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山話說得極為難聽,唐媛自然是十分難堪,她死死地咬著唇,輕聲開口:“遠山!你不信我嗎?”
顧遠山瞇著眼:“現到如今,我們之間還有什么是可以信任的?”
說著,他就有幾分悲涼地說:“大概就是我的報應吧,負了長情的母親找了你這么一個女人,又拋棄了安西,替旁人養了20年的孩子,你這個賤一人,但凡是有一點心也不會把這么大一個綠帽子蓋在我頭上,以后我怎么出去見人?”
唐媛半句話也沒有說。
顧遠山見她這樣,其實是已經確定,明珠就是閔辛的種,和他顧遠山半毛錢關系也沒有,可笑的是安西回到了北城他還多次維護這個假貨,甚至還希望明珠能有本事繼承顧氏,他當真是瞎了眼。
唐媛眼見著他態度堅決,心中大駭,咬著唇輕聲說:“遠山,現在事已至此,鬧大了我們的臉上都不好看,你說呢?”
顧遠山怒極反笑:“不好看?你爬上男人的床時你怎么會不覺得不好看?告訴我,除了閔辛你還有多少個男人?”
說著就卡住唐媛的脖子,那細皮一嫩一肉地被那么大手勁卡著,一下子就青紫了,而且難以呼吸……唐媛知道他在暴怒的邊緣哪里敢再刺激他,“沒有了,沒有了,就一個。”
顧遠山的表情暴怒得扭曲,也沒有一下子就放過她,此時他的腦子里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就是送這個女人上西天!
但最后他還是冷靜下來,手上勁一松,頹然地坐在沙發上,喃喃自語:“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對不起長情的母親,是我對不起安西。”
他想想安西才那么一丁點大時就被他扔了,然后把所有的內疚都補償在明珠身上,拼命地對她好,把她培養成國民公主一樣,光是想想他就覺得……生不如死。
他把親生女兒丟棄,寵愛了別人的種。
顧遠山也是一個要面子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有染,他自動地在腦子里還有了些畫面……這就更不能忍了。
怔怔地坐了很久,唐媛也不敢離開就只敢站在一旁等他的發落。
終于,顧遠山疲憊開口:“媛媛,我們這一世的夫妻情分算是完了,這事兒我不能當作沒有發生過,但是為了顧家的臉面我也不能趕你們出去。”
唐媛的心中咯噔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
顧遠山輕聲開口:“這樣吧,我們離婚手續照辦,你和明珠還住這里……”
唐媛害怕極了,撲過去跪在他面前抱住腿:‘遠山,我不想和你離婚,當初是我糊涂了,是我不好,可是懷了孩子我又怕,我怕疼的……不然我也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顧遠山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輕聲說:“難道你沒有想過用這個孩子逼閔辛就范嗎,如果你成功了你就是閔太太,哪里還在意顧太太這個名分,唐媛,這么多年了,我竟是不知道你是個這么不知足的女人,我才認識你時,你全身上下的衣服不超過二百塊。現在呢,一身不低于20萬。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我為你負了長情的母親負了長情,而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唐媛花容失色,自是不愿意放棄,她哭泣:“是我錯了遠山,是我貪慕虛榮,是我不好,你原諒我一次!再說明珠是無辜的啊,她那么敬你愛你,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以為自己是顧家的掌上明珠,你忍心讓她成為私生子嗎,那邊也是不會同意她的呀,我們離婚不要緊,可是你念在明珠是你一手寵著的份上,給她一條活路,遠山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唐媛哭起來,也當真是梨花帶雨,極為動人,當年顧遠山就是沉浸于這樣的溫柔鄉里才會負了太太。
現在再看著她這般嬌弱的樣子,只覺得諷刺。
但,顧遠山總是有些心軟了,明珠確實是他看著長大的,那孩子……跟著唐媛這樣的母親也當真是她的孽!
顧遠山微閉了眼,未說話。
唐媛打起精神來,大著膽子過去抱住他的腰身,喃喃地說,“遠山,你還是愛我的是不是?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會好好待你,只要我們忘了這件事情,一切都是好好的,明珠那么爭氣,她的電影馬上就要上映了,如果這時候你不要我們了,我們真的沒有活路了。”
唐媛十分聰明,她現在是顧太太什么事情都好安排,一旦她什么也不是了,那時明珠在電影界大概會被人踩死,那時,真心在上流圈就查無此人了。
她經營了幾十年,不能在這時候功虧一潰啊!
她的話,顧遠山都聽見了,他嘆息一聲:“讓我好好想想,在這之前不要打擾我。”
唐媛喜極而泣:“那我給你去泡杯茶。”
顧遠山諷刺:“不是說不要打擾我嗎?再說那是下人要做的事情,不是你這個尊貴的顧太太分內之事,這種討好男人的手段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展現,不然我就會想到那些惡心的事情。”
唐媛當真是被他弄得難堪至極,但是東窗事發,為了前途她還是得受著。
于是,輕聲細語:‘那我去陪陪明珠,遠山你早點兒休息。’
顧遠山合著眼,輕聲說:“你不要總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的種。”
唐媛快要哭了,拼命地忍著,說了一聲好就離開了。
門才關上,里面就像是戰場一樣,兵兵兵的,能砸的東西全砸了……
想他顧遠山一世英明,自認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前世今生的,測人不測已,哪里知道頭上戴著一頂綠油油的帽子,而且一戴這么些年!
這一晚對于顧遠山來說,是極其難熬的,他所有的自尊和驕傲都被那個女人踩得稀巴碎!
終于,天大亮了,他抬起疲憊的老眼看著新生的太陽,想著自己還有什么?
安西永遠不會原諒他了。
長情也不理他。
那對母女他畢生都不想見。
他想起了顧寧,他的親生妹妹,于是一個電話把顧寧叫了過來。
顧寧一過來,就被眼前的場景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