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南方不該有的菌類,就這樣出現在這個世界里,這讓陳溪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
這本書的作者絕不同于之前幾個世界的瞎雞兒寫的,注重邏輯和人物因果關系,基本不會出現這種明顯的常識bug。
所以,這個故意把自己的臉寫成書中最惡心的人的作者,陳溪已經猜出是誰了。
既然已經破案,這個世界對陳溪而言就沒有留下來的意義了。
她應該馬上結束這個世界,回到現實跟這本書的作者來一場真人pk。
當面鑼對面鼓的質問她,自己把她當姐妹,她把自己寫成書里最惡心的人?
陳氏的這種猥瑣無能懦弱打孩子的無恥人格,可以說完全按著陳溪相反的設定走的。
陳溪討厭什么樣的人,這原主作者就寫什么樣。
明擺著要惡心陳溪。
但...
想到回去,陳溪遲疑了下。
抬眼看向怯中透萌的豆兒。
“娘,這個花兒送給你。”豆兒摘下一朵野花,小心翼翼地遞過來,討好地看著陳溪。
陳溪頓了足足兩秒,伸手接過花,順手別在豆兒的頭發里。
“真好看。”
豆兒被表揚了,滿臉歡喜。
這卑微的小滿足看得陳溪心頭一熱。
來都來了,不在乎多留一會。
大大,你喜歡小孩?剩剩發現了貓膩。
“并沒有,我只是想留在這個世界搗搗亂,給胡亂編排我的人填填堵,而且這個蘑菇很好吃,魚也沒抓到,吃飽喝足玩夠再回去也不遲。”
陳溪一本正經,她才不是那種愛心泛濫母愛爆棚的女人呢,她很懶的。
大大...你有沒有發現,你心虛的時候話特別多?
“閉嘴,再胡說八道,電擊!”
女人的心虛和暴力成正比,剩剩光速遁走。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真吃貨假慈善的硬核反派,陳溪欲蓋彌彰,假裝自己對蘑菇很感興趣的樣子,讓豆兒多找些這樣的蘑菇回來。
豆兒采一個就要問一下,得到幾次表揚后終于自信了,沉浸在采蘑菇的快樂中不可自拔。
見這孩子笑得這么燦爛,陳溪心情大好,低頭穿梭在自家田里找魚。
大大,你果然喜歡小孩...
咔嚓。
被陳溪抓到的泥鰍慘遭遷怒活活捏變形,剩剩光速遁走。
原來大大惱羞成怒就是這德行啊,嘖嘖嘖。
另外一邊,翠綠的身影鬼鬼祟祟,借麥地掩護猥瑣彎腰,陳溪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他的眼中。
見四下無人,姬瀟瀟打開隨身帶的竹簍,一條拇指粗細的小蛇滑了出來,嗖地沒入麥地里,奔著陳溪方向蜿蜒而去。
這種蛇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姬瀟瀟想著陳溪尖叫著跳入自己懷里的畫面,心情就猶如身上衣衫般翠綠又美好。
英雄救美,順勢綠一波梅九。
陳溪低頭找魚,在泥水里摸了好半天也沒收獲,突地手里一滑,陳溪大喜。
泥鰍!
拎起來,一條翠綠翠綠的小蛇對她大眼瞪小眼,下一秒,小蛇飛快纏住陳溪的手腕。
“娘小心!”豆兒遠遠看到這一幕,臉煞白。
姬瀟瀟正待沖過去英雄救美,不待他起身,從另一邊竄過條人影,一把將那條小蛇扯下,掐著七寸稍一用力,另一只手飛快地用刀剁去。
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小蛇身首異處,不甘地張著嘴,若能說話,必是無比委屈,人家毒牙早就被拔了,冤啊...
姬瀟瀟:???
前面那個臭不要臉搶自己戲份的,什么玩意兒?
那人殺了蛇,從后單手摟著陳溪的腰,以一種異樣唯美的造型,在這泥地里轉了一圈兒。
陳溪只覺得摟住她腰的那一只手蒼勁有力,這個姿勢她看不到對方的臉,卻能聞到一種類似陽光曬過清新干爽的味道。
“沒嚇到吧?”這聲音貼著陳溪傳來,安全感十足。
陳溪側頭,與摟著她的男人四目相對,這一幕十分唯美。
綠油油的麥田一望無邊,身后是晴朗的藍天,相擁四目相對的一雙男女,空氣里淡淡的香甜...
一切都如姬瀟瀟想的那般完美,除了這個男主角換的人,幾乎沒有任何問題,這個臭不要臉的男人是誰?!
竟敢截他的糊!
“我還好,萬師傅你怎么會在這?”陳溪認出這是她家隔壁的小鐵匠。
不茍言笑,明明年紀不大卻總老氣橫秋的,此刻也是一張面癱臉,只是粘在她腰上的這支手臂,不那么穩重。
他未免摟得太久了些吧?
“這地里怎會有蛇?”萬晗不好說他是一路尾隨過來的,只好避開這個問題。
至于摟在人家腰上的那只手,并不是他的錯。
是手臂自己有意識不愿意離開,不是嗎?
“我也不知。”陳溪意識到這個男人的舉動有些怪異,想推開他,卻被他摟得更緊。
陳溪并不喜歡他人太靠近自己,這是從現實世界延續下來的習慣,但她此刻卻發現,這個摟著她的肌肉小鮮肉并不招人煩。
這不該是她的反應,陳溪略疑惑。
暗處的姬瀟瀟見此幕氣得一跺腳,好個臭不要臉的,竟敢搶他戲,不要緊,綠不成內個寫書的兇殘女,他還有別的損招兒!
世風嚴謹,寡居女子與外男過于親近,傳出去必被家族所不容,屆時給這妖女沉塘...
嘿嘿嘿,沉下去,他再撈上來,順勢綠一波,綠完了再給她踹進去淹死,心疼死梅九那賤男...
姬瀟瀟思及此精神煥發,氣沉丹田,正準備大喊一聲,卻聽前方——
“啊!快來人啊!!!”
姬瀟瀟摸摸自己的唇,什么情況,他還沒喊呢?
黏在陳溪身后的萬晗聞聲瞬間松開,眼神犀利看向聲源方向,那一刻肉眼可見的殺氣遍布全身,陳溪挑眉。
哦豁?
這是一個鐵匠該有的氣質嗎?
這家伙想干嘛,滅口
一行人各懷心思,唯有陳溪不在狀態。
萬晗面色凜然,不顧陳溪玩味的眼神扣住她的雙肩。
“你留在這,我過去看下。”
無論在任何時空,保護她已成了他的第一本能。
同樣的,無論在什么地點,她都一樣不聽話。
萬晗無奈地用眼角余光瞥著跟在他身后的女人,安慰自己。
女人,總是這樣緊張他作甚!
但陳溪下一秒的舉動,讓打臉來得是如此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