嬌體柔,還擁有——嗶——過就上癮的外掛體質,嘴上喊著獨立誓不為妾,實際以色事人毫無作為,這種除了——嗶——之外實際啥也不是的女主,不把反派的智商屏蔽一百二,雪娘在宅斗里怕是活不過一萬字。
陳溪現在成了頭號反派,喝墮胎藥打孩子陷害女主的腦殘行為她是萬萬不會做的。
見陳溪倒了墮胎藥,夏桃悲喜交加,陳溪正待囑咐她一會別替她頂罪,她自有脫身辦法。
突然,陳溪的腦中傳來一陣劇烈的情緒,是原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