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一頓飯,讓閔辛的錢包血淌淌的,心疼不已。
如果周預吃,頓頓這樣吃他也無所謂的,但是這兩個老爺們明擺著就是宰他一刀,還談笑風生,怎么不讓人氣憤?
閔辛氣憤至極地回到辦公室里,王元立即迎上來:“怎么樣?”
一說起這個,閔辛就氣炸,“半個字也沒有吐露。”
想一想花了好些錢,半點口風都沒有探到就生氣,這還當他是自己人嘛!
王元一時也有些不好說話。
閔辛睨著他正要說話,門開了,王景川探過了頭,“閔先生。”
閔辛對王競堯這個秘書長也向來沒有好感,語氣不大好地說:“什么事?”
王景川微笑:“王先生讓我過來說一聲,晚上想和閔先生一起吃飯。”
閔辛哼一聲:“他皮夾還沒有找到嗎?”
王景川知道中午那一頓時有些過分了,忍著笑:“王先生請客。”
閔辛本來是想傲嬌地拒絕的,但是他又想知道王競堯是幾個意思,于是想想就同意了:“行。”
王景川又看看王元,笑了一下帶上門。
他一離開,門內兩個人就商量了起來:“王元,你看著王競堯那老匹夫是幾個意思?”
王元仔細地想了想,“我想還是因為今晚薄情的宴會,王先生大概也是頭疼吧。”
閔辛點頭:“不錯!”
頓了一下才說:“他怕孤掌難鳴罷了。今晚要出丑,想拉我下水。”
他這么一說,王元就直勾勾地望著他:“那您……”
閔辛緩緩坐下,點了支煙:“看看吧,也只能這樣了。難不成我現在還能和閔辛站一處?”
他又看向王元:“多派些人保護周預。”
王元點頭:“我知道。”
閔辛瞇著眼,緩緩地抽著煙……他一生精于算計,但是今晚這一出他是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他看不懂,王元就更不懂了。
到了下午六點下班時候,王景川又過來了,請閔辛去王競堯那里吃飯。
閔辛還是挺鄭重的,一邊走一邊問:“這是弄了什么山珍海味給我?”
王景川搔了下頭:“您一會兒就知道了。”
閔辛淡笑,把抽著的煙掐掉,進了王競堯私人小餐廳。
一進去,就見著餐桌上擺放著四茶一湯,他頓時就傻眼了——
就這?
這就叫請吃飯?
王競堯殷勤地為閔辛拉了椅子,按著他的肩坐下:“閔老弟啊,對不住你讓你和我一起吃食堂,近來辦公廳的開銷實在是大,又支持了一個大項目,你要理解一下。”
閔辛的臉黑了:“你不至于私人掏不出一頓飯錢吧?”
這給顧安西一支大山參就值一頓飯錢了吧!
王競堯攬著他的肩,笑意吟吟:“這有錢還得存些老婆本,難道你忍心看著我一直打光棍?”
閔辛被他這樣子肉麻得不行,讓開一些就拿了筷子有些嫌棄地吃飯。
王競堯笑笑,十分地包容。
吃到一半時,閔辛抬手看了下時間:“薄情那里的宴會差不多開始了吧?”
王競堯手里執著一杯薄酒,淡笑:“大概氣氛正好,我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閔辛盯著他:“還是不要自降身份了吧!”
王競堯點頭:“也是。”
說著起身,緩緩走到辦公室后面的一個露臺,從這里望過去可以看見很遠。
閔辛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他身邊,聲音淡淡的:“今晚從南非就要發一顆彈出來,落到座島上。”
這也預示著,屬于薄情時代的到來。
王競堯沒有出聲,傍晚的夕陽籠罩了他一身,如同沐浴在金色中。
許久,他才笑了笑:“閔辛,我們是不是真的老了?”
閔辛沒有辦法回答,只是望著遠處。
夜晚,終于來臨。
薄情的宅子,十分氣派,而且今晚全北城的名流幾乎全到,給足了面子撐足了場面……當然,除了最上位的王競堯和閔辛。
歌舞升平之際,薄家的車到了,四周本來熱鬧的場面一下子就靜了下來,全集中在那部黑色加長型車身上。
司機下車,替后座的人打開車門,出來的只有顧安西和周云琛夫婦,薄年堯和薄夫人并未捧場。
周云琛意氣風發,帶著妻子,四處逢源,完全不受近來北城風言風語的影響,看在旁人的眼里就是薄情穩了,周云琛作為王競堯身邊的大紅人都要過來拍薄情馬屁。
面對旁人的目光,周云琛并不是十分在意,仍是談笑風生。
倒是顧安西更讓人矚目些,不知道是誰傳出的消息,說薄情一怒為紅顏,為的就是和薄熙塵爭搶這位小顧總。
這種惡名,顧安西敬敏不軒。
她執著一杯酒,落落大方地坐在一張沙發扶手上,因為身份,兩米之內沒有活人。
顧明珠也在,拿了一杯酒過來,站在顧安西面前冷笑:“顧安西,現在感覺怎么樣?”
顧安西懶得給她眼神,只掀了下眼皮,懶懶地問:“什么怎么樣?”
顧明珠輕輕地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薄家也待不長了,薄老爺子決定要把薄家交給薄情,這事兒在北城誰不知道?”
她的目光轉了一圈:“你看看這四周,看著你的目光都充滿了同情。”
顧安西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她,然后就笑了笑:“看來你被顧家趕出來,也是經過了毒打,現在很會看人情世故和冷暖了,恭喜啊!”
顧明珠氣壞了:“你……顧安西我現在說的是你。”
顧安西摸摸鼻子:“操心一下你自己吧!別成天擔心別人。”
顧明珠還想說什么,這時宋佳人從樓上緩緩下來,姿態像女人人一般。
她今天確實是挺美的,一襲紅色吊帶裙,艷光四射,把在場男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那種。
顧安西也像是男人一樣,用目光占了些便宜,然后低頭看著手里的杯子。
宋佳人緩緩下來,站在顧安西面前:“今晚過后,你不會再有現在的自信。”
顧安西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然后托著下巴一臉的深思:“二奶奶,是昨晚太累,所以你才有這樣的自信了么?”
宋佳人一窒。
顧安西不懷好意地說:“趁早領證哦,很容易鬧出人命的,我勸你呢現在就把男人狠狠地抓住,不然后面他不認,生出來的孩子就是私生子了,就和我二爺爺一樣。”
宋佳人被踩了痛處,怒極——
薄情確實是說過,他不會娶她。
他們只是,那樣的關系!
就在她怒極時,樓梯處響起一道略沉的男聲:“來了。”
顧安西仰頭看著他。
薄情一襲皂色長衫,目光清冽,和初見時一樣。
她的喉頭一緊,薄情仍是站在那里,目光縱容。
他忽然開口:“今天這個宴會,是向大家介紹一下我的愛徒無限,就是顧安西。而且,今天我將有一個驚喜送給她,當作是禮物。”
他才說完,全場嘩然!
天,這宴會,竟然是無限的宴會。
小顧總,是……是……是無限!
不是敵對嗎,竟然是一家人不識一家人!
顧安西手握緊了……
好啊!
真好!
他們確實是很像,誰也沒有對誰留情,誰都對誰算計了。
一點余地,也沒有留。