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競堯說完這些,就走過來看著那堆成小山一樣的設計圖,耐心地一張接一張地看——
“這張畫得不錯,不可能是那小混蛋畫的。”
“唔,這張爛透了,有可能是她畫的。”
“這張……也不可能是她。”
“這名字脫俗,也不可能是她。”
“這張爛出新高度,越看越像是她。”
秘書長在一旁聽得嘴角抽筋了,有這樣說自己的妹妹的么?
還有,這是什么樂趣啊?
秘書長樂了,“您今晚要加班嗎?”
王競堯一聽,笑了,一邊看著那些設計圖,一邊說:“景川你這是在報復我啊,前些天我讓你加班,不高興了?”
秘書長連忙說:“我哪里敢啊!我對您是忠心耿耿,誰也拆不散咱們。”
王競堯抬眼睨著他:“得了得了,我還不知道你,就光會嘴上說好聽的話哄我開心。”
秘書長更進一步:“在行動上,我對您也是忠心不二的。”
王競堯笑了笑,忽然目光就落在一張設計圖上,眼里火花四濺,十分熾烈。
秘書長也察覺到他的不同,立即就湊了過來,“怎么了?”
王競堯便把那張圖給抽了出來,“這張圖你看看。”
秘書長就看過去,哪怕是個外行都驚嘆了:“天,鬼斧神工啊!這風格真是牛一逼。”
王競堯開口:“這設計圖上,沒有任何大師的影子,完全是獨樹一幟,很厲害。”
秘書長想了想,便問:“會不會ko?”
王競堯看他,“你不是說顧明珠是ko,她的設計圖是這張?”
秘書長倒沒有在意,這會兒一經提醒就察看一下,還真的抽出另一張出來:“在這里,不是剛才那一張。”
王競堯看了過去,然后笑了笑。
秘書長大氣不敢出一下,等著上司點評。
王競的聲音淡淡的:“這幅作品看起來不錯,但是明顯底子不好,后面有人修改過的痕跡,不是一個人的風格,而且后期修改的人明顯就是未出道的大師學生,這作品,是花了錢找人修的。”
秘書長折服:“這您都看得出來?”
“我選修過建筑。”王競堯十分淡地說:“只是沒有什么天份,就放棄了。”
十分善于彩虹屁的秘書長佯裝十分可惜的樣子,然后就星星眼地看著王競堯。
大人物把那兩張設計圖放在一起,“等尋藝大師來了,就給他看這兩張吧!”
秘書長小聲地問:“那安西小姐的呢?”
王競堯就看看手里的那一張圖,掙扎片刻:“回頭補償一下這小屁孩吧。總不能因為對她的喜愛而o弄得不倫不類的。”
秘書長便笑著附和。
大人物有些惱羞成怒了:“景川,你笑什么!”
秘書長就湊趣:“您可真的疼顧醫生。”
大人物不要面子的嗎?
冷哼一聲:“我疼她個屁!”
頓了一下,才低聲開口:“等尋藝大師過來讓她好好見見什么叫大師風采,她要是有興趣,順便讓尋藝大師教教她,以后再弄個項目直接讓她設計就是了。”
說著,又拿起那張設計圖,淡聲說:“這個設計圖就定下了,你不要在外面聲張,特別是顧家那里明白嗎?”
頓了一下又說:“要是透了半個字,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秘書長哪里敢?
又一起看著那幅作品,看著主子的神情也知道主子是十分欣慰的,于是小聲說:“要不這樣,我先聯系一下這個設計者?”
王競堯十分爽利地說;‘那倒不必。’
他欣賞的是作品,對這個人倒無感。
秘書長就更是小心翼翼地開口:“萬一是個很有才華又年輕可愛的女孩子呢。”
王競堯笑笑:“這樣犀利的作品,八成是個糙漢子,就是網上說的那種摳腳大漢,哪來年輕可愛一說?”
略頓了一下:“你還當真以為我信了顧明珠是ko?”
秘書長大驚的模樣:“竟有這種事?”
王競堯睨著他:“不是說了么,設計界有才華的大抵是摳腳大漢,年輕女孩子還是適合畫個畫,彈個琴什么的。”
秘書長不贊同了:“顧醫生不就是全能?”
王競堯的嘴角微翹:“她不是年輕可愛的女孩子,她是年輕可愛的小混蛋,和旁人不同。”
秘書長心情極為復雜,這是在意到都不愿意把她和旁人相比了。
嘖嘖嘖,品,細品……想想王先生有今日之權勢,卻是連一個自己喜歡的小混蛋都弄不到手,要這權勢又有何用?
又有何用啊!
三日后,這一o設計大賽的前十出來了,雖然王景川知道顧明珠那設計圖是人修改過的,但還是放進前十了。
顧家上上下下還是蠻興奮的,畢竟這一次的建筑可是一個大項目,以后會是北城說得上來的地標,各國音樂家開音樂會的首選,逼格高高的。
唐媛十分可惜,“就是蓋好得明年了,不然明珠你的首映放在里面,倍有面子。”
顧明珠微微一笑:“我以后還會有別的電影的。”
唐媛也情不自禁地喜悅:“那倒也是。”
顧遠山過來,“怎么這么高興?”
唐媛的眼睛悄悄兒地紅了,自從上次她和薄夫人翻臉以后,顧遠山好一陣地冷落她,現在終于肯和她主動說話了。
于是微笑:“是這樣,王先生的辦公廳里主辦了一個設計大賽,我們明珠進了決賽。”
她又忍不住開口:“聽說安西也參加了,但好像……沒有進去。”
顧遠山總著顧明珠笑了笑,“那是好事兒。”
然后他又似猶豫了一下,“媛媛,我是知道的,你和那孩子沒有什么感情,你可以不喜歡她,但是也不必時時地針對。”
他嘆息一聲:“當年那樣狠心……那孩子現在過得這樣她也當真是她的造化了,我們認不回她,可是也不是仇人是不是?”
唐媛一聽這話,不大高興。
以前顧遠山說這么幾句她或許還能聽得進去,只要明珠的地位能保證就可以了,可是自從她知道薄情對顧安西也有那個意思后,她就再也沒有辦法公平公正地看待那個被自己拋棄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