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溪和梅九決定了方向后,很快就在海上花附近找了房子,搬家之前,陳溪單獨去找薛妃兒。
想要跟她說一下自己要搬走的事。
剛到薛妃兒的門前,就聽到里面傳來激烈的爭吵聲,伴隨著摔東西的聲音。
“你非去不可嗎?”薛妃兒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啰嗦了?薛妃兒我早就告訴過你,我跟那些人不過是逢場作戲,我心里只有你,你這樣胡思亂想真的很煩。”
伴隨著開門聲,諾伊從薛妃兒家走了出來,怒氣沖沖的與陳溪擦肩而過,不小心撞了陳溪一下。
“你沒長眼睛嗎?”諾伊罵了陳溪一句,看到她出色的容顏又戛然而止,倆眼睛跟黏在陳溪身上似得,盯著就不動了。
薛妃兒追出來,看到他這樣,心涼了半截,當初他追她的時候,也是這樣看著她的...
“打擾了。”陳溪笑不到眼底。
“這是你朋友?”諾伊問薛妃兒,一雙眼黏在陳溪身上不愿離開。
薛妃兒沒回他,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垃圾不扔,留著生蛆呢?”陳溪問。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食物在胃里短暫停留,經過腸內,再變成糞便排出,也還不到一天,你憑什么要求人不會變?”
薛妃兒愣在原地,想了半天,“可我不會變的。”
單純的眼里,滿是執著。
“嗯,老兵不死。”陳溪不再多說,轉身掩去眼底的深邃。
老兵不死,只是逐漸凋零。
食物的變質只在一瞬間,更多的人都在追求著永恒。
獲得永生的血族,渴望著保質期極短的愛情。
越是沒有,便越想要。
生命在漫長的歲月長河里不過是一粒浮沉,沒有人想孤獨,可又沒有幾人能逃脫孤獨。
這個位面,真是悲傷。
梅九在外等著她,看她緩步過來,伸出手握住她略帶冰涼的手指。
“怎么這么涼?”
“我好像,也不是無所不能。”陳溪感慨。
“等辦完正事兒,你可以開神力做你想做的。”梅九以為她是因為外掛都不能用了,才會產生悲觀的情緒。
陳溪搖頭。
“神力也不是萬能的。我只能說服那些還愿意往前走的人,可是妃兒啊...”
她畫地為牢,不愿出來。
陳溪也無能無力,作為創造者,她也很希望把每一個故事都寫得皆大歡喜,但世事無常,總有些人,從誕生的那一刻,就意味著悲傷。
搬到海上花附近的小區后,陳溪弄了個望遠鏡,支在那沒事兒就看看。
梅九精挑細選,挑了個玄妙的位置,剛好在海上花俱樂部信號發射器外一點點。
陳溪如果待在屋里,那些血族就聞不到她身上的香氣。
陳溪如果出小區,那些來海上花的血族和長老隨從都能感知到。
這就造成了一個奇特的效果,陳溪每天固定時間段出去溜達,算計著那邊的信號搜到她了,再回到小區。
故意勾搭人家。
于是,海上花的接收系統這些天的狀態都是,一會有奇特能量體,一會沒有,陳溪出來了,陳溪又進去了...
一天兩天還好,長此以往,那邊發現異常了。
當陳溪用望遠鏡看到海上花里出來好幾個黑衣人,圍著這一片繞來繞去,還都是晚上出來時,她跟梅九吐槽道。
“這些道具人腦袋有坑?”
這些黑衣人梅九看了,全都是道具人。
放這些道具出來,為得就是探測陳溪這個特殊精神體的存在。
“找人不會低調點嗎換一身普通點的衣服,嘖嘖,弄這么多整齊劃一的黑西裝,怕我看不出來”現在做反派都不需要智商的嗎
“他們猜不到會用這么原始的方法檢測。”梅九一針見血。
無論是血族,還是神界來的,找人全都是開神力或是異能。
他老婆這么原始的,整個望遠鏡盯著,神力不開,系統不帶,誰能找到她?
“哎,這就跟現代戰爭一樣的,高度信息化的時代,全都依賴衛星和導航,會看地圖的沒幾個了,真要是切斷信號,用光高科技武器,最后拼的,不還是肉搏么。”
陳溪說得一套一套的。
梅九看破不說破,長得美的人說啥都對。
道具人找不到陳溪,只能鎩羽而歸。
陳溪又用相同的方法試了兩次,算起來,那神秘人差不多要出現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神的忍耐是有限的,最后的大戰即將到來。
陳溪在等待神秘人出現時,又發現了一件事兒。
薛妃兒搬到她家隔壁了,只是薛妃兒自己不知道陳溪就在她邊上。
每當夜幕低垂,陳溪用望遠鏡看海上花時,總能看到薛妃兒掀開窗簾,偷偷地看著諾伊可能會出現的方向。
“忍住了看他,卻忍不住想他,他送給她一串看不見的腳印,她還給他兩行摸得著的眼淚...”陳溪念起了最喜歡的詩。
“死心眼。”梅九一點也沒get到這死心眼的吸血姬有啥好的。
這種明明選了個渣男,還要一條路走到黑的,都不值得同情。
“最沒有資格說別人死心眼的就是你,你不是一樣?”
陳溪斜眼看他。
他還不是從神界追到人間,一個世界一個世界的陪著她走過來,跟薛妃兒執著的等待有何不同。
“本質上就不一樣,我知道我等的是一朵花,耐心等待,總會花開,她卻不知她等的是一塊肉,初嘗美味,后面都是蛆。”
陳溪咦了聲,“我怎么沒發現你還有當詩人的潛質?”
“還不是跟你學的。”他沒好氣道。
他老婆到了這個世界,格外的多愁善感,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這天陳溪還在睡覺,門被咣咣砸響。
她打著哈欠把梅九踹下去開門,門外站著倆男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
身后背著鼓鼓囊囊的包,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滿臉殺氣。
“找誰?”梅九沒什么好氣道。
那倆人拿出個儀器,放在梅九身上比了比,搖頭。
“你屋里有女人嗎?”高個的問。
“關你屁事?”
陳溪披了睡袍出來,“誰啊——哦豁?”
她盯著來的那個高個男人的脖子,那上面紋了個十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